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苦戰的代價
牆的支撐結構呻吟般的吱咯作響，這聲音和弓弦撞擊嗡嗡聲、法術產生的爆炸聲與戰士的吼叫聲混成一片巨大的噪音，這聲音遠遠的傳過幾條街巷，甚至連整個斯強格都能聽到。
從旭日東升到夕陽西下，慘烈的攻城戰此時已經持續了十二個個小時以上，如血的夕陽映照著戰場上的累累屍骨，將這片荒原裝點得仿佛是異位麵的無底深淵，但是獸人們卻似乎擁有無窮無盡的精力，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響徹雲霄，黑壓壓無數的披毛帶甲頂著狼頭、虎頭、熊頭，蜴頭以及不知什麽動物頭的獸人戰士，踩著自己同伴的屍體，悍不畏死的向城牆上發動著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盡管城牆上方箭矢如蝗，但是這些可以洞穿鋼片的尖銳武器似乎對獸人們毫無影響，熊人和野豬人強健的軀體似乎隻憑收縮肌肉便可以阻止箭支的前進，蜥蜴人身上天生的鱗片可以將飛矢彈開，而狼人和虎人這種速度較快的獸人卻可以憑借優秀的反應能力直接在箭矢中穿梭。
靠近城牆的區域中已經沒有完好的房屋了，到處都是燃燒的斷亙殘壁。木材燃燒發出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四處彌散，透過散發著焦臭與熱浪的建築物之間的縫隙望出去，一隊隊的野蠻人戰士正在操縱那些簡陋的木鐵製戰爭器械，隨著鏗鏘有力的吼叫著聲，一顆顆燃燒著的石塊被拋上天空，呼嘯著越過城牆朝西方的大軍中飛去。
但進攻並不是單方麵的，獸人們巨大地投石機不時將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石塊拋向空中。夾雜著可怕的呼嘯聲向城牆中砸下，桌麵大小的岩石在轟然巨響中砸到地上，然後在一陣劈裏啪啦的雜音中向前翻滾，在地麵上輾出一條狼藉的的痕跡，期間造成的可怕轟響和震動足以讓膽小地人嚇到腿軟。
除了巨大地石塊，帶走生命最多的就數那亂飛的流矢了，它們破空時帶起空氣，傳出尖銳的嗖嗖聲。如果沒有足夠地經驗。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枝箭將插進你前方的石板還是你的身體。
“真見鬼，是誰說戰場是亡靈法師地天堂的？這樣殺了又來，殺了又來的，簡直是要把人生生累死！……”
指揮著骷髏騎士掉轉馬頭。飛起後蹄將一隻熊人踢下城牆，山德魯不滿的咕噥著，但是這抱怨的話恐怕隻有胖巫師自己才能聽懂。連續的咒語念誦已經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異常，甚至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雖然攻城的獸人等級都在四十左右，碰上了六十級的骷髏騎士戰況就是一麵倒的屠殺，但是蟻多咬死象，數量上地優勢有時真的難以靠實力彌補。
或許亡靈法師自己不必正麵參與戰鬥，但是這並不代表山德魯就很輕鬆，由於獸人攻城器械超乎想象的威力，城牆上防守地人手銳減，甚至有幾乎整整一小時的時間，山德魯麵前一段長達十五米地城牆已經處於完全無人守護的狀態。胖巫師隻能將自己的六隻骷髏騎士一字排開，靠著亡靈強悍的力量以及刀刃的長度據守。但是這樣做的缺點便是骷髏騎士的速度優勢便完全喪失殆盡。隻能靠著精確的微操作將每隻骷髏騎士的損傷減到最小。
可是這樣做，無疑將對操縱者的精神壓力加到了最大。胖巫師以前從未試過以一人之力操作六隻召喚物，開始時他還可以連串的往外拋灑死亡疑雲、傷害加深甚至是屍爆術。但最後劇烈的頭痛迫使他隻能勉強指揮骷髏騎士的攻擊。間或以屍體修複一下骷髏騎士的損傷而已。
不過。山德魯的努力也不是完全的費力不討好，隨著骷髏騎士精確的收割動作，至少有六七百名獸人的功勞被記載在了他的名下，這也使他的聲望如同火箭一般一路飆升，到最後，新補充上來的npc野蠻人望向他的目光已經帶上了一絲崇敬，甚至胖巫師向他們下達一些命令，他們也會遵照執行。
糟糕的戰況一直到了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下的時候才有了好轉，隨著光線的不斷暗淡，視力最差的熊人部隊攻擊力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緊接著，冷血的蜥蜴人也由於體溫的降低而出現了明顯的倦怠症狀。
主力攻堅部隊與遠程部隊都出現了狀況，使得獸人的攻擊頻率大受.
