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小姐們臉色一變,吃著糕點的都沒胃口吃了。錦欣則是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這丫頭真會說話,我們哪有這滿園的牡丹花好看呢,都是些胭脂俗粉。丫頭是不想看花了,還是覺得這些糕點不合胃口。”錦欣很認真的問著丫頭。
春丫頭嘟著嘴搖搖頭,“花好看,就是丫頭吃飽了喝足了就容易睡覺。”
何莫溪故意冷著臉,“丫頭……”
錦欣忙攔住何莫溪的責怪,“今天都是我不好,到了這會在請各位來。要是早點的話,丫頭也不會想睡覺了。”想了想又說道,“丫頭要是瞌睡了,就讓府上的人送丫頭回去吧,丫頭覺得怎麽樣?”
“丫頭要莫溪姐姐送回去。”撅著嘴明顯堅決的樣子。
錦欣還是掛著笑,大方的起身,“那好吧,再過幾日我再請兩位過來賞花。反正這滿園子的花又跑不掉。”
何莫溪寵溺的給丫頭擦擦嘴角,麵帶愧色,“這丫頭就是小孩子,愛吃,愛玩,玩夠了就嚷嚷著要睡覺。錦欣就不用送了,趕緊陪各位小姐繼續賞花,我們就先告辭了。”錦欣也不退讓,何莫溪便拉著春丫頭出了園子。
馬車裏,春丫頭看著那一株花,討好的鑽進莫溪姐姐的懷裏,“莫溪姐姐,你不是說寒城哥哥的妹妹最喜歡牡丹麽,看丫頭就討了一個,快快來點賞錢。”
何莫溪才滿眼都是笑笑,戳戳她的臉蛋,“丫頭怎麽變聰明了,懂得我使得眼色了。不過就是太直接了些,都把我給嚇住了。”她不甚喜歡牡丹,而且一直逛著被錦欣問來問去實在有些煩,才給丫頭使了個眼色。沒想到丫頭竟然發揮的淋漓盡致。
春丫頭得意的叉著腰,“哼,丫頭本來就很聰明。”
回到寒君府,何莫溪送丫頭回房後讓冷遲把這株花送到了後院,自己進了寒城的書房,寒城正在看書,見她一臉複雜臉色便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不是,隻是感覺那個錦欣真的不簡單。以前隻聽說錦城主為人親和善意,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錦欣。但是這幾次與她在一起,我覺得她不是一個平庸不值得人談論的人。就今天的幾次來說,她絕對不簡單。讓我一下次就想到了神醫走時的提醒。”何莫溪說的很認真,她這幾年一直很善於觀察人。
齊寒城也隻是靜靜思考著她的話並沒有說什麽,何莫溪又繼續說著,“她今天的表現不像是一般女子該有的鎮定,而且對人接物遊刃有餘,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誤。要說她是錦瑞教出來的,我絕對不信。”不解時豁然想起什麽,“你可知道她的母親是誰?”
齊寒城也是一愣,翻起了桌上的壓在桌底的一本書,感受到何莫溪奇怪的眼神,他才解釋道:“當初第一次來錦城的時候,我曾經也想要知道錦城城主的妻子是何人,所以派人去查了一下,最後把那張紙壓在了書裏。也不知道能不能找見。”
何莫溪沒好氣的說著,“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況且估計那本書在的話也是在孤冷城。”他們當年離開都城後,唯一呆過的地方就是孤冷城。
“嗯,不過這件事不著急。我會飛鴿傳書讓寒亦幫我找找看。”
“公子……公子,丫頭,丫頭她突然暈了過去。”田縷急匆匆的跑進來,一臉無措。齊寒城倏地站起身來,就往丫頭的房間快步而去,何莫溪也急急起身準備跟著去,卻腦袋一痛,眼前一黑自己也毫無知覺的倒了下去。田縷剛出門便聽見後大驚,“姑娘……”
春丫頭一臉蒼白的躺在**,雙眼緊閉著,齊寒城麵色如霜,“怎麽回事?”
如新兢兢戰戰的站起來,“奴婢和田縷一起在聽丫頭說話,不知怎的,突然,突然丫頭就抱住腦袋一下子暈了過去。”
“公子,何姑娘也暈了過去。”
齊寒城鎮定的揮手讓如新叫來王欽,兩個人同時暈過去,並且是相同的症狀,那極有可能就是因為剛從牡丹園回來,可是對方也沒有必要如此明目張膽的害人。王欽進來後便進行把脈,而後臉色越來越凝重,輕搖頭道:“公子,明顯是中了毒,可是此毒屬下無法判別,隻曉得它會使人昏睡,什麽醒來就很難說了。時間長了下去,人不吃不喝自然也就……”後麵的話他就不用說他們也該知道了。
“可知道是如何中毒?”
