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六）約會和分手
楊乾推開她,彎下腰看著她滿是淚水的小臉,“撲哧”笑了出來,“都不哭,哭什麽，”
“沒哭,”沈喬抹了一把眼淚,嘴硬的說。
楊乾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輕輕擦掉她的眼淚，神情嚴肅的說，“嗯,是口水不小心跑到臉上了。”
“討厭,”
沈喬佯怒狠狠捶了他的肩膀，楊乾吃痛,順勢把她摟進懷裏，擁著她走出停車場，“咱們吃什麽？”
“什麽都吃！”
楊乾：“……”
沈喬沒說錯，她真的是看到小吃就要買，一路走過去，雜七雜八的垃圾食品吃了很多，這會兒她也不乎油膩和不幹淨，隻想這樣和他手拉著手，像別的情侶一樣分享同一份小吃、一路走著，有說有笑。
沈喬平時飲食是很清淡的，這一晚上油膩食物吃的太多，又很雜，腸胃著實有些受不了，沒等他們的約會結束，她就開始覺得惡心難受。
楊乾開玩笑的說：“不會是真的有了吧？”
可是沈喬的反應卻有些激烈，忽然提高了聲音一口否認：“不可能。”
這時的楊乾還是未看出她的異樣，以為她單純覺得難為情，於是摟著她的肩膀笑著說：“姑娘放心，小生一定會負責任的！”
“都說了不可能！”
楊乾終於察覺出了什麽，鬆了她的肩膀，笑容也被收起，“怎麽了？”
“沒事。”沈喬別開目光不看他，轉身就要走。
楊乾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身邊，此時他的神情已經較剛剛凝重了許多，卻故作無所謂的輕笑著問：“幹什麽那麽著急否認？”
沈喬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頭微低著，輕聲說：“沒什麽。”
最後一點笑，也從他臉上消失，他凝視著她的頭頂，聲音越發沒有溫度：“吃藥了？”
沈喬不知道如何回答，幹脆沉默以對。她的默認讓楊乾從心底忽然燃起一簇火，而且有越來越旺的趨勢，可是他仍努力壓製著不對她發火：“有個孩子多好。”
“可是不想。”他抓的她的手腕生疼，沈喬掙紮著想逃開她的鉗製，誰知他卻抓的越發緊。
楊乾蹙眉，不自主的提高嗓門：“不想？那想幹什麽？分手嗎？”
沈喬懵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不知道他為何忽然會說出這種話，她還和他約會不是嗎？不過是吞了避、孕、藥而已，怎麽就和分手扯上關係了？
“胡說什麽？”
“好，算胡說。”沈喬的目光和表情讓他覺得心忽然一痛，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沈喬眼前漸漸模糊，她隻是輕輕一掙，一直被緊握的手得到“解放”。她低眉，看著模糊不清的手，隱隱看出手腕處被握的紅紅的，“原來，眼裏，提出和約會就是要分手？可是還沒說，怎麽就先說出來了？就那麽迫不及待嗎？”
她的話楊乾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楊乾緊抿著唇，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小心的握著她的手：“沈喬……”
沈喬的電話忽然這時響了起來，她拂開他的手：“都要分手了，別動手動腳的。”
沈喬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是，怎麽回事？現馬上通知秦醫生，對，這就回去。”
她的神色忽然變得很緊張，楊乾心上覺得一揪，待她收了線，便焦急的問：“出什麽事了？”
沈喬瞪著他：“和無關。”
沈喬轉身離開，越想越覺得委屈。難道就因為有壓力壓迫著他們分手，他就覺得她一定會放手嗎？她隻是單純的想和他好好約會而已，像普通小情那樣恩恩愛愛的逛街吃飯而已，也要覺得她這背後隱藏著什麽難以啟齒的話嗎？他為什麽要……這樣的不信任她？
也對啊，他對她的不信任，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嗎？
楊乾亦步亦趨的跟沈喬後麵，看著她不時的用手臂抹掉眼淚，他覺得自己馬上就快不能呼吸了。加快腳步，堵著她的路，小心的道歉：“錯了，打罵，但是別哭了，好不好？”
“還有事，麻煩讓一讓。”
“那送。”
沈喬冷聲說：“不必，免得覺得另有所圖。”
“沈喬，聽說。”
這時，恰好一輛計程車停他們旁邊，沈喬拉開車門坐進去，楊乾手扶著車門，不讓她離開。
“有完沒完？”沈喬仰頭對他吼，“沒聽到剛剛講的電話嗎？”
說完，她作勢要去關門，楊乾卻強勢的把她往車裏推了推，自己跟著坐進去，吩咐司機開車。
楊乾報了地址，車子擠入車流，緩慢的行駛著。
