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炎熱的天氣在後花園卻格外的涼快,一個時辰後傾城公子後麵跟著一群女婢又回到了後花園林,走了幾步,目光落到一處,那片的牡丹花已經是光禿禿的一片,不知道被誰采了去,他目光一寒大步走過去便發現一個身影坐在石子路上得意的哼著小曲,頭上的花環斜斜歪歪的,地上落滿了奇形怪狀的花瓣,他氣得上前把丫頭從地上提起來,指著光禿禿的地方厲聲問她:“這……這都是你摘的?嗯!”

春丫頭眼轉胡亂的瞅了瞅,見這一片被自己糟蹋成這樣了,嘴角扯出幾分笑意來,吞吞吐吐答道:“好像……是丫頭吧。”完了不忘加個大大的笑臉,聲音弱弱的。

傾城看著她無辜的樣子也隻能把怒氣吞到獨自裏,可看那顫抖的手還是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就連身後的女婢都退了幾步,過了片刻他才恢複媚笑,提著她往閣樓而去,走了幾步目光不經意間飄到了水池中,幾十條金魚難看的飄著已然全部死去。

春丫頭伸了伸腦袋也看見了,不解的問道:“丫頭隻是想進去抓條魚玩玩,它們……怎麽都死了。”

要是平時,傾城立即就拔出劍刺進了女婢的身體中,可是如今麵前的丫頭不同,他隻能盡可能的把所有的怒氣先壓下,隨手扔下丫頭,紅著眼:“那是本公子珍貴的金魚,你竟然想要玩玩,那魚經不得任何雜物的水,不然就會立即死去,你……你……”指著丫頭氣得在原地打轉。

“不過是幾條魚,比丫頭還珍貴了。”

聲音隨低,傾城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細眉一挑,“給我回滾回閣樓,本公子看見你就……就可恨的要命。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咬牙切齒的表達完自己的憤怒,轉身看著那些兢兢戰戰的女婢,“你們還站著幹什麽,快給本公子收拾了這些,動作快點,否則本公子剁了你們的手。”句句狠毒,終於發泄了一些怒氣,他甩袖狠狠瞪了丫頭一眼回了閣樓。

那些女婢們才紛紛散開,抓魚的抓魚,撿花的撿花。春丫頭做起來揉揉自己發痛的屁股,把手放到背後學著傾城生氣的樣子走進了閣樓,還頗為得意的偷笑了一會,哼,誰讓他把自己關起來,她就要氣他,氣他,氣死他才好呢。她蹦跳著坐到了一邊,悠閑的喝著茶,瞧著房間裏的擺設。

“聽說爺在這清風閣藏了一個小丫頭,咱們也來瞧瞧長得怎麽樣。”

“是啊,聽奴家的碧玉說爺口味都變了,那丫頭還小呢。”一陣雜亂的聲音越來越近。

春丫頭小心的把寶劍掛回去,正準備上樓,就見一群鶯鶯燕燕走進了閣樓,為首的那個粉衫女子粉帕一甩,“喲,我還以為是個可人的姑娘呢,原來……哈哈……還是給沒長熟的,爺的口味奴家越來越猜不透了。”

幾名女子都圍著春丫頭打量起來,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看戲的,有嫉妒的,弄得春丫頭手足無措的站著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穿著白衫的女子掩嘴而笑,“你看這丫頭都傻了,這裏的規矩是新來的要叫奴家們姐姐呢。”

春丫頭才緩緩的吐了兩個字:“姐姐。”

青綠色長裙的女子上前拉著她坐下,嫵媚一笑,“姐妹們也都坐下。”輕拍著丫頭的手,“丫頭叫什麽,今年多大了,何時跟的爺,不怕,慢慢說。”

春丫頭撅起嘴抽出手,“丫頭就叫丫頭,才沒跟什麽爺,你們是幹什麽的?”

“呀,原來還是個雛呀,怪不得這小臉白淨的。”白紗的女子擺弄著腰間的絡玉,“丫頭,奴家們都是侍候爺的,跟了爺好幾年了,丫頭是哪的人啊,看看是否與奴家是一個地方的。”

“丫頭,是孤冷城的。”

“碧玉,去給丫頭倒杯茶水,看丫頭嘴唇都有些發白了,讓她壓壓驚。”黑色鏤花長裙的女子冷笑著,那雙丹鳳眼裏閃過各種神情,自己也毫不客氣的拿起果盤裏的葡萄吃了起來。

白衫女子的有些失望的歎歎氣,“孤冷城的,那可是離這裏很遠的地方,這個時候那邊是不是還下著雪呢,奴家長這麽大都沒見過下雪的樣子,有機會一定讓爺帶奴家去看看,一了心願。”女子顯然是這裏麵最得寵的,此話一出幾道嫉妒的眼神刷刷的射過來,白衫女子卻不在意,見丫頭怯怯的就把桌上剛上的茶遞過去,“丫頭。喝茶啊。”

