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果然在聽到單雪的質問後,鎮定放在小腹前不由抖動了一下,她早就知道麵對皇上,還有單雪宮女,自己的說辭毫無作用,不過什麽都比不上自己一死的決心,婉兒低著頭稍稍思量了一下,抬起頭來時麵色還是依舊的沉靜,看了一眼琴昭儀,徐徐說道:“自然是琴昭儀讓奴婢做的,奴婢和姐姐一直再受琴昭儀的恩惠,我們這些做奴婢還不是希望家裏平平安安,琴昭儀答應可以善待奴婢家中的兩位老人,奴婢也就鬥膽做出了這等事情。”

“你胡說,我從來都未你說過一句話,更不是不曾認識你姐姐。怎麽會答應照顧你們,你分明就是在陷害。”琴昭儀此時臉上也出奇的鎮定,“皇上,妾身不會惹禍上身的,再傻的人也不會用自己宮裏的宮女來陷害別人,皇上可以去妾身宮裏打聽打聽,妾身怎麽會……對宮女如此之好,妾身沒有這麽好的善心……”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春站起來,“皇上,我覺得這麽審問也不是唯一的辦法。不如就把她們關進地牢,好好審訊一番。單雪應該知道怎麽樣女犯人說實話。在這裏不過是在聽這個宮女胡言亂語。如此以來,怕是會把宮裏的所有妃子都說一遍。”

“奴婢也覺得甚好。”

單雪這幾年手上很少在沾染血腥,全是因為顧春,如今她幹起老本行,自然樂意的很。

“那就把她們帶到地牢,單雪你也跟著去吧。”皇上起身走至顧春的身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顧春的身體,這次是真的把懷裏的這個小女子給惹怒了。

“顧春,你分明就是一個裏外不一的女人,去年在眾人麵前不惜與皇上決裂,也要救下姐姐一命,可是姐姐出宮後生活更加不如從前,而如今你提議給我們這些瘦弱女子用刑,你就從來沒有良心,都隻是做給別人看罷了。虛偽的女人!”婉兒不愧是聰慧的女人,這激將法用的淋漓盡致,再加上去年那個連環計,這個女人還真是小瞧不得。

顧春親自走到婉兒身旁,俯身看著這個最後還在掙紮的女人,“你不用這般刺激我,我如果要是能受你這番話語的影響,我也就活不到今天。還有,我要告訴你,我救下初秋,是因為她善良,淳樸,去年那麽做她隻是因為愛自己的妹妹,而你這麽做,根本對不起要決心保護你的姐姐,像這種善惡不分,心狠手辣的妹妹,初秋還是不要的好。”

站在顧春身後的皇上此時才豁然明白,為何顧春要堅持救下初秋的原因,這也說明了顧春是個珍惜親情的人,在她眼裏隻要是為了親人做出任何人事情都是值得原諒的。而那時的他隻以為顧春實在無理取鬧,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原來這一切這麽簡單。

皇上心疼的看著顧春眼角泛出的淩厲寒光,等東屋一切恢複平靜,他上前緊緊的抱住顧春,“是朕錯了,朕沒有理解了你的想法。如果朕知道是這樣,就不會那麽堅持。害的我們分離一年之久,害的朕苦思了整整一年之久。朕……也有揣摩不出別人心思的時候。”

顧春感受他真實的歉意,轉過身環住他的身體,“皇上是不懂女人細膩的感情。皇上,你知道麽,這麽多年在你身邊,我唯一的奢望就是猜透你的心思,也好讓自己不要再受傷害,可是我卻發現自己越是小心,越是容易讓自己傷痕累累。漸漸久了,我就隻能包裹住自己的心,以免再次承受那般撕心裂肺的痛。”顧春說這般話並沒有很從容,“從前我隻願做一隻小兔依偎在皇上的懷裏,而如今我已經成了刺蝟,連自己都會被自己刺痛。”

兩人身邊的隻有輕輕的呼吸聲,皇上在一點點的琢磨著顧春所說的每個字,顧春則是把自己這一年來的情緒都發泄出來,還有幾日乳乳中毒的心疼,一股腦的竟然就突然哭了起來,哭的那聲音讓人心緊緊的揪著,就像是被無數的銀針紮著的感覺。

過了許久,顧春的痛苦轉為低泣,皇上才放開她,摸摸她冰冷的臉頰,“怎麽還是這般愛哭,不過說了幾句話,就惹得你這般。那以後朕都不敢說重話了。朕身邊有兩個惹不起的女人,這一輩子算是全毀了。隻怕都城的人每天看笑話也足夠了。”

顧春難得露出可愛的撒嬌模樣,小拳頭捶捶他的胸膛,“你就知道胡說。”主動拉著他寬厚的手掌,“我們該去回去看看乳乳了,乳乳這麽小年紀就遭受此磨難,都是我的錯。”她就一直想要一個可愛的女兒,用盡最後的生命來好好疼愛,可是一個不慎,還是讓乳乳受了苦,最自責的就還是她這個做娘親的。

皇上摸摸她的腦袋,眼裏突然閃過詫異,“顧春,朕突然發覺你長高了。”

被皇上這般一說,顧春眼睛一亮,依著齊寒亦看了看自己的身高,“好像真是長高了,怪不得前幾天我去穿去年的衣裙都覺得短了,原來隻是以為衣服洗過後縮水了,沒想到真的是自己長高了。看來人到了這個年紀也還會長個子嘛。”

“主子,乳乳醒了,非要要你。”單雨匆匆跑過來。

顧春聞言後一溜煙就跑了進去,完全不像已為人母的。進了內室,坐到床邊抱起還虛弱的乳乳,“乳乳這麽快就醒了,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麽,告訴娘親。娘親親手給你做。”

“乳乳……乳乳要吃好吃的,乳乳要吃娘親親手做的油炸竹筍。”

“主子,乳乳毒性還未解,隻能暫且吃一些清淡的熱粥,其他的最好不要吃。”單雨忙在一旁提醒道,準備好熱水給主子端過去,“給乳乳擦擦臉吧。”

顧春捏捏乳乳的鼻子,“就是,乳乳病還未好。娘親做你最愛吃的銀耳紅棗雪花粥,好不好?”拿過單雪遞過來的熱帕子,顧春輕輕地給乳乳擦了擦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