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是本公子,小聲點,先去把門關上。”

春丫頭才看清楚提步把門關上,順便瞅了瞅安靜的院落,才返身就見傾城公子坐在飯桌前吃的優雅,“你偷偷來丫頭房間裏作甚,這裏都是熟人,光明正大的進來就行了,寒城哥哥又不會虧待了你。”托著腦袋盯著他的吃相。

“小聲點,你以為本公子不想光明正大的進來,隻是這次有些不同。本公子闖了禍要尋個地方躲躲。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你小命也不保。”還不忘威脅她兩句,果然震懾住這丫頭,戳戳她不滿的鼻子,傾城公子給她指指自己的胳膊,“本公子受傷了,丫頭就可憐一下,讓本公子暫住幾日。”

“幾日?你還要住幾日,被寒城哥哥發現了可怎麽辦?”

“隻要你按本公子的話來,就沒事。”丟下啃完的雞腿,拿出錦帕擦擦嘴,手,“有白布沒有,快去尋尋。”說著把自己的衣袖挽起來,雪白肌膚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春丫頭捂著眼睛向櫃子走去,而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來腳步聲,隻見眼前紅影一閃,傾城公子頓時不見了身影,她才按著驟然快跳的胸膛,,打開門,兩眼笑眯眯的,“怎麽了?”

“奴婢當然是來收拾碗筷的。”從丫頭身邊掠過收拾著,還不覺皺皺眉頭,“今日怎的吃了這麽多?”

春丫頭按住她的肩膀,“剛才可是你跟我一起吃的,自然吃的多了。”田縷才恍然大悟收拾好出去了。春丫頭上前幾步關上房門,低著頭進了內室,已見傾城坐在**處理著傷口,她這才記起要尋白布的。

“你這小丫頭越發的機靈了。”

看見他丟了一地的血布,春丫頭跺跺腳,“這些個怎麽辦,你別亂扔。”把這些都拾起來放好,“丫頭本來就不笨,隻是沒長大而已。你的兩個小童呢,怎的不讓他們照顧你。要是真讓寒城哥哥發現了,哎……丫頭就提前小命不保了。”

“什麽時候這麽囉嗦了,快去端些水過來。”長腿一伸,舒服的躺倒**,心裏發覺的踏實了。

春丫頭也是個心善的,默默地幫他收拾好,看著他無賴的占了自己的床也不說,隻能耷拉著腦袋坐到窗邊看書去了,那神情倒是極為認真。一個時辰過後,丫頭覺得困了,打著哈氣關上窗戶,床幔裏的人已經睡著了,她隻能躺到一旁的榻上,吹了燈。

外麵的齊寒城緩步走來想要敲門,屋內燭光盡滅,他便收了手折回書房去了,把何莫溪叫來問道:“丫頭,今日怎麽了,怎的兩頓都沒有過來吃。”讓他極為意外,中午那頓沒吃他可以理解,可是一般丫頭睡一覺便忘了,下午應該纏著過來。

“我問過田縷了,她也沒說什麽。估計是丫頭突然間不想過來吧,公子不用擔心,她要是有什麽一定叫嚷著過來。”看書桌後齊寒城翻起書來,她重新砌好茶水,“公子今晚又要看書看到很晚了。”

齊寒城不由挑挑眉頭,嘴角泛出溫柔的淺笑來,“難得能有這樣安逸的生活。”

“看來這幾日公子心情也很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良久不見公子回答,想是公子看書入迷了,便悄聲退了下去。

第二日,春丫頭依舊是在自己房間裏吃飯,何莫溪陪著公子吃著,兩人剛剛提起筷子,冷遲就突然進來把手中的信遞給齊寒城,要不是重要的事情冷遲絕對不會在這個時間送進來,齊寒城看著信,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看完後直接交給何莫溪,何莫溪看後明顯一驚。

“昨日清晨孤城主府上慘遭滅府,孤水曜不知所蹤!”

“這一定是蕭碧天做的,蕭碧天那邊可有什麽消息?”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亦好亦壞。

冷遲道:“據暗衛回稟,那傾城公子中劍後與兩名小童失散,如今亦是下落不明,兩名小童易容後呆在孤冷城,估計是等著自家主子。”見公子還在沉思,他又加了一句,“傾城公子應該是往南邊來了。”

這下齊寒城霍然起身直直向春丫頭房間走去,問也不問直接推門而進,見春丫頭一個人坐在桌前,桌上飯菜用了不少,他目光銳利一掃,麵色一凜,“出來!”

春丫頭聞言忙裝作無辜的樣子,“寒城哥哥叫丫頭呢?”

齊寒城不理她,直接朝著那簾子走去,掀開後果然見傾城公子站著,“給我出來!”隨後進來的幾人都是不同的表情,齊寒城坐到主位上,拍了一下桌子,“你們藏著掖著,就沒有人知道了麽!”

