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隔壁的慘叫聲越來越像,簡直響徹山穀,整個軍營的人都能夠聽見。

就在人們紛紛議論明隴王爺的事情時,營門外緩緩行駛來的一行馬車吧眾人的目光有吸引力了去,傾城公子聽聞自家兩位小童來了,就匆匆走了出去。走至營門口,滿意的看著三四輛馬車上準備的行李,就普通人搬家還要隆重很多。

站在齊寒亦身後的單春,簡直眼珠都快掉下來了,以前在寒君府住的時候也沒見他運來這麽多行李,這次難道是把所有的家當都搬來了麽。

傾城公子一點也不客氣,熱情的招手揮手讓一邊傻站著的士兵們都過來替他搬東西,傾城公子的帳篷被安排在明隴王爺的另一側,不管是不是齊寒亦有心無心的安排,傾城公子都坦然接受,隻要有銀子。

將士們都是熱心腸的,很快就幫著全部都搬好了。傾城公子則笑意滿滿給眾人分下銀子,自己進了帳篷,指揮著兩位小童收拾好。頓時,這軍營裏就熱鬧了不少。傾城的公子才剛剛收拾好準備歇下,就聽見帳篷外沉穩的腳步聲,想要熄滅火燭已經來不及,隻好坐在**。

齊寒亦進來徑直走到張軟榻旁,坐下,看見案上擺放的幾盞青花瓷杯,饒有興趣的拿起來瞧了瞧,“這是剛剛讓他們置辦的,花了不少銀子吧。”

傾城公子被識破就大膽的迎上他的黑眸,“那當然,本公子怎麽會把自家的寶貝搬過來,要是遇見賊兵,偷了怎麽辦。本公子就願意買新的。”這語氣完全符合他的風格,“說吧,這麽晚了來本公子的地方來做什麽,本公子可不信你是來增加感情的。”

齊寒亦穩穩放下青花瓷杯,直言問道:“幾年前,你滅孤冷城城主府的時候的目的。”

“哈哈……這事情都過去兩三年了,你怎麽現在才問。本公子覺得憑你應該知道的。”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傾城公子仰頭大笑了一會,笑著感覺一股冷風襲來,他伸手快速的抓住飛來的青花瓷杯,“這可是本公子花了五兩銀子一個買的。”

“本王不想聽你說廢話。”

“目的?本公子現在終於明白了你請來小住幾日的目的,就是想要從本公子口中探得顧家的事情。本公子可以告訴你知道的,但是你需得保證不許傷害春丫頭,無論什麽時候。”語氣越來越認真,就連著傾城公子的神情也是越發的嚴肅起來。

齊寒亦背靠著踏,“本王早已答應別人放過單春的一條性命。”

“不,我不止要的是她的性命,還有她的所有,都不準傷害。如今我隻剩下這麽一個親人,這是娘臨終前最後的囑托,而且我也不想看著單純的丫頭受到任何傷害。”傾城公子說完等著看到他點頭才又開口,“顧家的事情我知道也不多,顧家被滅門後,蕭家也跟著落難了。蕭家大宅的那場大火之後,娘帶著我逃離了落水城,告訴我了一些顧家的事情。我這麽多年才一直尋找著表妹,得知表妹出現在遙中鎮,我趕去了,就遇上了遙中鎮所有人的屍體在塞北的雪地裏。當時我已經絕望了。”

“後來,左北打探回來,孤水曜手中有春秋令,我便想著隻要春秋令還在,表妹定然就不會離去。因為娘說過,春秋令和顧春,兩者缺一,顧家軍就不能夠出現。孤水曜不會傻乎乎的拿著一個令牌,她定然知道什麽的。我才等了一年之久才決定去她府上親自問她,可是她怎麽也不說,我一時氣憤就放火燒了孤水曜的宅子。”俊美的麵容在柔和燭光下閃著異樣的清絕。

“你說,春秋令和顧春,兩者缺一,顧家軍就不能夠出現。那你可知道顧春身上有什麽秘密?”齊寒亦最想知道是顧春身上的秘密。

可是傾城公子搖搖頭,“我也不曉得呢,娘當時並沒有說。”

“你騙本王。”齊寒亦肯定的盯著他。

“沒有,本公子的確不知道,要不然本公子早就舉兵報仇了。”傾城公子雙眼眯著,裏麵的眸光竟是冷冷的仇恨,當年因為當今皇上的不念舊情,顧家,蕭家兩百多口人命喪於他手,他又何嚐不想報仇。

齊寒亦沒有看到他眼裏的神情,而是仔細琢磨著他說的那句話,可見傾城公子即使手握顧家軍,也不能為自己所用,隻有知道了顧春身上的秘密,與春秋領兩者才能掌握顧家軍的兵權。

“王爺紮營快一個月了,怎的還不舉兵,是要等著闕星國養兵反過來再次攻下大興王朝的西南邊境麽。”傾城撥弄著自己的手指。

“這事還輪不到你來關心。”揮袖起身,齊寒亦便很快消失在帳篷內。

回到自己帳篷內時,單春正在燭光下靜靜的看書,聽見他進來也沒有起身。而是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接著津津有味的看著。齊寒亦坐到塌邊,“過來。”

單春一愣,指指自己,一副傻傻的模樣,“主子是在叫奴婢麽。”

“難道這帳篷內裏還有其他人麽。”單春嗯的應聲,放好書,走上前去,齊寒亦長臂一伸把她身子抱過來,溫熱的氣息呼出,“今日為什麽板著臉,對傾城公子語氣不善?”