沈喬偏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楊乾心像是被石頭壓住似的難受，他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緩和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
幾分鍾前，一切還都是好的，都怪他的那句話，雖然他不想變成現這樣，但是那句話著實從頭天開始就他心上盤旋不下。他真的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隻要遇到她，就會變得分外膽怯，他甚至不敢問……她是不是愛他。
以前覺得愛不愛有什麽所謂？隻要她不愛別就行。可是現呢，如果她不愛，她就會毫不猶豫的聽從長輩的安排和他分手，這讓他如何能承受？
楊乾側首看著沈喬，嘴角動了動，終於有些艱難的喊出她的名字：“沈喬。”
“別和說話。”沈喬依舊看著窗外，聲音無波瀾的說。
楊乾低眉，看到她交疊的雙手，於是伸手過去握著她。沈喬掙紮了幾下，無果，便隨他去了，隻是依然不看他，不理他。
計程車停大院外，恰好遇到同時趕回來的沈瑜。沈喬什麽話也沒說，便低身鑽進沈瑜的車。
沈瑜回身問楊乾道：“怎麽回去？”
楊乾說：“別管了，快回去吧。”
“要不開的車走。回頭讓去取。”
“不用，”楊乾說著，目光挪到沈喬所位置的車玻璃，若有所思的說：“惹她不高興了，待會兒如果有什麽事，給打電話……”
沈瑜點點頭，繞過車頭，開門上車。
楊乾望著車尾燈消失大門口，卻站原地久久不願意離開。
顧華蘭傍晚時分忽然開始發燒，但是她不肯說，是傭從她的臉色發現端倪，量溫度發現已經燒到39度多。顧華蘭的意識已經漸漸不清醒，甚至開始說胡話。無奈之下，傭打電話通知沈瑜和沈喬。
沈喬和沈瑜回到家時，秦醫生剛剛給顧華蘭打了針，燒依舊未退。醫生說，這屬於內熱，和心情鬱結有關。
秦醫生說：“媽媽最近一直狀態不好，雖然沒有大問題，但是長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們盡可能多花些時間陪陪她，能陪她出去走走最好，她現已經沒有辦法自己調整狀態，一直家裏更會胡思亂想，所以還需要們來開解。”
沈喬摁著依舊不舒服的胃，皺著眉點頭。
沈瑜察覺到她的異樣，沉聲問：“怎麽了？”
“沒事。”沈喬搖頭說。
秦醫生推了推眼鏡問：“胃疼？”
沈喬尷尬的笑了笑：“嗯，可能是吃多了。”話剛說完，一股子惡心勁兒上湧，沈喬推開沈瑜拔腿跑到衛生間。
沈瑜撫平被推皺的襯衫，“秦醫生，她真是吃多了嗎？”不像啊……
秦醫生簡單幫沈喬檢查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搖頭，囑咐說：“下次注意了。暴飲暴食最傷胃，本身胃就不好。”
“嗯，謝謝秦醫生。”沈喬點頭。
沈瑜似笑非笑的問：“胃口這麽好，還吵什麽架？對了，不是說要約會嗎？”
“再跟提約會跟翻臉！”
沈瑜聳聳肩膀，轉身對秦醫生說：“走吧秦醫生，送您回去，順便把藥拿回來。”
沈喬坐床邊，悉心照料著顧華蘭。
接近淩晨時，沈安才匆匆回來。詢問了妻子的情況，他慢慢坐床邊。這些天他們之間關係觸礁，但是他也必須承認事至如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那幾年他們倆因為工作分隔兩地，他忙碌於工作，對妻子的關心的確非常少，她懷胎十月為他生下孩子、辛辛苦苦的拉扯孩子，他都沒能旁邊陪伴照顧。以前他對這些不以為意，可是知道真相之後，他雖然怨妻子，但是也開始體諒她。
沈安拿了件衣服輕輕為趴床邊睡著的沈喬蓋上，而她卻忽然醒了過來。
沈喬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第一反應是查看母親的情況，接著才注意到身邊的父親。
沈安對女兒說：“去睡吧，這裏來看著。”
沈喬輕輕搖頭。一盞微弱的小燈下，顧華蘭的神色更顯憔悴，這些天來最痛苦的，莫過於她。麵對著被她拋棄的女兒，她到底應該以何種心情對待？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爸，您還是堅持要把盛夏接回家嗎？”
沈安沉吟了片刻，依然堅定的說：“對。”
沈喬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猶豫了一會兒，詢問道：“如果媽不開心，或者盛夏不開心，的意思是如果彼此不願麵對著，那麽可以帶著媽媽搬出去嗎？”
沈安的神色變了變，不容反抗的說：“不可以。”
“爸。”
沈安沉聲說：“媽媽和，必須為當年的行為、犯下的錯誤負責，無論如何，都不能逃避。”
作者有話要說：心情複雜啊。每個人的心情都好複雜，連我都覺得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