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想著那彈得催人淚下的琴聲,心裏一片清寧,什麽反應也不給予他,他吻任他吻,努力地,讓自已腦子裏隻想著那片壯觀的梅花雪海。

他狠狠地一咬我的唇瓣,挫敗地放開我:“為什麽?”

我輕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我真的不愛你,即使放開了心,也是如此。”

他一手壓在我的胸口,憤恨地咬我的下巴:“不可能的,你的心,曾為朕跳得很快,這些,朕都清楚。”

他的挫敗,讓我心裏竄起一些明了之意,對,就是這樣,才會讓他知難而退。

我將他的手拉下,輕輕地搖頭:“真的,沒有感覺。”

他坐在床前,低垂下頭想著什麽,我心裏的笑,越發的張狂,眸子在青絲幕下放肆地笑著。

他吐口氣:“吃飯吧,朕傳了禦膳過來。”

“傳。”我忍不住揚高了聲音。

“你私逃的代價。”殘忍地笑了:“陳公公。”

室內光線驀然一亮,好幾盞宮燈點亮了幾來,輕盈了步子進進出出,然後合上了門。

心裏不住地哀怨,他怎麽就沒有一點風度,硬是要將我置身於他後宮中的花名冊裏,所有的堅持與掙紮,化作了一些怒。

滿桌都是山珍海味,卻引不起我半點的食欲,我找了雙新的繡鞋穿上,站在一邊。

他道:“吃吧,不是肚子餓了嗎?”

我搖頭:“不餓。”

“你跟朕鬥氣嗎?”

“不敢。”他說一句,我頂上一句。

他生氣起來,冷冷地看著我:“給朕吃。”

我坐下,碗裏已夾了菜,就胡亂地吃著,沒有半絲的掙紮,氣恨啊。

我為什麽不走呢?在他的宮裏,人多嘴雜會讓人知道的,他是愈發的大膽,一步步想讓我置身在明處。

我步步的退縮,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他擺駕過來,我這湘秀院裏最後的一名秀女,終於讓皇上看到了。

要是從他的宮裏能直接地逃出宮外,那是多好啊。

我食不知味,他眯著眼隻看我吃,似乎想從我的臉上,找到一絲的破綻。

失望了,將我眼前的碗一掃,龍顏大怒:“別吃了。”

我跪了下去,真的和書上說的一樣,伴君如伴虎,說翻臉就翻臉,聽話也不是,不聽也不是,教人真的難做。

陳公公聽到碗破碎的聲音,委著身子進來:“皇上。”

“出去。”他吼一聲。嚇得我也頭皮發麻的,幸好啊,頭發那麽長,擋住了我的害怕。

我想過,他不好惹的,幸好我一直記著。

還沒有來得及慶幸,他的怒火就燒到了我的身上,托起我的眼,讓我不得不正視他要燃燒的眸子:“朕沒有想到,好你個青薔,竟然訛了朕。”

汗顏,訛他,我豈敢。隻是敞開心之說,他要問什麽,我就回答什麽啊。

“說話啊。”見我不專心,他又一吼。

眼眸朝下看,輕聲地說:“奴婢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咬牙切齒,氣呼呼地說:“好你個青薔,刺冒起來了是吧,奴婢,不是朕的臣妾嗎?是朕沒有寵幸你嗎?”

聽得我有些發抖,佯害怕:“皇上請恕罪。”其實我不怕他,這樣的他,隻會讓我心裏越發的淡然。

“何罪?”他又逼問。

我搖搖頭:“不知道。”

“想氣死朕是吧,啊。”他掃視著我的臉孔“是不是?”

“不敢。”真的冒好大的火氣,我也不知為什麽就不怕,篤定他不會氣過頭就把我給剁了。

“朕給你的東西,你都不要,朕給你裹腳的衣服,你扔了,給你的夜明珠,你也扔了,朕的畫,你也偷了,好啊,倒是膽子大得令朕躍躍欲試了。”

心裏有些驚歎,他那麽短的時間,竟然知道我把畫拿走了,我以為他不在意的。但是現在他話裏的意思,更讓我頭皮發麻,什麽叫躍躍欲試?

他輕薄的嘴唇扯開,正要開口,我一手極快地捂住:“別叫公公來。我錯了,不該扔了你的衣服,不該把夜明珠扔了,不該私自拿走你偷走的畫,不該從你故意困著我的宮裏私逃了出來。”

他眼裏的怒火,慢慢地降低,將我的眸子鎖住:“你這是罵朕還是自責,偷你的畫,困著你的宮?”

真是斤斤計較的人,我怎麽越發的聽了想笑,覺得他是在無理找碴。我垂下肩:“好吧,我想送你,又不好意思送出去的畫,我想待著又不好意思待著的宮。”

他眸中,浮起了笑意,拉下我的手:“你知道朕的躍躍欲試是什麽嗎?”

我點點頭,無力地垂下肩,輕聲地說:“封妃。”

滿眼的讚賞之光看著我,讚道:“不愧是才女,別鬥氣了,傷這麽重還走回來,朕一想就一肚子的火,就那麽想從朕的身邊逃走。”

他不就知道我討厭那些勾心鬥角還有妃嬪間各種各樣的關係嗎?我惹怒他,他不就是想置我於風頭浪尖之上。

現在,我退縮了,他又會怎麽樣呢?怒火沒有那麽快平息吧。我心裏暗暗的輕歎,我不想去想。

他淡聲說:“撤膳,更衣。”

瞳孔睜得大大的看著他,他今晚,要在我這裏睡下嗎?我不會笨得以為,還和之前的偷雞摸狗一樣,來偷得幾個吻,強抱著我,半夜來,早上走。

我以為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反正,他不放過我,我遲早也是他的女人。

但是真的一聽他說,我竟然很害怕。

我焦急不安起來,我腦子裏使勁地轉著,想著能脫身之計,但是還是忍不住讓侍寢二字打得我心裏一團亂。

他看著我說:“青薔,你在害怕?”

是的,我想,不僅是眼睛裏的害怕流出來,我連指尖也是緊緊地掐著手心的。

“陳公公,端碗香湯給青薔喝。”他下令,又輕輕地將我的發撫在耳後,低啞地說:“喝下去,你就不會怕了,朕倒也不是不會憐香惜玉的人。”

心裏的冷意越冒越大,呼吸越來越急促,看著陳公公就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