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拍馬屁拍得這麽露骨,真的可以嗎?沒人教你怎麽泡妞嗎?你花也沒一束,禮物也不帶,就想靠那張臉和幾句甜言蜜語就想得到我許桑棠的芳心?你也太不拿本姑娘當回事了!本姑娘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無知村婦嗎?

更何況,你那甜言蜜語說得還不咋地,跟滲了水的酒似的,聞著香,喝起來不過如此。

許桑棠揚唇一笑,一雙眼閃閃發亮的迎向太子殿下溫柔的注視,“太子殿下過獎,慕瑾之也這麽說。”

龍炎聽到前半句,笑意燦爛,待聽到後半句,臉上的笑便僵了幾分。

他不說話,許桑棠也不說話,一時間,房裏的氣氛有些壓抑,許桑棠坐得不耐煩,站起身道,“太子殿下若無事,桑棠先告退了。”

“許姑娘等等!”

龍炎見她要走,隻好使出殺手鐧,從袖中拿出一個錦盒,推到許桑棠麵前,“小小心意,望許姑娘笑納。”

剛剛還說您這位爺禮物都沒有就想泡妞,現在就來這一出?

許桑棠沒有接,隻笑道,“無功不受祿,桑棠隻能婉拒太子殿下的小小心意了。”

“許姑娘不妨先看看是什麽,再決定收不收。”

他笑容滿麵,似乎對盒子裏的禮物頗為自信,許桑棠無語,尊貴的太子殿下,你真的以為我許桑棠是那種被禮物輕易收買的人嗎?

“太子殿下,桑棠身為女子,不能隨意收受男子禮物,請太子殿下不要為難桑棠——”

桌上的燭火突然熄滅,房中陷入黑暗,許桑棠慌亂中抓了個茶壺當做武器,“有刺客!”

隻見盒子緩緩打開,幽幽的綠色光芒照亮了房間,許桑棠這才明白過來,哪有什麽刺客,是太子殿下故弄玄虛,尷尬的放下茶壺,“原來是顆夜明珠,沒有女子不愛明珠的,難怪太子殿下那麽自信。”

說著,拿起夜明珠仔細查看一番,龍炎笑吟吟的望著她,“如何?”

許桑棠不懂明珠的價值,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才實話實說道,“夠大,夠亮!”

龍炎啞然,沒想到許桑棠看了這麽久,竟給出這麽一個評價,“許姑娘喜歡嗎?”

“喜歡倒是喜歡,隻是太子殿下沒聽過慕瑾之給我的賀禮嗎?其中有四大奇珍,一是東海三尺高的血紅珊瑚樹,二是南國的江南瘦馬,三是北國進貢的千金難買的汗血寶馬,最後一樣便是西域尋來的夜明珠,足足有幾盒子。”

“那些不過是普通夜明珠,哪比得上本宮送你的這一顆,這可是稀世珍品。”

“桑棠不懂什麽樣的夜明珠才能稱為稀世珍品,請太子殿下賜教。”

“自然是,”龍炎勾唇一笑,笑得分外有型,一雙鳳眸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光華熠熠,美不勝收,這麽看,倒是有幾分姿色,許桑棠暗道,龍炎一雙眼掃過許桑棠的臉,眉眼含笑,把她剛說的話還了回去,“自然是,夠大夠亮!”

他難得使美男計,許桑棠卻不解風情,嘟囔了一句‘這樣啊’,

把夜明珠放回盒子裏,朝窗外大聲道,“阿玉,去把我書房的‘燈’拿來!”

“哪一盞啊?”

“當然是最大最亮的那盞!”

很快,阿玉便拿了一個檀木盒子過來,放在桌上,便自去忙碌,許桑棠把檀木盒推倒龍炎麵前,“勞煩太子殿下幫忙鑒賞鑒賞,這算不算稀世珍品?”

“許姑娘也藏了好東西?”

“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擺在賬房裏算賬用的。”她沒騙他,真的是算賬的時候用的,隻是用法比較不同。

“難道是金算盤?”

“太子殿下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龍炎見許桑棠故弄玄虛,配合著打開盒子,就在他打開盒子的同時,許桑棠啪的把他那個錦盒關上,屋子裏重新陷入黑暗,瞬間,檀木盒裏的幽幽光華再次充盈整個房間,照得房間裏比方才還亮了幾分。

“怎麽樣?夠大夠亮吧?這顆夜明珠,可算是稀世珍品?”

見龍炎抿唇不語,笑容僵在臉上,許桑棠不是存心刺激他,她隻是實在厭倦和這些人打交道,“太子殿下,你的禮物可以收回了,你看見了,我不需要。”

龍炎麵露自嘲的笑容,“這就是許姑娘說的擺在賬房裏算賬用的?”

