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撇撇嘴,“表哥,你進了做什麽?”

傾城公子才豁然想起自己來找找顧春的目的,“本公子來告你一聲。你進宮後,本公子定是一個人無趣的很,本公子要去花樓好好享受一天,你就無需來找本公子了。”說著走到門前,回頭不忘再說一句,“你們……你們還是關好房門。”

齊寒亦見顧春神情呆愣的看著房門,就扳回她的腦袋,在唇上狠狠一咬,顧春疼的推開他,用手摸了摸,手指上染上了鮮血,“你無緣無故咬我幹什麽,痛死了……”委屈的忍著唇上撕裂的疼痛感。

“這是讓你記住,以後不許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齊寒亦俊逸臉上已經恢複冷漠神情,把帶來的包袱塞給她,“這是今晚要穿的衣服。還有,今晚本王不想看見你,你也討厭本王。”說完便起身走至窗前,窗台上已是薄薄的一層雪花,他身影一閃就消失了。

顧春急急走到窗前,這裏寧靜如斯,仿佛一切不曾發生過。唯有唇上的隱隱疼痛讓她清醒著,手觸及窗台上的雪花,一股冰寒之氣襲來,忙縮回手,關好窗戶,才方覺得暖和一些,

壽辰前的一個時辰,一輛普通的馬車來到客棧接上顧春到了明城王府,冷婉早已打著油紙傘在門外候著,等馬車停下,她掀開轎簾伸手扶著顧春下了馬車。

“謝謝冷婉姐姐誒。”顧春淺笑如嫣,純淨的小臉上眉眼舒展,心情似乎很是不錯,“錦欣王妃今晚也是要進宮的,是麽?”

“郡主莫要如此客氣。聽王爺說著這次皇上特意提及讓所有人進宮為慈懿天後祝壽,郡主不要擔心,王爺定會護著郡主的。”冷婉帶著她直接進了書房,進門之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今晚定是極為熱鬧的。”把顧春送進書房,冷婉就自行退下去了。

書房內,齊寒城早就聽聞腳步聲,抬起頭來溫柔笑笑:“先坐下等會。”再低下頭不緊不慢的處理著手中的事務,近來的確是一件事壓著一件事,就連齊寒亦都是忙的整日呆在書房,他當然也不例外。

屋內唯有剩下書卷的翻閱聲,顧春坐在不遠處還可以聞見淡淡的墨香,直到錦欣的到來,才打破了這寧靜。錦欣第一眼就看見了一襲簡單白裙的顧春,心底恨意一閃而過,麵帶明媚笑容盈盈走進來,如往日一樣,走到書桌前給齊寒城斟茶,柔聲柔語:“王爺歇會吧。”

齊寒城皺起眉頭淡淡看了她一眼,“你進了做什麽。”語氣中含有幾分質問。

“臣妾……臣妾見時辰不早了,過來看看王爺。”錦欣餘光先是瞥了一下顧春,她是聽說顧春進府,自己在後院思索再三,終於是坐不住腳步急匆匆的過來了,收回餘光,見齊寒城低著頭,“王爺,不要太累了。”

齊寒亦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不耐煩的起身,不過那張明眸裏還保持著無波無瀾,直接略過錦欣,走到顧春身前,“讓冷靈帶你去梳洗一下,我和王妃在這裏等你。”

冷靈本就在門外候著,聽王爺吩咐,就帶著顧春去後院了。

錦欣過來抓住他的胳膊,“為什麽我們要帶她進宮,她是德宜郡主,不是一個該被人天天捧在手心裏的雛鳥,且這樣,別人會怎麽看?”

“今日是慈懿太後壽辰,我不想與你爭執。”齊寒城無奈的道出此時心中的忍耐,疲倦立即爬上俊容,“今晚壽宴不簡單,你別把私心帶上以致明城王府陷入困境。如果你還想抱住自己的王妃位子,就好生跟在我身邊,莫要多言。”這是齊寒城第一次極有耐心的真心勸她,他從來都不是心狠之人,隻要盡心沒有觸及他的底線。

錦欣聞言心裏陡然一驚,齊寒城說道這裏,她要是再胡鬧就真的無法在明城王府立足了,唇角漫上笑意,“臣妾曉得了。”

今夜的皇宮果然是燈火通明,每處看守森嚴。還未到龍涎殿就可聽見悠緩的絲竹之聲,宮殿上掛著喜慶的大紅色燈籠,暖紅色打照在往宮殿內走的人的臉上,印出每個人不同的神色,這是雲辰帝繼位後第一次舉行宮中宴會,又因是慈懿太後的壽辰,所以這次極為隆重。

走道上明亦王妃帶著齊景晏正好遇見蘇誌牽著的韓怡柔,蘇誌和很怡柔停下腳步恭敬一拜:“明亦王府,晏世子。”

