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他還是沒有把我放出宮裏的意圖。

求他能有什麽事,我也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他要的不就是身體嗎?明著來,暗著來,我都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我想了想,我也沒有什麽把柄抓在他的手裏,反正他說的這些,對於我來說,其實沒有壞處,隻有一個清靜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好啊,那十天之內,你也不得來騷憂我。”他每一次都讓我應付得很吃力,他從不按理來行事的。能少見他一次就一次,能不見最好就不見。

他走近我:“君子之約,你來求我,便要敞開你的心前來,我可不要假惺惺的人。”

這人,原來那麽貪心。

我抬頭正想說什麽,忽然有打嗬欠的聲音傳來,宮女帶著困綣之意問:“青秀女,你在跟誰說話呢?”

心突突地跳得厲害,要是讓她聽到了我房裏有男人,那可真是風雲色變的事。

他趁機抱住了我,抱得好緊,咬著我的耳垂。

我推他,掐他,他卻很樂一樣,還搔我的胳膊底,咬著唇,忍著不笑出聲。

這可惡的人,不讓我好過。

我瞪他一眼,卻是忍不住敗在他的手裏,卟地笑了出來。

輕聲地說:“別鬧了。”

“你求我啊。”他還真懂得會用機會,現在就要我求他。看來對他不必太客氣,狠狠地踩他一腳。

“真痛。”他說得有些大聲,我趕緊一手捂著他的嘴巴。

宮女又狐疑地說:“青秀女,你跟誰說話呢?”

我趕緊答話:“沒事,我白天睡多了,現在正在想些事情,別來打憂我。”

沉重的腳步聲遠遠而去,我鬆了一口氣。

他吻我的手心,我抽出來,惱怒地看著他。

他似乎很喜歡黏著我一樣,我坐,他也坐在我身邊,眼睛總是看著床:“不睡嗎?”

不理他,他又說:“還是睡吧。”

無力地歎氣,他卻抱了我的肩頭,將我壓在他的懷裏興奮地笑著:“青薔,這樣跟你相處,真是輕鬆,逗逗你我就很開心了。”

我真的鬱悶,明明二十七歲的皇上,十年了,關於他的風流之事並不多,而英明果斷之舉,卻不少。為什麽會有這樣反常的心態呢?所以,我總是抓不準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也就是這樣,我常常讓他捉弄著。

天微微發白的時候,他就爬窗走了,我站著看他走,淡淡地說:“記住你的話,晚上別來了,如果你來了,算你輸。”

他轉身神秘地一笑:“你記住就好,你一定會來求我的,青薔,你很傲,可是你太嫩了,你要記住,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的,要是我再見到你的話,你可要給我小心一點哦,那時我的身份,可是容不得你半點無禮的。”

送走他,我才鬆了一口氣。

哼,我才巴不得以禮相守呢?這樣子,他也捉弄不了我。

我並不是隻等著他下手的,他有他的辦法,我知道他並不是隻尋我把柄的機會,他會去給他創造機會,我自也有我的辦法,端是看,誰先認輸了。

回床裏睡了一會,天色大亮,梳洗過後,我就往外走去,我不能在他下手之前,先去求他,我得做些什麽,我心裏才安穩。

天氣好冷啊,我縮在厚厚的棉衣裏,這湘秀院裏太偏遠了,連雪也沒有人來掃,我踩在雪地上,吱吱作響。

突然間愛極了這種感覺,踏碎雪的聲音,讓這裏變得更加靜謐。

找誰呢?無垠說,他住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但是,男女有別,我不能去挑我惹不起的事,而且要是皇上知道了,那他也會受累的。那就找九哥去,他不是最帶厭惡我與九哥一起的嗎?九哥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兒?

或者是司棋會知道,興奮起來,我就找司棋去。

司棋住在諾大的桃花宮裏,裏麵掃得幹幹淨淨,又分為幾大房幾個院之類的。

宮女領了我往司棋的小院落去,在門口就聽到有嬌語低笑之聲。

想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她這裏有人,我也不想湊這個熱鬧,宮女卻說話了:“司棋良人,青秀女請見。”

司棋興奮地叫了起來:“快請她進來啊。”

宮女掀開了厚厚的紫羅蘭色深緞子,一股子的暖意,就撲麵而來。

我低頭而入,暖香滿鼻。

司棋笑道:“皇後娘娘,這就是司棋常跟你說的青薔。”

看到那繡著金鸞鳳之服的裙擺,我更是不敢抬頭了,深深地彎腰施了個禮:“青薔見過皇後娘娘,皇娘娘千歲。”

“免禮。”輕潤的聲音響起。

司棋過來,笑著拉我的手坐在一邊:“青薔,你來得真好呢?皇後娘娘正在講有趣的故事。”

我想,我現在來真的不合適。

但是,皇後和氣地笑:“青薔,聽司棋說你可是京城的才女啊,本宮正想見識下,沒想到,你倒是來了,這就合著了,好時辰,人自來,本宮有幾副畫有些殘破,正想看看宮裏頭,誰個的畫功好,詩棋就說啊,你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啊。”

我低頭恭敬地說:“皇後娘娘過獎了,青薔隻會塗鴉亂畫,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宮裏頭,可多的是畫師,不想沾後宮的汙水,就連誰也不能倒靠。

但覺得皇後極好相處,忍不住抬頭看她,淡施脂粉的臉上,帶上溫和的笑,眸子裏也滿是溫潤之色,毫無淩厲與霸氣,頓時對她生出好感來。

宮女倒上溫熱的茶,嫋嫋白煙生起,皇後打量我一會,讚道:“青薔倒是看起來眉目中帶著清傲。”

我低下頭:“青薔惶恐。”

司棋吃吃地笑,拉起我的手:“別生份啦,皇後娘娘是我的表姐,以後,也是你的表姐啊。”

“就你這鬼丫頭啊,倒是快點給皇上添個孩子。”皇後帶著某種別意地說:“現在如果不抓緊機會,等皇上特別寵愛誰了,就更難了。”

司棋的臉紅紅的,吐吐舌頭:“皇上對我還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