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寒亦走過來摸摸顧春的腦袋,又摸摸齊景晏的小腦袋,“你們玩。”便和單風一前一後出去了,並沒有離開雪林閣,而是進了另一間房,“為何這時才得到消息。你們沒從赫元殷的嘴裏得到任何消息麽。”赫元殷是皇上左膀右臂,因此是被齊寒亦第一個盯上的。
“赫元殷嘴很硬,屬下用了很多辦法。他都沒有說出什麽實質性的消息。”很少遇見官員這麽強硬的忍耐力,一般都是養尊處優,隻要稍用一點厲害的手段,不怕他們不招。
“赫元殷自幼生活艱苦,自是受過不少的苦。不過如今匈奴兵馬已到,赫元殷手上怕是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了,把他幹淨處理了。”齊寒亦極有節奏的瞧著光滑的桌麵,一邊沉思一片吩咐,“匈奴大軍攻入中原,對我們也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單風常年跟在齊寒亦身邊,隻要一句話,單風就明白過來,“那主子要派誰去?”
西南地方是單文在堅守,西北邊界一直是單程在守著,現下看來單程是有些力不從心了,齊寒亦手下的三名大將隻剩下一個單伶帶領著都城附近的兵馬,派誰去的確是一個值得要考慮的。齊寒亦雙眸不經意落到桌上的一封信上,眼眸不由一亮,“讓單文盡快回來。”
“主子,那西南豈不是沒有人看守。”單風急急出聲,西南和西北都是極易被攻進的。
“讓明城王爺去西南做個悠閑的王爺,他也不能坐視不管。西南就交給他了。快去傳信,要讓單文帶領五萬精兵迅速趕回來了,本王要讓匈奴兵馬有去無回。”如此一切就定下,齊寒亦豁然起身,“明日進宮,把程公公一起帶上。本王要讓他們親身經曆痛楚。”
單風也隨著主子的愉悅心情不由的聲音輕快了許多,“是,主子。”
第二日,如往常一樣平靜的升起太陽,街上響起吆喝聲,明亦王府大門緩緩打開,裏麵走出來的齊寒亦依舊一襲黑色錦袍,錦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舞龍,瀟灑上了馬車,幾輛馬車向皇宮徐徐行進,到了宮門口遇上在兵馬之外等著進宮的官員,馬車在停下來。
皇宮外的兵馬皆是一片灰色,騎在馬上的是兵部尚書徐正,他是皇上一手提拔的。看到明亦王府的馬車停下,他騎著馬走近去,冷冷道,“明亦王爺,今日怎的有空過來。是來向皇上請罪的還是想要繼續不自量力的繼續謀權奪位。”
“本王要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徐正大人還是快讓開路,讓本王與眾位大臣進宮,否則本王怕你後悔今日所為。”齊寒亦很少在眾人麵前說這麽長的一段話。
“哈哈,笑話,本官才不會任由你所為。不過倒是想看看接下來要如何做。”徐正淩厲目光掃了一圈下麵那些官員,落到蘇大人身上,不由恥笑到,“蘇大人,你作為朝中威望極重的兩朝元老,如今竟然要當縮頭烏龜,是懼怕齊寒亦的勢力,還是害怕丟了自己的小命。”
蘇秉承摸著自己不長的白胡子,挺直腰身,“徐正,誰為當政者,我並不在意。在意隻是誰能夠在位為民,為國,能夠用自己的手段來讓大興王朝繁盛長榮。說句不好聽的話,明辰王爺在位確實盡心盡力,但是抉擇時優柔寡斷,沒有當政者該有的手段。所以,老臣希望看到有人能夠勝任大興王朝最高權力的位置,現下唯有明亦王爺。”
身邊幾個支持的大臣紛紛點頭應和,“對啊,對啊,唯有明亦王爺……”
“來人,把這逆賊給本官抓起來,本官要替皇上收拾你們這些逆賊。”徐正氣得拿出長戟,用尖頭對準蘇秉承的身體,“蘇大人,本官實在沒有想到你是這般不忠臣之人。”
這些灰衣侍衛聽從命令向齊寒亦以及蘇大人,還有剛才附和的那些官員包圍去,準備動手把他們抓起來之時,齊寒亦輕微的冷哼聲仿佛是一顆冰塊擊打在本就不平靜的水麵上,“單風,把他們帶過來。本王要讓你們看看誰才是謀權篡位之人。”
再糊塗的人聽完這句話也會隱隱有猜測,互相不解的對視一眼,隻是片刻就看到從空曠平坦的不遠處緩緩行來的馬車,上麵駕車的是單伶,而裏麵的人讓人難以猜測。
“你在耍什麽花招,把他們抓起來,本官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那是……皇上!皇上怎麽會在馬車上!?”一名官員看到簾子後隱隱而現的麵孔,驚呼出聲,旁邊的官員皆是探頭看去,對此時的狀況完全一頭霧水。
馬上的徐正也是目光觸及到馬車簾子後的熟悉的麵孔,忙下了馬,手緊緊攥著韁繩。
馬車穩穩停下來,就有幾名黑衣侍衛走上去把裏麵的兩人帶離出來了,果然就是皇上和太後,兩人隻能勉強憑借著侍衛的攙扶才能站穩,在看到自己身處宮門口,還有這麽大臣之時,皇上臉色立即顯出不自然,還有壓抑在心底最深的恨。
