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能有幾個癡情女子,恐怕是妹妹遇到這般情況也是如此做法。我們又怎能說別人不對呢。妹妹,我說的可對?”雲貴妃煞是無辜的眨眨眼,倒是露出了幾分小女兒家的嬌態,不等靜妃回答,她淺淺一笑,“宮外那個宮女時妹妹身邊的吧,快叫她進來。”

靜妃才被轉移了視線向宮外看去,果見斐月急匆匆進來,先是朝著雲貴妃輕輕一拜,後走至靜妃旁,小聲道:“娘娘,不好了。暖聽公主與駙馬鬧和離,兩人已經到了皇上去乾清宮,求皇上下旨呢。”

靜妃忙站起來,朝著雲貴妃一拜,“妹妹今日有些急事,就不打擾姐姐了。”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永春/宮,一路向乾清宮去了。

乾清宮的宮門打開,遠遠便能瞧見裏麵的情形。靜妃也顧不得讓人稟告就直接闖了進去,看到殿下跪著的兩人,她恨不得揪起兩人就走,可是,她隻能雙膝跪地,“臣妾叩見皇上,臣妾一時心急,求皇上原諒臣妾闖殿之罪。”

殿上的皇上揮揮手,“給靜妃賜坐。既然來了,就與朕一同商量這兩孩子的事。”語氣轉為寵溺,“暖聽啊,當初賜婚時,你可是沒有站出來反對。如今怎的非要和離。一個女兒家的,又是公主,天天鬧著和離,豈不讓人笑話。”

跪著的齊暖聽揉著的自己的腿,“父皇,當初兒臣想著自小與表哥在一起玩鬧,關係又好,以後肯定能夠相伴到老。可是,兒臣嫁於表哥後才發現,兩人之間根本玩不到一塊。表哥一點都不懂得疼愛兒臣,整日與書為伴,而且……反正兒臣就是不喜歡表哥,求父皇成全。”

“胡鬧!難道你整日就隻知道玩,鄭憂讀書還不是為了你,你怎麽就一點都不懂呢。”靜妃聽後立即反駁,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急躁了,忙低下頭,“皇上,臣妾……臣妾逾矩了。”

皇上微怒的神情才緩和下來,“暖聽啊,你母妃是真的疼愛你才會把你嫁給鄭憂,皇宮的裏的哪個公主不是要聯姻的。鄭憂勤奮好學,又不像那些富家子弟惹是生非。兩人之間就是要慢慢磨合,互相理解才能扶持到老。都像你這般鬧著和離,成何體統。”

“父皇……兒臣,就是不願和他在一起嘛!父皇……”齊暖聽直接放緩語速變成撒嬌,父皇最是喜歡自己女兒撒嬌,她不怕這事不成。要不然也不會主動來找父皇。

皇上獨自思索了片刻,看了一眼在一旁低著頭安靜沏茶的韓怡柔,想起她說的話,眸光一亮,“鄭憂,你是如何想的?朕想聽聽。”要和離是兩個人的事情,他豈能任由暖聽胡鬧,隻好轉而問向鄭憂,這個孩子在自己眼中一直是個說話少,比較沉穩的孩子,隻是缺少了些狠心,要不然也不會管不住暖聽。

皇上這句話讓靜妃懸著心頓時落下來。而齊暖聽的心懸了起來,這個表哥最是聽話,定然不會同意自己的決定。

豈料,一直低著頭看不清情緒的鄭憂抬起頭來,俊秀的五官上淡淡的,“回皇上,兒臣亦同意和離。既然暖聽覺得兒臣不討她歡心,那也何必勉強在一起,兩三年的時間,如果磨合的來早就好了。”

齊暖聽聽到這樣的回答應該心裏覺得分外高興,不過她還是不由得看了一眼鄭憂。

“那好,既然雙方都想和離。朕便成全你們罷了。暖聽可要想好了。”皇上雖心中多有不願,但是皇兒的一輩子幸福終究是件大事,兩人都覺得不能在一起,那就算了,“那此事便定了,靜妃也不要太過於傷心,暖聽身為公主,在尋得一個好兒郎就是了。你們都下去吧。”麵容緩緩爬上了疲憊。

“謝父皇。”齊暖聽頓然一喜,挽著靜妃的胳膊便出去了,等她習慣的回過頭來看鄭憂是,隻見那道清瘦的身影已獨身離去,不過她的欣喜還是掩蓋住了心中的那份失落,笑嘻嘻的說著,“母妃,不要不開心嘛,女兒如今不是可以一直陪在母妃身邊麽。”

靜妃自鄭憂說完那幾句話後便一直斂眸沉思著,按理說無論如何鄭憂都不應該同意和離的,這是當初自己和哥哥商量好的婚事。如今鄭憂出乎意料的同意,要麽就是哥哥也同意了和離,要麽就是鄭憂是真的不想和暖聽過了。無論是哪個原因,都讓人憂心呐。

齊暖聽見靜妃沒說話,以為是真的生氣了,便搖搖她的胳膊:“母妃,你就原諒我最後一次,您也不願意看到女兒日日不開心,直到終老吧?”

