我冷冷地看著他的眼:“為什麽?憑什麽告訴你。”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一個女子。”他說得有些狡猾。
我一手擋在他的胸前,不讓彼此的身體靠得太近。
他抓得緊,看來我不說,他是不準備放過我了,好吧,算這一次我上他當了,沒有下一次的機會。淡淡地說:“沒有什麽感覺,她們寵是她們的事,與我無關。”
“難道,你真的不想得到皇上的寵愛?”
他眸子直視著我的臉,我看著一邊的,鎮定地說:“不想,我為什麽要想,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我一輩子,不沾風塵烏黑,清清爽爽過不好嗎?你憑什麽總來招惹我啊。”越說我還越是氣。
他挑挑眉,眼裏盡是笑意:“喲,原來你也是火脾氣。”
努力地平息著心中的怒火,緊皺著眉頭,我也不想在一個男人麵前發這樣大的火,他著實是惹怒我了。
“青薔。”他輕輕地叫。我心跳驀然地跳得很是厲害,手猛力地推著他。
他抓起我的手,然後在我的手背上輕輕地吻一下。
我瑟縮起來,灼熱的吻印在手背上,我能感覺到他唇的柔軟,頓時全身如火燒火燎的。
我狠狠地踩他一腳,他放開我的手,我看他一眼,有些委屈在眼裏,往外跑去,走了老遠回頭朝他吼:“不要再來惹我。”
“青薔。”他低低地叫:“你的堅持隻會是一個笑話的。”
我真想挑個大一點的石頭看能不能把他砸暈,畫沒要成,反而讓他占了便宜去,這個胤灝,我真的好頭痛,我不想再見到他。
他不是瞧不起我嗎?為什麽總是要靠近我呢?
狠狠地擦洗著讓他親吻過的手,那種感覺,卻漾得我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我氣得用力一捶水,水花飛起來,濺得我一頭一臉是水。
冷冷的,但不足以澆熄我的怒火。
待水麵平靜之後,看到一張怒火中燒的臉,真是難看,我可修了許多年的冷靜,全讓他給踢破了。
青薔,你為什麽不想受寵愛呢?他的聲音猶還在耳邊。
我不要聽,我捂著耳朵就往湘秀院裏走去,我發誓,我晚上一定關窗,我無聊,我悶死,我也不出來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躲,是啊,多狼狽,我也用上躲這個詞了。
他對我來,是一個惹不起的人,他身上,有著種種尊貴而又威嚴的氣息,我有些時候,我寧願自已是鴕鳥,也不想去麵對。其實,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能珍惜我的人,並不多。我很小心,把自已的心牢牢地看護著。
因為期待真情,所以,也就害怕真情,它往往傷人,就是最深。
真的,我什麽也不去想,等他無聊了,等他心靜了,他自然不會再來了。
宮裏的好玩,好奇的事多,宮裏的美人,朝政上的事那麽多,他不會總在這裏轉悠的。
我要過的,是清靜的生活,而不是和後宮女人一樣隻會爭寵,白天隻會帶上假假的笑,晚上又孤寂,又心酸的生活,還有一大堆的勾心鬥角,何來的不煩憂啊。
她們臉上的笑,沒有一個是真切的。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我走入湘秀院,孤孤獨獨一個,也是將肩頭挺得直直的。縱使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會自得而開心。
這個世上,開心是自已的,不是別人給的。宮中能長出空穀之幽蘭,我便也能清淡一生。
可是歎息,卻是從地上,從樹上,從湘秀院的每個角落升起,將我包圍,告訴我,想避開,是不可能的。
胤灝,就是皇上,我已猜想到了,可是我不信,我裝作不知道,我隨意地說他,隨意而行,就是不要他發現,我猜到了。
我是在蒙蔽著自已,心裏又無比的清楚。
沉重地歎息一聲,挺起的肩頭又垮了下來,那麽的無力。
青薔啊青薔,你就裝不知吧,裝不知道來掩飾你對皇上的不敬。
沒過幾天,湘秀院裏似乎隻剩下我一樣,也隻留了一個宮女打點。
我足不出戶,她也沒有好臉色給我看。
我是個不會受寵的人了,我耽誤了她對高處的追求啊。
人性本如此,沒有什麽好生氣的,看多了,就習慣了。
我在堅持著自已的一份清傲,雖然他放出話來了:“青薔,你這麽有才華,皇上會寵愛你的。”
才華,就可以得到寵愛嗎?我也不會理解,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看深,就深,看淺,就淺。
我還是不想陷進去,那是一個深井,雖然是至尊至貴,雖然我說要毀了青家,卻明白地知道,不想用一生的快樂來換。
現在即使一天一餐,即使很多東西要自已打點,我都覺得是沒有什麽委屈的。
我在等,等著時間的過去,然後,他將我忘了,我就可以出去自由的活動。
我還是每天彈琴,都是輕快的曲子,每天看一些書。
但是再畫殘荷之畫,每每都會想去皇上,總是畫不下去。
抬頭細數著流光流逝,滑過指尖,滑過枝頭,冷秋已到,衣服不知覺地加厚了,湘秀宮裏的海棠,也收起來了。
司棋匆匆地進來,一張小臉紅紅的,我還在**賴著不起來。
她摸摸我的額:“是不是著涼了。”
我睜開眼看她,笑道:“不是呢?我懶嘛,睡久了。”
她竟然萬分的羨慕:“真好,我也想啊。不過今天不是來陪你聊天的哦,快起來,有好事呢?”
“有什麽好事啊。”我慵懶地起來。
她皺眉看著被子,然後看我穿上的衣服,不平地說:“你還沒有換冬衣冬被子啊,這宮女怎麽搞的,一到冬,都會發新的啊,這樣怎麽行呢?什麽意思啊?你就不是人了,就不給你換了嗎?”
我笑,笑她的單純,拉住她:“算了,宮裏是這樣子的,想通了,也就這麽一回事,要不,勞動一下,明天過來,我們一起洗。”
她捏著鼻子:“才不要呢?給你洗被子。不行,我得去找那宮女說說,你也是我的好姐妹啊,敢這樣對你,就是跟我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