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一邊的飛雪,看它從指尖掃過,一片冰涼。漫不經心地說:“我的九哥最有能奈了,我無論在哪裏,想吃什麽九哥就有辦法。”

他笑得很開心,將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你這丫頭,就是給我戴高帽,我看再加個人參燉雞湯怎麽樣,照規矩,上麵那層油,還是會撈掉,不過,你得喝光光。”

心裏好暖好暖啊,我使勁地點頭。接受九哥的關心與嗬護是自私,不接受,也是一個殘忍,無關春秋花月之事,我隻想看九哥高興。

湘秀院很快就到了,九哥看我進去,才走的。

捧著暖熱的水還沒有喝完,從門口一個公公就進來了,跟小宮女說了些什麽,就直朝我的房裏來。

“奴才見過青秀女。”還帶著稚氣的聲音輕揚。是一個麵生的小公公,瘦瘦小小的,長得好弱不禁風。

我好奇地問:“有什麽事嗎?”

他雙手恭送上二個小玉壇子,裏麵裝著黑白二色透明的玉石棋子,晶瑩剔透煞是可愛。恭敬地說:“主子請青秀女到假山洞。”

我一看棋子也就明白了,想來是看到我和九哥走一起了,想找我麻煩,又不敢親自來,於是差人來叫我去。

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啊,他叫人來,我也可以不去,他有本事就到湘秀院來。

收下棋子,我笑盈盈地說:“公公,是誰請我去啊?”

“主子說,青秀女心裏知道。”他一字一句地說,微微地抖著聲音,似乎有些怕我一樣。

連我心裏想的也要猜測啊,我一手揉著額,裝出一臉的哀色:“今兒個真是不舒服,剛才禦醫還給我把過脈,叫我要多休息。現在外麵風雪這麽大,我一出去更會頭痛,你去回你主子,改日吧。”改到遙遙無期。

小公公一聽我這話,似乎嚇得臉色發白一樣,然後就跑到門口跪了下來。

我皺起眉,瞪著他看,他也不起來就直直地跪著。頓時明白了,他是拿個小公公來威脅我。

這麽瘦小,要是跪一會,豈會受得了這風寒之氣,怎麽不派他身邊那個胖胖的公公來,氣煞我了,什麽都讓他吃得死死的。我知道宮裏規矩,沒有辦成事,懲罰可大可小,我狠不起心來看著那搖搖欲墜的小公公跪在那裏。

站起身,又將外袍穿起來,氣乎乎地就往外麵走去。

這個狡猾的皇上,總是能鑽空子。

天冷得緊,越是高處,越是風寒,轉過那山坡,然後就是一片假山林立。

一個高大的人站在那,孤傲的背影讓人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他白色的錦服在風中飄飛著,冰冷的氣息,越發的重。

我攏緊衣服擋著風,離他一些距離就站住。

他不出聲,我不出聲,怪異的靜謐在流竄著,唯有沙沙的落雪聲音在作響。

他知道我來了,背著手,抓了抓拳,表示他的不耐煩。

我淡淡地問:“是皇上,還是……。”

“是胤灝。”他氣憤的打斷我:“是皇上,朕早就宣你來了。”

“沒事我走了。”即然不是皇上的身份,就不必客氣的,也不用行禮,這是他自已說的,再怎麽生氣,他也是搬石頭砸自已的腳。

他轉過頭來看我,半眯的黑眸中,寫滿了深沉。

我聳聳肩,就往回走。不喜歡這樣玩心機,有話就直說比較好一點。

他跑起來追我,我一聽,也跑了起來。他追我,好啊,追到湘秀院來啊,那麽他輸了。

像一個比賽,其實我們,都不懂為什麽非要贏不可。

誰知道腳下踢到一個石頭,我就往雪地上摔了下去。

他一個不慎踢到我的腳,往我身上壓了下來。

“啊。”我痛得臉色慘白,踢得我的腳可真是痛啊。踢到石頭的痛才生起,小腳又讓他踢到,他還壓在我的身上。

“痛嗎?”他壓在我的身上,冷然地問。

我眼淚都要出來了,還不痛,推著他,卻推不開。

“痛就求我啊。”他冒火的眸子直視著我:“求我好難嗎?”

“不求。”我倔強地說著,眼睛裏都是不服輸的氣息。

他雙手定住我的臉,氣恨地看著我,然後頭一低,帶著憤怒與冰臉的唇,就要朝我的唇親下來。

男人,總是想用這些來馴服不聽話的女人嗎?

淡淡的男性香味就在鼻尖上,暖暖的氣息在我的臉上拂著。

我手指擋在他的唇上,接觸到了他唇的柔軟和溫度。冷靜的眸子看著他:“你確定你要親下來,親下來,你就招惹我了,你就輸了。”

氣惱之色,又浮上了他眸子,又是那麽無可奈何的:“不能親嗎?”

我笑,還是淡然對他冷漠地說:“可以。”但是,他就輸了。

用一個吻來換平靜很值,潤潤唇,下巴抬得更高。

他更是氣恨,我看了心裏就直樂啊,唇角忍不住上揚,還在加油添醋:“你不敢啊。”

他愈氣,我就愈笑得燦爛,愈是睜大了眼挑畔著他,我就是要惹得他失了理智。他眸子裏有些笑意,燦亮得讓我不敢直視,我看著一邊又說著反話:“我最討厭別人親我了,口水那麽髒,想想都難受。”

誰知,他並不是毛頭小子,硬生生地將氣收了回來,朝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想讓我違了那約是吧,可惡的女人。”

想來他是不會上當了,我縮回手指,他更快,拉我的手指就一咬。

我痛得直呼氣:“痛。”

他放開我的手,站了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再將我拉了起來:“狡猾的女人。”

跟他比,我是小巫見大巫呢。他還真敢下口,咬得我素白的食指一圈紅痕,有些地方還流血了,手痛,腳痛,我看到他,我連牙都會痛一樣。

他扶著我:“到假山洞裏上些藥,正好剛才我手指上過藥,還沒有還給公公。”

“不要你假好心。”我推著他,一動腳就痛得不得了,他定是故意的,踢得我的小腳那麽痛。

他硬是一手抱著我的腰:“那就以皇上的身份送你回湘秀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