被他抱在懷裏,單春簡直緊張的要命,又聽他問著這樣不著調的問題,不由伸出手向她額頭摸去,“主子是受了風寒了麽,怎麽胡言亂語的。”齊寒亦臉色立即黑了下來,她才縮回手,“奴婢……奴婢隻是心情不好。”

“為什麽?”

“或許是太過想阿婆和爺爺了。”單春低下頭,板著自己的手指,輕歎著氣。

齊寒亦掩下複雜的神色,扯開被褥,抱著她翻身一起躺下,“今晚陪本王睡覺。”把燭火熄掉,黑暗中把她外衣褪去,神色柔和的重新抱著她柔軟的身子,聽著她一淺一深的呼吸,像是小時聆聽母親的呼吸聲,覺得特別的安穩。

六月初炎熱的午後,沉寂了一個月的闕星國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一個探兵匆匆回營稟告將軍,闕星國出動兩萬軍馬,由程大將軍程前帶兵前來,帳篷裏頓時沉靜的氣氛被打破,忠將軍臉上開始泛出興奮的神情,等著明亦王爺下令。

明亦王爺負手而立,向養傷的明隴王爺看去:“不知明隴王爺可否要上前觀戰。”

眾人都以為明隴王爺會拒絕時,他卻一拍桌子,“本王爺當然要去前方觀戰。”棱角分明的五官帶著隱忍的怒氣,他既要時時刻刻盯著明亦王爺,來抓他的錯誤。自己這奇恥大辱終是要還回來的,不等明亦王爺說話,他就撐起身子,“本王爺回去準備一下。”由著侍衛扶著出了帳營。

“王爺,這……帶傷觀戰,出了事皇上責怪下來怎麽辦?”何莫影首先開口問出了疑問。

“本王可沒硬拉著他去。”冷冷丟下一句話,齊寒亦一甩黑袍,麵色嚴肅的起身,“一刻鍾後,在營外集合,由何將軍隨行即可,餘下的人在營中待命。”

一刻鍾後,不遠處闕星國的軍隊中的叫囂聲越來越張狂。

這邊,齊寒亦穿戴好一聲黑色鎧甲騎在馬上,身後左邊是一身灰白色鎧甲的明隴王爺,右邊就是何將軍,身後的兩萬兵將精神奕奕,滿臉都是期待的神色。齊寒亦一聲冷喝,眾人從山穀中穿過,直直向敵軍而去。

似乎,兩方的氣勢都很強硬。敵軍將士們臉上更多的是連日積攢下來的憤怒,他們少將軍隻因為被明亦王爺一刀刺腹,重傷在塌一個月之久,雖然已無大礙。但是消他們恥辱退至邊境的憤恨之心。

等著明亦王爺大軍近些,程大將軍程前就舉薦大聲喊道:“今日本將軍要與明亦王爺單戰,為幼弟報一刀之恨,不知明亦王爺可否一戰!”

闕星國的程家是世代武世貴族,程老將軍驍勇善戰,征戰三十多年經驗極為豐富,他的兩個兒子更是各有千秋,大兒子程前作戰狡猾,詭計多端,小兒子雖年輕氣盛,但是一手戟用的極好,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等程大將軍話音落,身後的敵軍便跟著喊叫起來。

硬朗五官的何將軍何莫影騎馬靠近明亦王爺,“將軍,要不由我來應戰他。”

明亦王爺手握長刀,嘴角微微勾起冷冽,揮刀擋下何莫影,“程前狡猾,詭計多端,不是你能夠掌握的了的。由本王與他交手,你隻要當兵攻進。”平穩的吩咐下去,眸光閃過明隴王爺,“記住本王之前交代的。”

“是,將軍。”何莫影對明亦王爺雖心有芥蒂,但是在戰場上他一直敬佩這個冷靜如斯的王爺。

山穀中熱風吹過,明亦王爺戰袍飛訣,翻轉長刀,“駕”騎馬向程前迎了上去,兩人很快交手,互不相讓。兩軍也開始向前移動,開始廝殺拚鬥。程前善用長劍,他的長劍特用玄鐵鑄成,一招一式穩健又不失淩厲,明亦王爺右手長刀在戰場上可算是無人能敵,就連當年在西北戰場上都無人從刀下活著。

兩軍似乎是不相上下,暫且看不出什麽優劣之態,混亂刀劍中。明隴王爺因為後背有傷,手中的長劍揮舞幾下後便感覺右手無力,額頭上冷汗涔涔。隻能咬著牙奮戰,早知如此他便不該逞能來此,向明亦王爺看去,分神之際,敵兵一將士長戟一揮,他沒注意摔下馬來,落了個狼狽不堪。

不遠處的何莫影瞧見,連忙奔騰而來,給明隴王爺擋下幾次殺招,又想起明亦王爺交代的話,目光一閃,看著明隴王爺勉強站了起來,他才又向前繼續攻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