淑德太後在如此情況下還能做到臨危不懼實在是令人佩服,依舊虛弱出聲,“你們還站著幹什麽,給哀家把這個逆賊抓起來。這大興王朝的江山是先皇傳給皇上的。名正言順,你作為皇上的三弟,不好好替皇上守著江山,卻做出這等事情,實在令人寒心。”
“本王聽到名正言順四個字真是覺得萬分可笑。”齊寒亦隻是簡單的冷冷出口。
旁邊的單風接著說道,“當年先皇走的匆忙,眾位都忙著為先皇送葬之時拿出聖旨,可惜大臣們都沒來得及看聖旨的真假就讓明辰王爺登上皇位。事情過後,主子從一個太監口中意外得知明辰王爺手上的聖旨並不是先皇臨死之前的那道。而是淑德太後自己寫的一道假聖旨。這是其一,其二是當今皇上沒有擁有天下高位者該有的手段和謀略。”
“你胡說,哀家在先皇那裏親手取得聖旨,怎麽可能是假聖旨。”淑德太後出聲辯駁,“不要用假聖旨來掩蓋你想要謀權篡位的野心,誰不知道你明亦王爺很早就有登上高位的野心,這麽多年哀家念在你是皇上的皇弟的份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還是選擇了這條道路。如果你還有良知,就立即退兵離開,哀家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齊寒亦,你的野心大家心知肚明,已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太後,像這種人不能饒過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應該立即下旨把他斬首。”徐正正氣凜然的仰著下巴說道。
“似乎你們都忘了如今的處境。”齊寒亦冷眸射向徐正。
大臣們隻是看向皇上和太後的神情多了幾分懷疑,畢竟先皇旨意為重。齊寒亦把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向單風使了個眼色,單風頷首,“當年在先皇身邊當差的程公公在先皇去世時不知所蹤,各位大臣應該清楚。而且屬下相信蘇大人及戶部尚書晟大人,禦史大夫劉大人,都識得先皇的筆跡。前不久,主子把程公公尋到,並帶回當年先皇親手寫下的聖旨。”
剛才隨著齊寒亦一起來的馬車簾子被掀開,一位身著普通衣衫的再也熟悉不過的人下了馬車,最先讓人們看到的是他手裏的明黃聖旨。程公公還是往日那般的恭敬小臉,對著眾位先是恭敬點頭,隨即說道,“不想離開這麽久還是被人尋到。既如此當年的真相就應該水落石出。我手上的便是皇上親手寫下的聖旨,並蓋有玉璽。在先皇最後的那段日子,其實對皇位的繼承者很是糾結,不過還是最終決定把皇位傳給明亦王爺。”舉起手中的聖旨,“各位不信,可以拿過聖旨仔細辨別。而淑德太後手上的聖旨是太後自己親自寫上去的。”
在程公公出現的時候,大臣們就已經不知不覺的相信了明亦王爺的話。他們也曉得了為何明亦王爺選擇此時奪位,他要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而在他們眼裏,作為一向被寄予皇位最佳人選,溫雅沉穩的大皇子竟然有一天要利用假聖旨來登位。
蘇大人為人謹慎,還是主動拿過聖旨來與眾人辨別了一番,然後對著所有人點點頭,蘇大人沙啞出聲,“確實是皇上的筆跡,看來當年是我們太過疏忽了。”
“不!你們和齊寒亦是一夥的,當然要說這聖旨是真的。齊寒亦不過是一個宮女生下的孩子,其血統一點都不比皇上,先皇怎麽可能讓齊寒亦繼承皇位。徐正,你還等什麽,把他們都給哀家抓起來。”淑德太後鎮定的麵孔在看到程公公的那刻就徹底奔潰了,但是她畢竟曆經風雨,任努力尋找著辦法解除自己和皇兒的危機,“你怎麽就能確定哀家手中的是假聖旨。或許皇上當時病重下了兩道聖旨,一前一後,當然要以後者為準。”
“太後,你應該心裏清楚,先皇不是那般會下兩道聖旨的人。”晟大人輕輕搖搖頭。
“人在病重之時神情恍惚是極有可能的。下兩道聖旨不是沒有可能。”
“那就拿出那道聖旨來,讓大家看個明白不就是了。”噙著狗尾巴草的一個紅衣男子騎著棗紅馬悠悠****的走過來,精致的五官上永遠是一副輕浮神情,馬匹到了齊寒亦身邊,傾城公子拍拍齊寒亦的肩膀,“還不快讓你的殺手鐧出來。”
“單雨。”齊寒亦天生具有成為王者的霸氣,他不需要動手,直接下令就讓所有人無聲臣服,“讓範文淺出來。”
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皇上在聽到這三個字時身體明顯的一怔,餘光觸及那抹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時還是忍不住看去,見範文淺手裏握著相同的明黃聖旨,他突然要掙脫出侍衛的鉗製,“為什麽,文淺,朕對你比不差,你為何要如此對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