春丫頭先是狠狠瞪了傾城一眼,後委屈的上前去,“丫頭,丫頭就收留他幾日。”

“那你剛才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自己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他語氣不由加重,是生氣的明顯表現,春丫頭也不敢做聲低著頭,齊寒城又向傾城看去,見他準備無賴的解釋,立即出聲阻止,“給我好好站著,殺了人便要跑到我這裏來,你想過後果沒有!?”

傾城公子雖一向放肆輕浮,但也知自己理虧,點點頭,“你這府上看守嚴格,自是不必害怕那些人,況且本公子受傷了,你作為多年的知己讓本公子留住幾日也沒關係啊。”

“一夜之間滅孤水曜府的,這是故意與靜妃作對。”一句話足以說明其中的利害如何,壓下怒氣恢複冷淡,最讓他生氣的是這丫頭竟然主動瞞著,“你要是想來躲幾日可以光明正大的進來,為何要偷偷摸摸躲到丫頭房間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何莫溪見傾城公子委屈著便柔聲說著,“傾城公子應該比我們更了解孤水曜的性子,而且她追蹤人的手法不一般,如果你留下一點在寒君府的痕跡,那不久毀掉的就是整個寒君府,希望傾城公子以後考慮周全。”

傾城公子被一軟一硬的兩人弄的說不出話來,隻好求救的看向春丫頭,春丫頭則立即別過臉去,更是不想給他說話。齊寒城把所有的動作看在眼裏,“你如今傷也處理好了,就趕緊離開,別把自己的兩個小童丟在孤冷城。”

“好吧,本公子不和你們這些小人計較。既然不留本公子,本公子還不想呆著呢。”紅袍一揮,邁著輕浮的步子轉眼就消失在大家眼前。

春丫頭頓覺身邊空氣下降許多,縮了縮肩膀,試探的向寒城看去,齊寒城揮揮手讓她過來,她隻好乖乖的走近,主動承認錯誤,“寒城哥哥,丫頭也不是故意的,昨夜丫頭在房間裏睡的香,聽見響動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後來才發現了他,他死皮賴臉要占著丫頭的床,丫頭又打不過他,隻能……隻能讓他留下來。”

“那你為何不跟我說。”

兩隻小手在腹部絞著,“那不是怕寒城哥哥說丫頭麽。”

齊寒城才摸摸她的腦袋,“以後不可擅作主張,不管是多熟的人都不能像今次這樣收留下來,他們對你的心思不簡單。你又單純看不出來,要是他悄悄把你帶走了怎麽辦。”

“嗯,丫頭曉得了。”

外麵剛出的傾城公子剛走到大街上,就感覺自己被盯上了,忙加快腳步鑽到人群中,再直接回寒君府已是不可能,他則直接往孤冷城的方向飛去了,後麵的人也是緊緊跟著,在樹林裏大紅袍太過顯眼,他隻好尋到空擋脫下紅袍放到經過的馬車上。自己又返身向錦城飛去,在城裏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才又去了寒君府。

齊寒城見他自是沒有好臉色,就把他直接安排在了雜院裏,他抱怨了半天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心裏想著寒城說的話來安慰,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不讓人懷疑,像他這麽愛幹淨的人,別人就是發現也不會相信在雜院裏。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就在雜院裏住下了。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孤城主失蹤後的第五日,都城便傳來消息,孤水曜在都城一處空宅裏與自己貼身女婢住了下來,與以往的有仇必報的性格不同,這次反而是表現的有些懦弱了。知道內幕的人都知道她這是在靠著靜妃的關係與都城的人打交道,而她與靜妃的關係一直是人們迷惑的問題。

天氣大好,萬裏無雲,傾城公子在雜院裏苦悶的晃著自己兩根長腿,這已是過去好幾日了,自己的兩位小童怎的還沒有來,莫非是齊寒城根本就沒有派人去找,還是小童已經……不可能啊,兩位小童的逃跑可是連他也不能比的,難道真的是前一種,齊寒城故意不找。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起身準備出去,迎麵走來的兩人讓他停下來。

“你們倆個終於記得主子了。跑哪去了這麽會才來?”

“主子,如今都知道孤水曜去了都城,對當日之事仿若沒發生過一樣,你怎麽還躲在這裏,還是這麽……雜亂的地方,要不是這張臉,我還以為是個小廝呢。”秋北嫌惡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傾城聽到第一句就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本公子怎的什麽也沒聽說,這個寒城,故意整本公子,外麵早就沒事了,還讓本公子躲在這裏,真是壞死了!”

“主子,你是傻了不成,這麽簡單的事情您也被騙了。”

傾城氣得狠狠敲著秋北的腦袋,“你敢說本公子了,沒大沒小,還有你們,自己不知道躲到哪去快活去了,逍遙去了,竟然這麽多天都不來找本公子,等著本公子回去收拾你們。”整理一下衣衫,把手背到身後,“我們走吧。”直接向後門走去。

夏南問道,“主子不跟寒卿公子說一聲麽。”

“哼,他就等著看著本公子屁顛顛的去謝他呢,本公子偏不,咱們走吧,本公子好幾天沒有沐浴過了,真真是難受死了。”還揪了揪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