靜妃回過神來,瞧著自己女兒一臉傲慢的笑容,就故意板起臉:“像你這樣,還有哪家公子敢要你。母妃我這幾天因為你皇兄的事情煩心,如今你也來搗亂。”語氣不由加重,“從即日起你就回公主府麵壁思過一個月,到時母妃會再給你選個駙馬的。嫁也得嫁,不嫁也也得嫁。”她平時就是太過慣著暖聽了。

“母妃……兒臣不要!”齊暖聽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見母妃臉色依舊嚴肅,她鼻子一酸,“你們都不疼我了……”扭身便朝著宮門方向跑去了。

靜妃心裏怎能不難受,深深歎一口氣,“斐月,你跟上去,護著暖聽安全。等她回到了公主府你再回來,知道麽?”把腰間的出宮牌交到斐月手裏。

“奴婢定然會護著公主安全。”

“等等,過來我在交代你幾句。”把斐月叫道身前,靜妃環視了一周附近,才吩咐道,“等把公主送回府中。你悄悄地回趟鄭府,就暖聽和離之事問問鄭大人的意思。切記不可讓人發現。你去吧。”如今她必須弄清楚大哥的意思,才能進行下一步,仰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晴宛也是該出來了,“清月,你可打聽清楚了這次慶功宴在什麽哪天晚上?”

“回主子,奴婢聽乾清宮的宮女說,今日皇上身體略微不適,恐怕慶功宴要推遲個幾天,應該不出十天左右。”清月淨白的五官,漫步跟在靜妃的右後方。

“好,今晚你便去冷宮一趟。”

快要進入八月的都城,夜晚有些微涼。要偷閑的躺在院落裏的必須要蓋上一條薄毯,單春不喜歡麻煩便斷了在院中賞月色的心思,而是由蘇棉在窗台下擺上一張長踏,放茶案幾,單春歡喜躺下,舒服的展展懶腰。

“竟然沒有趕上初七的七夕節,該是很熱鬧的。”她也是一個懷春的女子,總是幻想著遇到喜歡的人,雖然如今身不由己,傻傻一笑,以後全身而退時總會如願的。

蘇棉見她臉上白皙中透著粉紅,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戳戳她的腦袋,嚴肅道:“你既然現在選擇了這個身份,就不能產生這些念頭。小心主子聽見,你又得受罰。”

單春才訕訕的吐吐舌頭,那可愛的模樣正好讓進來的齊寒亦瞧見,“單春你說了本王什麽壞話。從實說來。”薄薄月光下,齊寒亦身形削瘦挺拔,那張俊俏的五官比平時不知柔和了多少,今夜的一身裝扮分明是經過精心整理一番的。

蘇棉施禮後退到一邊,緊張的看著單春。單春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良久才聽她說道:“我說想偷偷出去玩,蘇棉姐姐便說了要是主子聽見了,定然又要受罰的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倒是這個理由極為符合她的性子。

“那還不趕快下來,再遲些街上便沒有好玩的了。”冷言冷語中有著不習慣的別扭霸道,齊寒亦薄唇也不再緊抿著,這幾日心情似乎很是不錯,看在在原地打轉轉不知要穿什麽的單春,他不耐煩的走過來直接拉著她的胳膊便往外走,“出去玩,又不是選秀女。”

跟在兩人身後的蘇棉聞言忙捂嘴輕笑著,如果這兩人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倒也不是一件壞事,王爺也因此而多了幾分溫柔,他們這些作屬下的也可以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

出府後,齊寒亦直接帶著單春拐進了最繁華的正街上,街道兩邊的燈籠繁多,熱鬧的宛若白晝時街市,因為還在七月,所以七夕的餘熱還沒有過去。街道兩邊依舊是掛滿了表達心意的花燈,還有那女之間互送的各種玩意。

不僅如此,街上來往的人群中,也大多數是年輕男女相伴而行,每個人臉上是隱隱的幸福。大興王朝的民風較為開放,一些男女不知不覺拉到對方的手,雖然一開始皆是一陣臉紅,但那種牽手時感覺激起了最心底的情愫。

唯有齊寒亦和單春這一對,單春總是小嘴說個不停,看著哪出熱鬧便向那處湊去,齊寒亦則是冷著臉跟在身後勉強才回應一個字。有時甚至強拉過單春的胳膊,不讓她如願,又一次齊寒亦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不料衣袖輕柔,手掌直接拉住了她略微胖嘟嘟的手掌,兩人都是身體一麻。

單春扭過頭來,嘟著嘴:“既然出來玩,就要好好玩嘛,你要是再這樣對我,那……”下麵的話她不敢說出來,仔細瞧瞧他複雜的臉色,單春忙討好上前,“王爺,我錯了,別生氣哦。”

“本王還以為你有膽子說出那句話。”齊寒亦緊繃著側臉。

後麵的蘇棉暗暗咂舌,單春這明顯是屢次挑戰主子容忍的極限,真是令人冷汗亂冒。

單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便於他麵對麵站在人群之中,純淨的小臉閃過的表情表明她內心的忐忑,兩隻手放在小腹前絞著,突然她明眸一轉,身體直接撲進了齊寒亦的懷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讓其他兩人皆是不解。

剛剛反應過來的齊寒亦準備嫌棄的拉開她,可是目光觸及那道清眸事,他的手就自覺的抱住懷裏的人,勾出唇角的溫柔,輕聲安慰著,怪不得單春反應如此反常,原來是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