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今天那邊熱鬧嗎?”柳玉蝶對著菱花鏡輕梳著自己那長長的發。

“當然熱鬧了,皇上昨日寵幸了柳貴人,今日就又晉升了她,這宮裏的大大小小怎麽也知道皇上的心思還有娘娘您的本事,能不到她跟前好好道賀嗎?”才從隔壁宮裏回來的秀兒一臉得意地答著話。

“那錢貴嬪去了嗎?”

“她倒沒來,借口說是身子不舒服隻叫身邊丫頭送了一枚玉環來道賀。”

“身子不舒服?”柳玉蝶挑了眉。

“她當然不舒服了,昨兒中午被皇上訓斥了不說,就連晚宴都沒能出席,她那麽要麵子又愛出風頭的人,不心裏堵著口氣才怪呢!還是主子您辦法多,不但把賢妃拿來整治了一下,就連錢貴嬪也搭上,這一招連消帶打可真是妙……”

“妙什麽啊,錢貴嬪不過是偶得的罷了!我原意隻是要皇上一來借十樣錦的事,對那賤人依舊厭惡,二來,讓他明我心意,卻沒想到意外拖了個人出來。說真的,我當時都沒想到那院子裏怎麽會有**的,後來太後在殿上問起,我才想起,雖然銀鈴答了是錢貴嬪,事情比我預料的更有意思,但是我可沒授意她這麽答,我總覺得哪裏不對。”柳玉蝶說著丟了梳子,起身在殿內渡步思考。

“皇後娘娘,您的意思是說銀鈴撒謊?難道那**不是錢貴嬪送的?”秀兒一愣。

“錢貴嬪怎麽可能送花給那賤人?蘇錦衣對她來說,不過是個被遺忘的人,無子嗣,又討皇上的嫌,她才不會去給那賤人送花呢,這個想都不用想。難道巴結她會對彤兒成為太子有用嗎?她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像錢貴嬪這麽會盤算的人怎麽可能送花過去?”

“那銀鈴幹嘛要說是錢貴嬪送的呢?奴婢起先還以為是皇後娘娘您安排她這麽說的呢,如今看來根本不是,奇怪,她自己招惹上錢貴嬪,難道不怕錢貴嬪找她的麻煩?”秀兒說著索了眉頭。

“怕,她一定會怕!錢貴嬪這人有的時候特別狡猾,可有的時候特別驕橫,她一定會尋她們麻煩的,不過……”柳玉蝶的雙眼一眯唇角上揚:“你說的對,銀鈴為什麽要說是錢貴嬪呢?去招惹上這麽一個麻煩的人隻為的就是保住那個真正送花的人嗎?哼,這人未免也太大的架子了吧?好一個銀鈴,竟然和我玩一石二鳥!還把我也套到其中!”

“皇後娘娘,您是說……”

“我以為這一局我是贏家,這會我才思索過來,我竟被她給算進去了!”柳玉蝶氣憤地擊掌。

“娘娘,奴婢不是很明白,現在錢貴嬪被皇上斥責,柳貴人又得帝寵成為修儀,您怎麽被算……”

“愚蠢!難道你隻看表麵的嗎?她說是錢貴嬪,讓此間大家在後宮內的爭鬥明於帝王眼前,帝王自然震怒,就算覺得錢貴嬪送花去的可能極低,也一定會借題發揮打壓一下錢貴嬪,一來護我,二來緩解局勢。如今後宮趨穩,得利的是誰?是我!可錢貴嬪的脾性大家都看的清楚,隻怕這會所有的人都會認為銀鈴說是錢貴嬪送的花這話,是我叫她說的。”

“啊?”

“一定是,弄不好皇上也會這麽想吧!”柳玉蝶說著臉色有點微變:“我記得她說是錢貴嬪時好像還看了我一眼……對,她看了我一眼。哼,這下錢淑寧一定會認為是我叫她這麽說的,皇上也心裏會……”

“娘娘,您別亂想,皇上最是維護您。您處處在人前受著欺辱,又總是一副菩薩心腸,皇上才不會疑心是您的。”秀兒趕緊勸解著。

“可是這次得利的的確是我。錢貴嬪受挫,妹妹得寵,怎麽看我都是贏家,而且那十樣錦我本就瞧瞧備下兩盆,怕的是有人作梗,雖然我幹脆借機整治了賢妃那邊,雖然我借口說是把最好的兩盆留下給皇上驚喜,但這次我卻大意了,一個不留神倒把自己算進去了,都是我太大意,隻想著讓賢妃有嫌疑成為破壞了十樣錦的人就行,卻沒注意到那**玉茗院怎麽會有?現在想來太後一語中的,看似幫了我,這會我卻好似成了栽贓陷害的人,難道太後……”柳玉蝶說到此處心裏一抖,沒在說下去,而是轉而冷哼到:“哼,這銀鈴還真是可恨!”

“娘娘,一個銀鈴有那麽大的本事嗎?她不過是賢妃跟前的一個丫鬟啊!您說她是一石二鳥,現在看來她是想錢貴嬪會誤會是您授意的,也想讓皇上對您有所疑心是嗎?可是她能得到什麽好處呢?這事過後,您總會發覺,而後您一定會整治於她啊,她豈不是自己引火上身?”

