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桑棠?你不是已經與她和離了嗎?和離書都寫了!”

“那是假的!瑾之深愛的女子,豈會這麽容易放手?不過是為了安娘子的心,才偽造了這麽一份和離書,皇上不信的話,大可派人去京都官衙一查,便可知草民有沒有撒謊。”

平宜捂著臉,慟哭不止,長公主心疼的抱著她的肩柔聲安慰,不時朝慕瑾之射過來要殺人的憤恨眼神。

“郡主,我深知郡主對我情深意重,隻是我心裏已有深愛的人,實在無法回報郡主的深情,郡主若是願意,你我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知己,夫妻說不定會反目成仇,知己不會。”

平宜仍在抽抽搭搭的哭著,慕瑾之幽幽一歎,以退為進,“郡主不願意,瑾之也無法,瑾之此生,第一次想要一位紅顏知己,沒想到卻被人拒絕,實在丟臉……”

“誰說本郡主不願意?”

平宜一把擦去臉上的淚痕,恨恨道,“有總好過沒有,知己就知己!”

“多謝郡主!”

多年追求,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過,如今雖然空歡喜一場,不能嫁與他為妻,但能成為朋友,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平宜俏麗的小臉上,露出一絲俏生生的笑意,大度的擺手道,“朋友之間,不必言謝。”

一場鬧劇就此啼笑皆非的落下帷幕,賜婚的旨意自然不了了之。

出了皇宮,掛著慕府標識的馬車徑直開往南城的許家。

慕瑾之坐在馬車裏,心思起伏,隻想著盡快回到娘子身邊,擁她入懷,將這世上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通通關在門外。

這些煩不勝煩的手段,他實在厭煩!

總有那麽些人自不量力的想在他身上打主意,每日都要驅趕那些煩人的蒼蠅蚊蟲,實在厭倦!

馬車剛在許家門前停下,便聽趙鷹低聲道,“公子爺,夫人在等你呢。”

慕瑾之撩起車簾一看,果真看見許桑棠站在台階上,翹首以望,慕瑾之心裏的煩厭刹那間煙消雲散,隻餘下滿滿的溫情幸福。

外麵的風雨爭鬥,他一個人擋下便可,娘子隻需在家裏等他回來。

“娘子,等了很久了嗎?”

慕瑾之下了馬車

,走到許桑棠麵前,溫柔笑道,許桑棠白了他一眼,“誰等你了?我這是在看風景,再說了,慕瑾之,你不回自己的家,又來我家做什麽?”

“娘子在哪,家在哪?若無娘子,慕府隻是一座華麗冰冷的宅第。”

“那也請你回你那座冰冷華麗的宅子去吧,許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娘子——”

慕瑾之突然將她抱入懷中,他的雙臂如鐵鉗一般,幾乎勒斷她的身子,許桑棠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有掙紮,溫順安靜的任由他抱著。

“累了?”

“有點。”

許桑棠默了默,輕聲道,“晚飯已經做好,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可不可以不回去?”

慕瑾之笑道,想要得寸進尺,許桑棠剜了他一眼,“你要麽留下吃了晚飯再回去,要麽現在立刻滾回去!沒人攔著你!”

慕瑾之笑了笑,聲音溫柔悠長,聽在許桑棠耳裏,別有一番情愫在心頭**漾。

“好。”

他緩緩鬆手,放開許桑棠,卻在下一秒,與她十指相扣,執了她的手,與她一同進了許家。

許桑棠感受著指間傳來的溫度和柔軟觸感,心裏恍惚生出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感覺。

如果時光就此飛逝,她與他就這麽十指相握,直接白頭,也不錯。

似乎同樣感受到她心裏的感慨,慕瑾之低頭輕輕吻了吻她光潔如玉的額頭,動作輕柔纏綿,卻不含一絲欲念,讓許桑棠心裏滋生出老夫老妻的感覺。

“娘子在想什麽?想得如此入神?”

“在想你慕大公子,富可敵國,這晚飯可不能白吃,得給銀子。”

“給多少?”

“不多,就一百兩一餐吧。”

“不貴。”

許桑棠狡黠一笑,“金子!”

慕瑾之溫柔專注的看著她,笑容輕淺,透著綿綿情意,“千金難求娘子一笑,別說一百兩金子,就是一萬兩金子一餐,為夫也給。”

“吃窮你!”

“吃不窮。”

許桑棠粲然一笑,眉眼彎彎,一雙眸子燦若星辰,慕瑾之隻覺得整個天空都亮

了,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隻餘下如春光般的燦爛明媚。

這一生,他何其有幸,才能遇上她,隻期望這幸運能延續下去,直至白頭,直至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一生一世不夠,定要永生永世與她生死不離,才足夠。

臘月很快過去,轉眼便到了新年。

木克和東安侯之女的婚事敲定,定於來年四月完婚。

不知龍煥如何勸服了容嬪,朝露公主再次被關在溫容宮裏,連除夕宮宴都沒有出席。

除夕夜宴,皇帝在重華宮大宴群臣。

因慕瑾之在禦前說過,和許桑棠的和離書是假的,因此,這次夜宴,慕瑾之不得不帶了許桑棠出席,許桑棠雖然不想來這看似繁華錦簇,實則肮髒汙穢的宮廷,可惜實在拗不過慕瑾之的撒嬌賣癡。

酉時初刻,夜宴開始。

司馬清菡作為皇後,與皇帝並肩而坐,淑貴妃作於下首第一個位置。

除了朝露,皇親國戚,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基本都來齊了。

瑩月公主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文遠作為駙馬,對她的照顧不可謂不周到細致,瑩月公主白嫩俏麗的臉龐,因為懷孕,豐潤了一些,整個人煥發著母性的光輝。

令許桑棠驚喜的是,清宵也來了,自從上次慕瑾之中藥,在城外的慕氏別院一別,清宵就再也沒出現在她麵前。

半個多月未見,清宵清瘦許多,一身仙風道骨的風采,不減反增,倒像是看破了紅塵。

許桑棠有些心疼之餘,又有些釋懷。

見她緊盯著清宵不放,臉上一副憂心掛懷的神情,慕瑾之吃味不已,不悅的在桌子底下用力一捏她的手,許桑棠痛得差點叫出聲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幹嘛?”

“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盯著司馬清熙做什麽?真那麽舍不得,你嫁他去啊!”

慕瑾之賭氣道,許桑棠眼珠子一轉,知道他這是吃醋了,存心堵他,道,“我想啊,可你不準!”

“我自然不準!”

見許桑棠笑容淡淡眉眼彎彎,眼睛裏綻放出別樣的神采,似乎真的對清宵情有獨鍾,慕瑾之心下一沉,小心翼翼道,“你當真想嫁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