“當然,我時常在夜裏算賬,燭火傷眼,慕瑾之阻止不了我,便給了我幾顆夜明珠,讓我擺在書房,夜間算賬時,夜明珠的光華照得房間亮如白晝,我算起帳來也輕鬆許多。”

“他對你果然喜愛,拿這等稀世奇珍給你當燭火用,本宮自愧不如。”

許桑棠拿火折子重新點燃燭火,才把檀木盒蓋上,讓阿玉拿回書房,才對龍炎說道,“我與太子殿下不過見過幾麵,連相熟都算不上,太子殿下送我重禮,我豈敢收下?”

“許姑娘,本宮……”

“我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非要送禮給我,還是那句話,無功不受祿,太子殿下請回吧,第一樓要打烊了。”

“昨夜許姑娘在宮中被人陷害,本宮身為東宮太子,實在對許姑娘感到抱歉,這份禮物不過是賠罪。”

“計謀不是你想的,人不是你陷害的,發生此事的地點也不是你的太子東宮,要知道,中樂宮可是後宮,與東宮風馬牛不相及,皇後娘娘也不是太子殿下的親娘,太子殿下,請容我大不敬說一句,幹卿何事?”

龍炎沒想到許桑棠說話這麽直接,一時間無話反駁,許桑棠瞅著他的臉色,見他並無不悅,想來這位太子殿下修養實在好,又多嘴道,“太子殿下,我許桑棠隻是個商人之女,整日拋頭露麵,在商場中廝殺,不懂什麽賢良淑德,也不懂什麽非禮勿言,太子殿下,其實我想說的是,你身為大昭的太子,有責任感是好事,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也是好事,可把什麽過錯都攬在身上,你不累得慌嗎?”

龍炎不語,許桑棠抱了裝著夜明珠的檀木盒,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笑道,“或者,太子殿下本意不是來賠罪的?桑棠隻是小小女子,男人間的大事,桑棠

從不過問。”

不是為她,那就是為她背後的慕瑾之囉。

“慢著!”

在許桑棠要開門而去時,沉默良久的龍炎突然出聲,許桑棠轉過身,笑盈盈的看向他,轉了這麽多道彎,搞了這麽多鋪墊,終於要說出你的目的了?尊貴的太子殿下。

“許姑娘,本宮有要事想和你談談,請坐。”

“站著說就好,坐太久,全身的血液會不通暢,會形成下肢肥大,血脈不暢,氣色不好等等症狀,最重要的是屁股會變得扁平。”

許桑棠隨意瞎扯,龍炎安靜的等她說完,正要開口,又聽她道,“太子殿下,不妨回去看看你那些妃子的屁股,看是不是扁平得很。”

龍炎教養好,不輕易打斷別人說話,許桑棠扯完這個,又道,“聽聞皇上龍體欠安,案牘之事,一向由太子殿下代勞,太子殿下可要保重身子,坐得久了,一定要起身走一走,舒展舒展筋骨,看書冊看久了,也要讓眼睛休息一會,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天子,是大昭的中流砥柱,可不能累垮身子。”

“許姑娘在拖延時間?”

許桑棠展顏一笑,承認得很幹脆,“是。”

“許桑棠不想和本宮談些正事?”

“太子殿下明知故問。”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想讓,不知對視了多久,終於龍炎敗下陣來,揉了揉幹澀的眼睛,許桑棠撇了撇嘴,跟本姑娘玩鬥眼?傻了吧?本姑娘可以一眼不眨半個時辰!想當初第一樓剛開業,沒有客人,她沒事幹便和夥計鬥眼,夥計鬥敗跑了,就和蹲門口的流浪狗鬥,可以說是鬥遍這條街無敵手。

“許姑娘,你剛才說本宮是未來的天子,本宮承你吉言,不過,是與不是,未成定論,還需慕公子相助,事成之後,本宮定有重謝。”

“重謝?金銀財寶,慕瑾之不會在乎,封侯拜相,我不在乎,難不成你想贈與美人,那先把我府上那幾十個江南瘦馬比下去再說吧。”

“許姑娘說話真直接。”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無論好話孬話,許桑棠笑眯眯照單全收,老娘臉皮就是厚,你唾罵也好,鄙視也好,本姑娘全當你誇我,“不過,先不論重謝能不能實現的問題,真正問題是,你要慕瑾之幫忙,找我幹什麽?”

“你是慕公子鍾愛的女子,隻要你對他吹幾句枕頭風……”

龍炎的意思不言而喻,許桑棠暗自好笑,臉上不由得帶出了幾分嘲諷之意,“京城裏誰不知道,慕瑾之之所以要娶我,不過是因為我能鎮住他命裏的煞氣。”

“許姑娘這話騙別人可以,騙本宮不行。慕瑾之對許姑娘的真情實意,連母後都看得一清二楚,何況本宮?本宮也是男人,知道一個男人麵對鍾情的女子,是怎樣的眼神和神態。”

他說的母後是指司馬清菡。

“看來太子殿下是有備而來,可惜,我幫不上忙,慕瑾之他做什麽事,幫什麽人,自有他的道理,我不會過問,也不會幹涉他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