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Demilich （求推薦票）
“嗚啊啊啊——！”
那道灰色的氣息體積隻有足球大小，但是在擊中目標後即刻便擴散開來，隻一瞬間，老管家全身已經被籠罩在一層肉眼難辨的淡淡灰霧之中，而他則開始全身**著長聲慘叫，那聲音仿佛九層地獄中魔鬼的哭號，在寂靜的樹林中傳出老遠。不過很快，聲音便微弱了下去，因為它的主人所有的肌肉組織已經完全幹癟消失，隻留下一些半透明的薄薄皮膜一樣的物質掛在了白森森的骨架上。
在這屍體的上方，已經聚集起了一個通紅的光團，當那屍體完全幹枯之後，紅球便飛向了馬埃爾懷中的血族少女，緩緩融入了她的身體之中，於是少女脖頸上的巨大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眨眼之間已是滑嫩依舊，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山德魯甚至看到，血族特有的蒼白臉頰上，竟泛起了一絲紅暈。
“生命汲取，絕對是生命汲取！”躲在樹叢中的胖巫師幾乎要把身體壓進土裏，心中卻在不斷嚎叫著。
…………
以短片的形式展示遊戲畫麵，吸引遊戲玩家，乃是遊戲廠商宣傳時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這已經是從山德魯原先所處的那個年代便開始的慣例了，龍城的製作發行者幻想國際當然也不能免俗，由於廣大玩家對龍城的期望值很高，更兼幻想國際跳票了三個月之久，因此各種遊戲內部cg被他們發布了無數，用以搪塞激憤的群眾。
這些廣告性質的短片數量多達千條以上，其中除了各種吸引眼球的各種族美女寫真之外，就屬牛人之間戰鬥最受玩家們青睞，其間各種華麗的魔法效果，以及大boss級怪物的亮相，不僅賞心悅目，更為少數細心的玩家們提供了大量的信息，山德魯也曾經為其中幾段精彩的魔法對決而擊節讚歎，不過那時他並沒有太過注意，因為在他心目中，這種高在雲端中的戰鬥根本與自己這個隻為掙錢的家夥無緣。
但是胖巫師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有直麵這些傳奇法術的一天——此刻黑色球體使用的，就是山德魯在觀看巫妖王大戰四大英雄時所見過的傳說魔法中的一種。在那段錄像中，巫妖之王耐奧祖便是用這個招數一擊吸幹了數百人類戰士的生命精華，繼而將這些附帶上了亡靈氣息的生命力打入圖騰戰神的身體中，生生漲裂了他的一隻手臂的。
當然，巫妖王畢竟是亡靈法師們頂點的存在，他的手法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使用的，生命汲取的一般性用法還是如同眼前的黑球所表現的，抽取一個生命體的全部生命力，用以補充其他生命的的損耗。不過就是這種一般性的用法已經夠讓胖巫師震驚的了，因為那畢竟是八階的亡靈法術，也就是說那黑球最少有著史詩怪物的實力。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不知閣下是否可以現身一見，讓我可以當麵道謝……？”
懷中的少女已經恢複了平穩的呼吸，馬埃爾也如釋重負，不過令山德魯感到奇怪的是，這個之前還表現的如同伊麗莎白巴托裏忠實部下一般的家夥，竟然就那樣抱著老婆直接開始與麵前的黑球對話，而對於倒在不遠處，一身都變成了乞丐裝的伯爵夫人，他連看也沒有去看一眼。
“難道白夜大小姐費了這麽大周章，好不容易打倒的，竟不是伯爵夫人本人麽？可是剛才那黑球也肯定了她的身份了呀？”趴在草叢裏的山德魯一對半大不小眼珠滴溜溜亂轉，奈何對眼前的一係列事情他了解的背景太少，絞盡腦汁也無法理出個頭緒來。
“現身就不必了，我的身份伯爵夫人知道得很詳細，你向她詢問就好，我來這裏是為了打聽一件事，雖然伯爵夫人現在不方便，不過由你轉達也是一樣。”