春丫頭聽著這些女子說個不同,自己想走又不敢走,一個腦袋兩個大,端過來茶水準備一口灌下去,隻聽“叮”的一聲,茶杯被擊中滾落在地上,冒起了白煙,她頓時睜大眼睛看著。

“有毒。”旁邊的女子倒是頗為淡定的說著,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誰讓你們踏進清風閣的。都把本公子的話當耳邊風了。”傾城嘴角勾著冷笑走過來拉起丫頭。

幾名女子忙起身施施作禮,恭敬道:“爺。”低眉順眼的都斂去了剛才的樣子。

“你們平時爭風吃醋本公子懶得管,今晚你們竟然敢在這裏下毒,左北,全部都給本公子拖出府去賣了,一個不留。”精致的麵孔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語氣一點舊情都不留,他剛才一直站在樓梯口就是想看看春丫頭見到這群女人的反應,想要逗逗她,以報下午之仇,沒想到那丫頭呆在了原地,更沒想到這些個女子明目張膽的下毒。

白衫女子抬起淚眼,一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模樣低泣著:“爺不要趕琳兒走,琳兒不要被賣出府,爺最疼琳兒了。琳兒什麽都沒做,更不知道有人會下毒。”

左北站在一邊也極為不忍,可是傾城不為之所動,“隻要是踏進清風閣的,本公子都不饒恕。”春丫頭看著一個個臉色慘白,也心生憐惜,小手拽了拽紅袖,傾城朝著她燦然一笑,拉著她直接上樓去了,“丫頭隻要乖乖的,本公子就不與你計較下午的事。”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向來都不心軟。

最後晚膳設在三樓,樓台上一張小圓桌,兩人對坐著,誰也不理誰,吃了一會春丫頭看到放著的酒壺,便粉舌貪婪的舔了舔嘴唇,自己倒了一杯酒,清涼的酒水滑入喉嚨帶起苦辣,但是漸漸的便感覺一股清香衝入口中,她就又忍不住喝了幾杯,幾杯下肚,白淨的小臉泛出紅暈,那明眸也帶出半迷蒙。傾城看著她迷醉的樣子覺得很好看,特別是唇上沾帶著**的酒水,他都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幹燥的嘴唇。丫頭又接著喝了幾杯,努力的晃著腦袋尋想要看清對麵的身影,卻很是模糊,咧嘴傻笑著,傾城正要與她說話,小腦袋便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

傾城隻能起身攔腰抱起她,抱起來後,丫頭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不要你,壞人,丫頭要寒城哥哥……”腦袋重新鑽進他柔柔的胸膛裏,又是咕噥一聲才睡過去。如果不是看著她雙眼緊閉,還以為她是故意的。可是他還是心裏憋著氣,隨手把她扔到**,自己轉身就走,今晚一定要好好發泄一番。

大興王朝西南邊界的蒙水城,一家客棧客房裏,寒城接到春丫頭失蹤的消息已是十日之後,而且得到孤冷城北匈奴人占領,他立即叫來冷遲吩咐了下去,扶著額頭坐下來拿出隨手攜帶的那張荷花圖,如果不是他帶在身上,這圖就可惜了。看著圖上春丫頭的笑顏,他擔心不已,又把冷雀叫來,吩咐他想盡辦法去尋人。

冷雀還沒踏出門檻,一隻白鴿停在了窗口,寒城大步走過去取下信,緊繃著的臉才緩和下來,“冷雀,不用了。我們在這裏暫留三日。”春丫頭已經有人救了就不需要他那麽擔心了,可是孤冷城被攻卻又令他煩心,這次絕不是偶然,定是跟孤水曜有關係。寒城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才下了決定,“把錦城的宅子收拾好,讓莫溪他們先搬進去,交代路上一定要慢些。”

“是,公子。可是要在這裏停留三日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無妨,照我說的辦。”待冷雀走後,寒城皺緊眉頭手裏緊攥著信紙。

四月初三,春丫頭已是在這裏呆了四日了,自第一日後傾城公子往後就不見人影了,她隻能呆在花園裏,想要跑出去,一走到門口就被黑衣人攔住,死活不讓她出去。這麽好的天氣,就應該要出去玩玩,她絞盡腦汁眼珠子迅速尋找著,終於停在一處,有座假山連著一麵牆,她看了四周沒人,便悄悄的跑上了假山,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爬上圍牆,可是另一麵圍牆上什麽也沒有,還那麽高,她捂著眼猶豫了半天。

最後還是經不住外麵的**,一咬牙,手抓著圍牆,兩腿探下去,兩手一鬆,“撲通”一聲是掉到地上了,“痛死了,修這麽高的牆要命啊。”痛呼了半天才緩過來,聽見腳步聲忙起身跑到樹後躲著,見沒人了又跑到另一棵樹後,總算是出了這個院子,卻進了另一個大院子,而且這個院子明顯住著人,還能隱隱聽見笑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