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蒼老的聲音中,楚雲帆聽出對方的內力十分深厚。

他給清風使了個眼色,清風迅速退出書房,守在外麵。

楚雲帆恭敬地問:“不知閣下是哪位?可出來說話?”

話落,從暗門後走出來一位跟他聲音一樣幹枯蒼老的和尚。

這和尚滿臉皺紋橫生,身著一套破舊得如同古董一般的袈裟。

見到楚雲帆,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枯木,見過施主!”

他的手就像是一截幹枯的老樹根,這枯木的名字還真的跟他這個人完美地對上了。

楚雲帆向枯木行了禮,客氣地道:

“在下雲帆,到宰相府中叨擾乃是迫不得已,來求一味稀世藥材救命,還望大師多多體諒!”

枯木搖搖頭,道:“雲施主可是要找炙陽草?可惜,這草早已被京中貴人帶走,並未在府上。”

楚雲帆略略吃了一驚。

他之前懷疑給他下毒的人就在京城。現在連炙陽草都被人帶走了,看來此人與宰相林若海有莫大的關聯。

楚雲帆雖為皇子,卻知道在江湖之中,越是功力高深的人,越不屑於撒謊騙人,枯木所言,十有八九就是事實。

他再向枯木行了一禮:“如此,便不打擾了!”

他扭身要走,枯木卻一掌拍來。

掌風雄厚,似排山倒海般。

“既然來了,貧僧就不能放你們走了。”

楚雲帆不敢大意,運了內力,硬生生地接住枯木的一掌。

這一對掌,二人都吃了一驚。

枯木暗道:“此人當是修煉內家功法的天才,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假以時日,怕這天下第一的名頭都得歸他所有!若如此,這人更留不得!”

楚雲帆吃驚:“此人看著幹瘦,沒想到內力卻如此雄渾厚重。隻怕沒有幾十年的刻苦修煉無法達到此等造詣。

隻是不知他為何肯委屈自己為林若海守著老宅?”

真正的高手過招,一招便見高下。

二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全神貫注地對抗著對方的掌力。

激**而出的內力像狂風一般,席卷了整個書房。

書房的窗戶和門被吹得啪啪直響,屋裏的簾子,在掌風中被扯得瘋狂扭曲。

守在外麵的清風白了臉色,還好他及時躲了出來,不然非得在這內力的威壓之下,筋脈寸斷!

一炷香之後,二人還未分出高下。

枯木的臉更加蒼老了幾分,此時他已經感覺到力竭,心中默念: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今日寂於雲施主之手,也不枉此生!”

楚雲帆也不輕鬆,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寒毒隨著內力的迸發,已經有了毒發的跡象。

他得想法子速戰速決!

想到這兒,楚雲帆從丹田之內調出一股內力,猛地推了出去!

嘣!

枯木被他打穿進了暗室,直接撞得腦漿迸裂而亡!

楚雲帆一口鮮血噴出!

清風見狀,急奔到楚雲帆身邊,攙住了他。

楚雲帆用手背擦掉血跡,低沉地說了一句:“去暗室裏看一下,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需要枯木鎮守的暗室,一定極為重要!

清風很快就從暗室裏出來,手裏拿著幾封信,恭敬地遞給楚雲帆。

楚雲帆掃了一眼,冷笑一聲:“看來我們的宰相大人早就有所動作了!”

“主子,您的身體又開始發冷,是否帶您去暗樁處療傷?”

清風擔憂地請示楚雲帆。

楚雲帆輕輕搖頭:“回青峰山!”

清風不敢違逆,心裏十二分擔心。但他知道主子不是魯莽之人,他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主仆二人騎馬趕到青峰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安淩兒坐在樹上看著林玹望他們轉圈圈,甚至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這時,林玹望看到之前自己發脾氣拗斷的樹枝,才突然覺得可能是進了迷陣。難怪一直找不到發信號的人!

他叫侍衛們用刀將四周的雜散樹木全部砍掉。

這一招雖然笨,但是確實有效。

很快,他們幾波人就又匯合到了一處。

按照這個法子,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了假裝山賊的同伴們。

隻是這些同伴全部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隻有一個受了刀傷。

“去把他們都給我叫起來!”

林玹望氣的臉都有點扭曲了。他累的半死,這些人倒好,在這裏睡大覺。

可睡覺的人怎麽都喚不醒,甚至用巴掌扇都沒用。

林玹望看的火更大了,他一腳踹開一個在喊人的侍衛,拿著水袋喝了一口水,噴在睡覺的人臉上。

“下雨了?娘子,收衣服了!”

那人眼睛睜開一條縫,咕努了一句,又倒下去呼呼睡。

林玹望見狀,實在是無語,今天的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折騰半天,連安淩兒的人影都沒見到。

這讓他心裏發狠,等他抓到她,一定讓她好好地受一受!

“走,我們回營地!”

林玹望實在太餓了,他自小金尊玉貴,什麽時候嚐過餓肚子的滋味。

抓安淩兒要緊,可填飽肚子更要緊!何況,他還有後招!

侍衛們將睡覺的人背上,跟著林玹望走出山林。

安淩兒背著手跟在他們後麵,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營地上,已經有很多人返回來了,其中一部分是被安淩兒收拾過的。

這些人見到安淩兒,眼中滿是氣憤,又不敢再有動作。

安淩兒仰著頭,好像完全沒看見他們似得,這徹底鄙視的態度,讓他們更加抓狂。

“淩兒,你去哪裏了?我找你半天!看,我今天打到好幾隻兔子!”

蘇為定見到安淩兒,雙眼滿是光彩,舉著手裏的兔子,朝她大喊。

安淩兒忍不住彎起嘴角,靈巧地來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手臂:“呦嗬,小夥子真不錯!等下姐姐給你烤兔子吃!”

蘇為定一聽,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他比安淩兒大兩歲,他才不要做弟弟!

“去你的!”蘇為定傲嬌地把兔子塞到她手裏。

都不用她哄,他很快就又恢複了開心快樂的樣子。

安淩兒就喜歡他這沒心沒肺的傻樂樣!

另一邊,林玹望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田心兒準備的食物,一邊命令她:

“等下,你去請淩兒過來,就按照上次我跟你說的做!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田心兒原本見林玹望吃的香,心裏正得意,聽他這麽一說,心馬上涼了一截。

她不死心地再問了一遍:“望哥哥,你非要這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