“引火上身?她有那麽一位主子,怎麽也安省不了,如今是我先尋的事,她不過來個將計就計,倒是很有心機的一個丫頭。至於我知道以後,還真不好整治她,我若整治了還真就說不清楚了,她可以將計就計,我也能,看來我要這流言好好四起一下,然後我隻好報恙於殿中了。”柳玉蝶說著衝秀兒笑了一下。

“娘娘您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麽做。”秀兒忙應了話。

“恩,知道就好。跟我鬥,她還嫩了點!秀兒你去查下帳簿,看看那兩色的**都送到過哪些宮中,然後暗自查查,看誰宮裏沒了哪兩色的花!”

“奴婢明白,一定為皇後娘娘您查出是誰和賢妃走的近,是誰和銀鈴在謀劃著陷害娘娘您!”

“一切都悄悄地,可別給我驚了人,倒時,我要那送了花的再把花給我還回來!”柳玉蝶說著捏起了自己的手指:“和我玩心眼,了不起蒙蔽的我一時,等我知道了,就要加倍的叫她還回來,我倒要看看,誰把誰玩在掌心!”

秀兒見狀哆嗦了一下,本要退出去的身子止了步,倒又湊到了柳玉蝶的跟前:“皇後娘娘,還有件事,奴婢,奴婢要向娘娘坦白!”

柳玉蝶的眼一斜:“坦白?你說!”

秀兒噗通跪地說到:“皇後娘娘,昨日您授意我去毀了那盆十樣錦,奴婢去的時候,其實十樣錦已經被毀了,隻不過被毀的隻有黃色的那些花,紫色的倒是沒動,當時奴婢也覺得吃驚,可是想著娘娘那邊還等著信兒呢,又怕人來人往地被人發現,就趕緊把紫色的也毀了幾朵,而後就去找內監的人的來搬花……”

“你說你去之前,十樣錦的花就已經被人給毀了?你為什麽昨天晚上不說!”

“奴婢想著反正皇後娘娘也是要奴婢毀了這兩色,就,就……”

“黃色的花你再動過沒?”

“沒有,奴婢隻動了紫色的。”

“好了,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這次我不與你計較,可是下次你若再隱瞞於我……”

“皇後娘娘您放心,奴婢以後再不敢有絲毫的隱瞞……”秀兒嚇的連忙磕頭。

“行了,你去吧,這事不要再提起,我自有打算。”柳玉蝶說著擺手讓秀兒下去了,自己則坐在桌邊開始盤算,正在這時,秀兒又掀了簾子進屋:“皇後娘娘,柳修儀求見!”

“她怎麽過來了?”柳玉蝶說著衝秀兒點了頭,秀兒忙退了出去,不一會柳玉蟬滿麵春風的掀簾子進了屋。

“玉蟬見過皇後姐姐……”

“好了,這裏沒外人,隻有你我,行的哪門子的禮,快來倒我跟前坐著吧。”柳玉蝶一臉笑容的叫了柳玉蟬到了身邊一坐,開口問道:“你怎麽這會子過來了,這個時候大家都該過來給你道賀了吧?你還有功夫到我這裏來?”

“哎呦她們都是和我東拉西扯地,和她們說話太累了,我借口昨天晚上涼到了,說頭疼,把她們都打發走了,就到您這裏來了。”柳玉蟬說著一笑:“姐姐,謝謝你!”

柳玉蝶聞言一笑:“不知道妹妹謝姐姐什麽?”

“謝姐姐關照啊,沒有您的幫忙,皇上昨夜也不會讓我侍寢更不會今日還晉升我了……”柳玉蟬說著害羞地低了頭。

“你都喊我姐姐了,就該知道當姐姐的怎麽也要幫著妹妹護著妹妹啊,隻不過再往後就要靠你自己了。”柳玉蝶說著拉了柳玉蟬的手:“聽說昨個晚上妹妹是在玉溪閣裏伺候的皇上?”

柳玉蟬聞言點點頭:“是啊,姐姐叫秀兒送來那麽一件衣裳來,開始我都以為是送錯了,可秀兒說沒錯,說隻要我穿上那一身去了就是,您不知道,昨夜裏好冷啊,我穿著那一身哆哆嗦嗦地過去的,結果還沒和皇上說話呢,就先,先打了個噴嚏。還好皇上沒和我計較,要不就慘了。”柳玉蟬說完還吐了下舌頭。

“傻瓜,皇上是憐香惜玉的人,你若是楚楚可憐,他若是小心嗬護,姐姐要你凍著去還不是為了你好。難道你打算穿的嚴嚴實實地和皇上喝一晚酒嗎?就算聊的多起勁有什麽用呢?到了早上酒勁一過,皇上依舊忙他的早朝去了,晚上和你說過什麽,他未必都記得。倒不如實實在在的與你親熱的好,不但有溫柔美夢,也有晉升的榮寵啊!”柳玉蝶說著笑了笑。

“怎麽,姐姐你知道皇上本是要打算和我喝酒聊天的嗎?”柳玉蟬聞言大驚。

“我和皇上多少年的夫妻了?你才和他多久?大驚小怪的,我身為皇後要是連皇上的脾性都不了解的話,怎麽能和皇上相濡以沫這些年?又怎麽能在後宮內活的這麽安穩啊!”柳玉蝶說著捏了下柳玉蟬的手:“我要是什麽都不清楚,又怎麽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