“依屬下判斷是吸入毒氣……”
王欽還準備說什麽,被齊寒城立即打斷,“快去後院把莫溪她們剛帶回來的花拿來,囑咐姑娘千萬不要聞。”他此時已經一臉煞白,隻希望妹妹沒有吸入毒氣,又轉過頭去問王欽,“你可有解毒的辦法?”
“沒有,此毒恐怕就是神醫也解不了,隻有拿著毒藥的人才能解。”
不一會,那株二喬便被帶了過來,冷遲的一句話才讓寒城稍稍放心下來,“姑娘剛睡起來,還沒有看到。所以沒有事。”
王欽走過來用手摘下一朵花瓣仔細瞧了瞧,“這毒果然在花瓣上。”
齊寒城清眸迸發出冷冽的目光,死死盯著花,如今竟然覺得越是好看的東西越帶著毒,薄唇輕啟,“把它先收起來,不要讓任何人接觸到。冷越,你去錦城城主府上說一下這裏剛剛發生的事情,我要錦城城主過來解釋清楚,如果他敢有一絲隱瞞,我決不輕饒。”一個是丫頭,一個是何莫溪,對方就是看準了都是他最身邊的人,顯然是有什麽要求。他吩咐後輕聲走到床邊,摸摸丫頭的發絲,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丫頭一下子安靜下來,真讓人不適應。
王欽在原地猶豫了一會才又上前來,“公子,這丫頭前幾日受了風寒,再加上連夜的勞累,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如果不能盡快解毒的話,恐怕最多隻能堅持五日。”
“你說什麽,她前幾日受了風寒,這麽熱的天她受了風寒。”齊寒城簡直不敢相信,見到王欽鄭重的點點頭,他才記起前幾日丫頭實在寒亦府上,以寒亦的性子,再怎麽樣丫頭也不會受了風寒啊,他沉著臉色靠到床欄邊,揮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卻極為難熬。齊寒城一直守在丫頭的床邊,隻希望丫頭突然能夠醒過來,叫他一聲寒城哥哥,他便滿足了,可是**的人就是怎麽也沒動靜。日落後,田縷端著一碗熱粥進來,“公子,您先用點。”
齊寒城反應過來,準備端過,看了一眼田縷,田縷被他銳利的眼神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齊寒城端過粥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沉聲問道,“你在錦城城主府上幾年了?”
田縷立即跪下去,磕著頭,“公子,奴婢也不知道丫頭為什麽中了毒,公子是不是懷疑是奴婢做的。奴婢怎麽會害丫頭呢。”聲音中已明顯帶了哭音。
“起來回話,我隻是問你在錦城府上幾年了,並沒有懷疑你。”
田縷忙站到一邊,身體還微微顫著,“奴婢還以為公子懷疑是奴婢下的毒呢,奴婢是家生子,從小便在府上長大。”
“那你定然知道城主夫人是叫什麽了?”
田縷聞言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城主夫人……城主夫人,奴婢真沒有見過。奴婢的娘和爹都是在外院裏幹活的,很少接觸的內院,而且公子也知道城主府上對待下人是極嚴的,我們從來都是安安分分幹活不敢講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不過,奴婢小時倒是聽娘說過城主夫人好像是匈奴人,生下小姐後便身體弱了許多,沒幾年就死了。”
“那內院的人定然是見過夫人的了?”如新可是內院的婢女。
田縷搖搖頭,“這個奴婢就不大清楚了。夫人一直在府上是個禁忌,城主從來都不讓下人談論,當初帶回來時就很少人知道,直到生下小姐時,我們才知道城主娶了夫人。也就是那個時候奴婢們才知道是因為帶回來夫人後,城主對待下人才嚴厲了很多。夫人生下小姐後身體一直不好,在小姐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你可知夫人叫什麽?”
田縷搖搖頭,“如新應該知道的。奴婢去吧如新叫來。”
在路上田縷說了些事情,如新進了房間自然也就直接說了,“夫人是叫梓然,奴婢很肯定的知道夫人就是匈奴人,因為她的五官很像,而且平時動作之間大大咧咧的,性子很是爽朗,毫無閨中之女的羞澀。”
齊寒城初聽這個名字總感覺有些熟悉,梓然,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聽過。正在稍稍腦袋有些清醒時,門外冷越回來了。冷越進來亦是一臉冰冷,看了一眼田縷和如新,兩人知趣的退了下去,看到公子的臉色還好,才說道:“公子,屬下進了城主府就被錦欣小姐攔住,錦欣小姐承認了毒是她放的,她說如果想要救何姑娘和丫頭,公子明晚單獨到府上。”這是他第一次親身體驗下了毒還主動承認的人……女人。
齊寒城眯起眼睛,緊捏著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