齊景晏精致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別過腦袋亦不說話。雲若蘭摸摸他的腦袋,“晏兒今日不知道怎麽回事,冷著臉誰都不理,連我說話,他都這般模樣。”雖說齊景晏有些無禮,但是雲若蘭滿嘴都是寵溺。

“無事,小世子最像王爺是自然的。可是怎麽不見王爺呢?”韓怡柔臉上還是那般恬靜笑容,語氣不快不慢,唯有變化的是那動作之間很是依賴蘇誌,可見在蘇府她過的不錯。蘇誌眉眼之間對她也盡是疼愛,握著韓怡柔的手不肯鬆開。

“王爺進宮後就不知去哪了。”

韓怡柔神色嚴肅起來,掙開蘇誌的手,挽上雲若蘭的胳膊,正色道,“嫂嫂,我聽爹爹說今晚皇上肯定會行動,會對付三王爺還是六王爺說不準。嫂嫂還是跟著我們,以免出了什麽事。”畢竟她如今也是尚書府上的兒媳。

“娘子,你不管我了?”蘇誌孩子氣的歪著嘴,自家娘子從來隻有拿捏自己份,而自己隻能乖乖聽從,那委屈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四歲年紀該有的。

就連齊景晏見此都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冷著臉別過臉。

韓怡柔則是把蘇誌拉到自己的右邊,“你站到我旁邊就好了。我與嫂嫂許久不見,自是要好好說會話的。你要是覺得無趣,就去尋劉公子,王公子吧。”

“不,跟著他們甚是無趣。我要和娘子在一起。”蘇誌忙裂開嘴討好笑著,“我就跟在娘子身旁,乖乖的。”半伸著脖子,似是炫耀一般的說著。

幾人說著就到了龍涎殿,因著外麵寒冷,大家都三三兩兩的進了殿內落座下來,此時隻有高台上的位置是空的,雲若蘭帶著齊景晏坐到自己位置,環視了一周,才對齊景晏說道,“晏兒,是與王爺怎麽了,為何一直繃著臉不說話?”

齊景晏黑眼珠不滿的轉了轉,“不要提父王,晏兒討厭他。”

這是雲若蘭這幾日聽到的第三次同樣的回答,這次聽後也隻鞥無奈的歎氣,不再詢問,細心的幫齊景晏把衣衫整理好,溫聲勸道,“晏兒以後不許像剛才那樣無禮,會讓別人笑話的。也不許板著臉不說話,好麽?”

齊景晏畢竟是個小孩子,聞言點點頭,抱住雲若蘭的胳膊悶悶應道:“曉得了,母妃。”

直到宴會開始齊寒亦都沒有回來,上首的幾位貴人可都是笑意滿滿,特別是皇上靜三番兩次的開懷大笑,雲若蘭見此心裏難免有些擔心,轉頭向其他處看去,不經意間與顧春擔憂的目光對上,顧春對著她搖搖頭,而後對旁邊的暖笑低語了幾句,接著暖笑悄悄的坐過來,笑道:“顧春說,要王爺嫂嫂莫要亂動,陪著小世子便好。”

“暖笑,那顧春是不是知道王爺去哪了?”雲若蘭壓低聲音。

“她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往這邊看。嫂嫂也別擔心,三皇兄他不會有事的。齊暖笑語氣肯定,神情輕鬆,可見有多相信齊寒亦了,見雲若蘭還是一臉的擔心,就又道,“顧春說,王妃嫂嫂護好小世子。畢竟,王爺隻有這麽一個世子。”

雲若蘭才了然的笑笑,她也是擔心的連顧春都不如了。

歌舞升平,歡聲笑語不斷,到處看起來都極為正常。顧春也沒有興致欣賞殿中央的舞曲,看到齊寒亦的座位依舊是空的,就有些等得不耐煩了,提起裙子退出了大殿,剛踏出手腕就被人扣住。

“丫頭,你好生呆在殿裏,別亂跑。”齊寒城沉著臉色,緊緊抓住她不斷掙紮的手腕,自進宮後齊寒城也不曾見到齊寒亦,又見皇上出奇的開心,他心裏也是擔心的很。

顧春蠕動了兩下嘴唇,還是堅持道:“我……我去找找他。”

“你能找見他,這皇宮這麽大,處處都有危險。不要這麽衝動。”把她強硬的拉回來,齊寒城臉上已經染上一層薄怒,“跟我回去,來之前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麽,皇宮最容不得的就是感情用事。齊寒亦豈是那麽容易就出事的。”

顧春第一次聽寒城哥哥這樣說自己,明眸裏不由泛上水霧,手腕上更是痛的難受,另隻手攥著衣擺,咬著唇硬是沒有說話。

正是兩人僵持之時,隻聽殿內響起驚呼聲:“啊!太後……太後!”接著就是一陣陣的驚恐聲,還有皇上的怒吼聲,兩人也顧不上剛才的堅持,提步進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