胖巫師在那廂胡思亂想，場中的兩“人”也沒有閑著，一張羊皮紙猶如被無形的手掌托住一般，平平的從那翻滾的黑霧中飛出，落到了馬埃爾身邊。“你告訴她，他的一位老朋友托她尋找這個家夥。”
“那……那個是……？
馬埃爾剛剛掃了那羊皮紙一眼，還沒有仔細辨認，埋伏在草叢的山德魯已是又受到了一次精神衝擊，從黑球中飛出的羊皮紙材質普通，是那種在法師協會幾個銀幣可以買到一遝的東西，不過對於山德魯來說這普通的羊皮紙卻無異於催命符，因為借助紅外視覺，胖巫師在那粗糙的表麵上清楚地看到了一副由木碳線條組成的畫麵，那畫麵對他來說真是熟的異常——相似的東西他自己背包裏也有一張，正是那暗黑行會裏發布的追殺他的任務用的通緝令！
“閣下說的這個人是否是一個亡靈巫師？大約六英尺多高？”仔細端詳了一陣羊皮紙上的畫像，馬埃爾抬起了頭，絲毫不理會草叢裏山德魯那“想不起來，想不起來”的默默詛咒，欣喜的詢問道：“如果是的話，我曾經在附近見到過他！”
“真的？”黑球中平板的聲音驟然出現了起伏，連聲音都放大了數倍。“你見過這個人？”
仿佛為了迎合那聲音的情緒，黑色的球體驟然出現了奇特的變化，隨著一聲氣球爆炸般的輕響，黑色霧氣向四周爆開，狂風將地上的無數殘枝斷葉卷起，紛紛揚揚的灑落到場地的周圍。
“我去他奶奶的……我看以後再出現什麽情況，老子都不會吃驚了！整個龍城裏所有玩家加起來，恐怕也沒有我今天這幾個小時之內見到的多！”
風暴漸漸平息，山德魯凝神向場中望去，便發現馬埃爾麵前已經出現了一個人影，他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馬埃爾那件已經破損的襯衣的領口，一張臉幾乎已經完全貼在了他臉上。
好吧，準確的說，那並不是一個人影，它頂多隻能算是半個——雖然身上穿著一件華貴的，黑色絲絨製成的華麗法袍，頭頂上帶著一頂鑲滿碩大寶石，由金絲編製而成的精致三重冠，手中還握著一根由象牙雕琢而成，通體潔白的水晶杖頭魔杖，但是他完全沒有肌肉和皮膚的麵孔，以及握著手杖的纖長指骨，還是清楚的揭露了他巫妖的身份。
不過，在山德魯看來，他的身份不僅如此，因為胖巫師清晰地看到，在那白森森的骷髏頭骨上，右眼的眼眶部分已經全部被昂貴，散發著五彩光輝的寶石鑲滿，做同樣處理的，還有他滿嘴的牙齒。在月光的照耀下，這些寶石散發著瑩瑩的微光，胖巫師張望之下心中便是一震，那寶石的光芒雖然微弱，卻讓人的視線難以轉開，仿佛，它能夠將人的靈魂攝入其中一般。
這是一隻Demilich。
在龍城中這是一種翻譯上有點尷尬的怪物，因為從英語詞根來講，Demilich這個詞應當譯作漢語的半巫妖，但在漢語中，這種翻譯有“修煉到一半，不完整的巫妖”的含義，於是在龍城中介於其強大的實力，而有“半神巫妖”的翻譯方法。可是這也不是很準確，因為半神這個詞匯本身是有專門的意義的。
但是且不管翻譯的如何，作為一種不死係生物的頂點，這東西無疑是最恐怖的存在，他們甚至比龍巫妖還要強大和智慧。
…………
“他就在這附近……他就在這附近……太好了，這個該死的爬蟲，卑劣的地精……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在得到了馬埃爾肯定的答複後，Demilich放開了手，他開始在原地兜了起了圈子，不斷的喃喃自語。用惡毒的語言念咒般的吐出了一長串咒罵之後，巫妖猛地停住了腳步，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碩大的水晶球，用他纖細的指骨在空中畫了一個詭異的符號後，那水晶球便從他手中浮起，懸停在了半空中。
“他一定會付出代價……他一定……”仿佛一個精神病患者般嘟囔了幾句，巫妖開始念動咒語，隨著他那平板的聲音，那水晶球開始發出蒙蒙的白光……
“付出代價？”
巫妖剛剛進入了吟誦的狀態，山德魯便從草叢中緩緩站直了身體，對著廣場中心舉起了紫杉之杖……
“我看還是你先給我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