下殘破不堪的城防，滿地的木屑，血水，殘肢……這些戰場的氣味，讓抱著玩樂態度而來的玩家新兵們感覺到真正的殺戮氣氛。他們已經不再有第一天時的興奮心情，大多數人低著頭，三三兩兩的匆匆穿行在城牆與被戰火破壞的街道之間。
…………
“一百六十金幣，謝謝惠顧。”
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一塊城磚上，山德魯把玩著剛剛鑒定出來的幾件裝備——由於獸人猛烈的投石攻擊，城內幾家公用設施被摧毀了，但是龍城的主腦係統顯然秉承了設計者的一貫汙錢思路，這些無家可歸的npc竟將生意做到了城牆腳下，中午時分就有一些買便當的家夥在城牆後麵招攬著生意。而在獸人退兵後，鐵匠鋪的矮人與鑒定所的鑒定師們也都打著“低價修理武器，盔甲八折”，以及“大師鑒定，精英裝備優惠”的橫幅，開始在城牆上遊**。
獸人士兵的製式裝備質量低，價錢也差，隻有數量還比較可取。但是操縱飛龍王的蜥人尉官似乎真的是個有來頭的家夥，胖巫師從他身上得到的戒指竟然是個法術瞬發能力與威力各增加10%的小極品，就連那件皮甲也是附帶著+2智力的一件好貨。
不過那個鐵牌就有些奇怪了，鑒定師隻收取了胖巫師一個銅板的費用便把這塊刻著古怪花紋的牌子遞了回來，但是與價錢相符，他們的解釋也是相當有限，隻有四個字“身份銘牌”。
“對於今天的戰鬥，法師先生有什麽看法嗎？”渾厚的語聲在不遠處響起，山德魯抬起頭，便看見白天那個野蠻人首領正向自己走來，他這一天似乎並不比胖巫師過得輕鬆，身上的一件複合裝甲上已經滿是劃痕，渾身沾上了厚厚的灰塵，應該是由於胖巫師聲望提高的緣故，他捂著額頭，主動的向胖巫師打了個招呼，並開始與他攀談起來。
“好消息是，獸人並不怎麽聰明，壞消息是，他們真的很勇猛。”和npc的對話如果不涉及到好處，山德魯一向興趣缺缺，隻是由於眼前的這個野蠻人是個傳奇人物，因此胖巫師才耐著性子回答。
麵無表情的望著城牆下被獸人的血液染成了一片深褐色的土地，山德魯幹巴巴的說道：“而指揮係統的混亂無疑是他們最大的缺陷，今天這一仗如果是由我來統一指揮，我有八分把握在中午時分便將城牆攻陷！”
“你手中的是獸人軍隊用來識別身份的憑證，你可以用它在城主那裏換取一些裝備。”對於胖巫師的大言不慚，野蠻人並沒有反駁，隻是在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表情，而似乎察覺到了胖巫師的不滿情緒，他改變了話題“當然，我也可以代理這項工作。”
“哦？那麽您準備用什麽來交換呢？”提到裝備兩字，山德魯立刻便來了精神。
“這枚小空間戒指有五十個單位……”野蠻人慢條斯理的從腰帶上摸出了一枚指環：“不過我想聽聽法師先生你對目前的局勢有什麽意見？”
“什麽都可以嗎？”
“當然！”
“我的意見是斬首！”空間戒指不管在那個遊戲裏都是逆天的玩意兒，即使眼前這個加了一個小字開頭，在龍城裏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胖巫師激動的雙手都有點顫抖，連忙將手裏的鐵牌塞給野蠻人，急吼吼的開口：“獸人軍隊的領導者一般都是某個部落的酋長或者將軍，隻要幹掉了他們，獸人的智慧就會更加混亂，估計用不上半天時間，他們就無無法集中精力攻城了……”
“而以獸人強者為尊的觀念，他們選出新任的領導者恐怕要費上一段時間來比武吧？那個時候我們的援軍也應該已經到了。是這樣吧？”接著說出了胖巫師計劃的後半段，野蠻人微笑著將小空間戒指拋給胖巫師：“那麽……你要不要試試看呢？”
“試試看？試什麽？”山德魯正激動地把戒指往手上套，野蠻人沒頭沒腦的話卻讓胖巫師一愣，不過他很快便聽到了耳邊傳來的係統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