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灝上前去扶住如貴妃,雙眼看著她的大肚子,一手輕撫,柔和地問:“愛妃可用過午膳?千萬別餓著。”

如貴妃雙眸似秋水一般顫動:“皇上,臣妾害怕。”

“過幾天就生皇子了,倒是害怕什麽?”

青鸞直視著我,大眼中寫滿了不服與不屑之意。

“皇上,你要陪著臣妾,臣妾就是害怕,生皇子可是九死一生之事,而且這幾天做夢,總是不吉祥。”驚恐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安慰。

皇上抱著她的腰,她乖順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他細語地安撫,扶著她慢慢地離開。

我站在花樹底下,手心冷冷的,接住一瓣風飛落的梅花瓣,放在鼻尖用力一聞,殘香最濃,卻無人嗅也……

他有皇宮佳麗數不清,我笑我的天真,輕輕一搖,花瓣就像下雨一樣,很美很美,仰著頭去讓它們飄落我一身,我很傻,也很無奈。

拾了些花瓣在袖中,讓它盈袖滿香吧,一個人朝外麵走去。

一個小公公等在外麵,輕聲地說:“良人主子,皇上吩咐奴才送良人主子回去。”他的手上,還捧著暖爐。

上前一步,雙手奉給我。

我搖頭輕笑:“不用了,不用你送,我知道回去。”

他對每一個人,都是這般的細心吧。

看著雪中的影子,縮得短短的。我低頭走著,心裏說不出的酸澀,雖然我一直在想,一直在開導自己,還是忍不住的。

“青薔。”輕柔婉轉的女聲叫道。

我低頭,怔了怔,趕緊施禮:“見過靜妃娘娘。”

她身邊還有一個姿色清麗的女子,上了年紀,但是神色甚是和藹,簡單的裝扮,越發顯得尊貴,看到她那深幽的眸子,有著強烈的熟悉感,我似乎以前見過她一樣。

靜妃一身利落的打扮,沒發現我的強顏歡笑,亦自興奮地說道:“青薔,這是哪去啊?這是宛太夫人,你啊,是該好好謝謝宛太夫人,那日為了你回宮,宛太夫人都替你說話了。”

謝?我點頭:“謝謝宛太夫人,謝謝靜妃娘娘。”如果不替我說話,那多好。我也不會這樣掙紮著愛與不愛了,但是無用的,皇上要是堅持,就算是把我打發到了邊關,他也會讓我回來。

靜妃燦爛一笑:“小妮子許久不見,倒是長漂亮幾分了,有空到我宮裏來陪我下二盤。”

我柔順地說:“是。”

那宛太夫人一直打量著我,眼裏有些東西在湧動著,手指緊緊地抓著帕子,輕聲地問:“你叫青薔。可是京城三品禦史大夫的女兒?”

我想說不是,可是我的身份隻能和那青家連接起來:“是。”

“好,好。”她溫和地笑,別開臉輕聲說:“慧兒,咱們走吧,別讓太後久等了,太後可喜歡看你騎馬了。”

散心越散是越鬱心,當我回頭看的時候,竟然看見那宛太夫人也回頭看我,真是奇怪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啊。

快過年了,宮裏派了好多的東西,然後還封了級別之類的。

我依舊還在湘秀宮裏,可是物品卻沒有少,他二天都沒有來找我,皇後讓公公來報了喜,我封為修儀,連升了三級。

不知道外麵怎麽說,總之我與世隔絕著,別人隻道我不好相處,恃寵而傲,我卻不願與眾人多虛以委蛇。

司棋沒有來,而是讓人送了些東西來祝賀我。

她的宮女說她很忙,皇後最近身體不好,正陪著皇後娘娘。

要說最是歡喜的,就是我身邊的宮女吧,我一向不喜歡她,她現在是極力討好我,覺得我有可能越升越高,可是我越看就是越討厭她。

覺得不順心的事還真是多,為什麽呢?

他讓我倒是煩心夠久的啊。胤灝,要怎麽辦?為什麽你不告訴我,要我自己想個明白透徹呢?但我又知道,你對我是不會放手的。

我已無法再回到當初了,他一步一步將我推出了水麵,給我時間,給我想通。

“小姐。”熟悉的聲音在門口叫。

我轉過頭,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之桃,“你怎麽在這裏啊?”

“小姐,之桃想死小姐了。”小丫頭衝進來,也沒有顧禮儀地抱著我:“是皇上派人到青家來宣之桃進宮的,已經有二天了,在別的地方讓人教之桃侍候小姐的事。”

還真哭了,我將帕子給她:“哭什麽啊,嗬嗬!”

“人家就是高興啊,小姐,你和九少爺都在宮中,之桃在青家……”她說不下去。

我也知道她的苦,我們一走,青家能有什麽好事分派到她的頭上。

拍拍她的肩安慰:“快過年了,你是不是哭給我看啊。”我真高興見到她的,皇上將我那天對宮女發的脾氣都看在眼裏,就將之桃宣進宮裏來了。

我真懷疑他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可以將很多事記得清楚,做得仔細,讓我不想感激他都難。

那宮女讓人打發走了,對我有些氣恨吧,氣憤難平地看著我,管她去呢!我不出聲,她當我是軟柿子一樣的捏,她暗裏讓我餓了多少次肚子她自己知道,所謂的忠心,我不稀罕。

之桃最懂我的心,我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會打擾我,知道我愛吃什麽。他賞了不少茶葉下來,她也不會沏茶給我。

我倒了熱水喝,“之桃,為什麽不放茶葉啊?”

“小姐,冬天你不能喝太多的茶,九少爺交待了,冬天你一喝茶你就會感覺頭經常暈眩的。”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一笑,瞧她一眼:“你啊,都聽九哥的。”

“九少爺說得有理啊,之桃就聽。”

九哥啊,我也好久不見他了,宮裏有一些料子分送來倒是很輕暖的,我和之桃找了出來。我不諳針線活,可是之桃對這個,可謂是閉著眼睛也能做出來。

她一來,我就覺得自己暖和多了,宮裏分派來的繡鞋,她給我剪了軟軟的毛料子上去,可舒服了。

我坐著就打瞌睡:“之桃,真要一晚上就做好這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