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眾人都來了興趣,當下紛紛期待的看著她。紫檀木在空位子上坐下來,這才道:“我設計了一些好東西,不用武功也能在天上飛的,以及其他一些東西。”

“不用武功也能在天上飛?”郝連流風好奇道:“那不是鳥兒嗎?”

紫檀木搖搖頭,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宣紙遞給冷孤雲,賣了個官子道:“孤雲按照上麵寫的去準備材料,明日,你們就知道是什麽了。”

葛兮焱伸長了脖子去看,被藍一把將腦袋擋了回來,他癟嘴嘀咕道:“不看就不看嘛。”

冷孤雲接過紙張,被周圍好幾雙眼睛盯的有些發毛,頗有種自己是懷揣了幾百萬的感覺,頓覺任重而道遠啊。

懷著對那張紙上東西的期待,眾人有意無意的頻頻往冷孤雲懷裏看去,這一頓飯,冷孤雲的懷抱倒是比飯菜還吸引人。

飯後,紫檀木剛想回房,結果還未出前廳便被郝連流風叫住了:“琳木,悶在房中幾天了何不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才回去?”

紫檀木腳步一轉,和她一起走入前院,在石凳上坐下,她了然道:“可是大哥有什麽消息嗎?”

郝連流風輕輕點頭,眼神溫柔,笑著道:“哥哥讓我好好監督你,可不要冷著餓著出什麽問題。你這個義弟,倒是比的上我這個親妹妹了呢。”

紫檀木心中一暖,她很久沒有見過大哥了,匆匆一麵,之後連聯係都是靠人中轉。她輕聲道:“我很好,倒是大哥,他怎麽樣?”

郝連流風看著她,神色依然柔和,卻添了一抹憂慮,她道:“哥哥讓我告訴你,江湖最近越來越不穩定了,他幾乎可以肯定幕後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在操縱著一切。若隻是江湖中的事還算是比較好的,有好幾次他追查一些人發現他們似乎和朝廷有所瓜葛,可是再查下去,又什麽都查不到了。就像個黑潭,盡管知道有那麽個東西,卻窺探不到分毫,很是可怕。”

紫檀木半拉著眼簾,靜靜思考著,大哥如今已經是武林至尊,卻連他都查不清楚,這說明對手隻怕比他還強。可他已經是如今江湖中最強的,比他更強代表著什麽?而且,一旦江湖和朝堂聯係在一起,那就是牽動整個天下的大事。究竟是什麽人有這個本事?“大哥,可還有其他的話?”

郝連流風站起身來,身上鵝黃的紗衣在晚風裏柔柔的飛舞著,她圓潤的鵝蛋臉繃的有些緊,道:“哥哥跟我說過件事,發生在他大壽之日那晚的,想必你一定記得——千顫者那張臉。”

千顫者那張臉,她最開始看到的明明是一張完好無缺的,可卻被大哥毀了,她不問卻也不代表她知道為什麽。她點點頭:“記得。”

郝連流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聲音裏有絲惋惜的道:“那個人,其實是我們郝連家族的人。是我大伯的小兒子,他從小就不在族裏,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麵做什麽。誰知道,誰知道,他竟然會是眾舌夭之的千顫者。”

難怪,大哥當時的表情,的話,感覺那麽奇怪。可是,這是不是說明連五國第一武林世家的郝連家族都中招了呢?那麽,那隻手還有哪裏是伸不到的?她起身走到郝連流風身邊輕輕拍了拍她肩膀,柔聲道:“流風姐姐,不會有事的,再可怕的敵人,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破綻,沒有天衣無縫的。”

郝連流風順從的點點頭,複又笑了笑道:“是啊,從來沒有什麽是哥哥解決不掉的。況且,現在還有琳木弟弟在。”

紫檀木抬頭,透過郝連流風的肩膀正好正對著房廊下守在暗影裏看著這方的煞七。煞七有所感應,收回放在郝連流風身上的疼惜目光麵無表情的回視著她。她也隻是對他點了點,便對郝連流風道:“流風姐姐,夜深了,秋日風涼,莫要病了。”

郝連流風撲哧一笑,道:“琳木忘了,我自己就是醫者啊,病了那還不簡單。”

她卻搖了搖頭,認真道:“醫人者,不自醫。”

郝連流風一頓,複又輕柔的點點了頭,起步往房廊處走去,回頭囑咐道:“我看你氣色不太好,你也早點休息。”

紫檀木點點頭,看著她向暗影處走去。她明明沒有武功,之前也沒見兩人約定好,可是她就是那麽自然的往那個方向而去,恍若深信不疑——那個地方一定有個人在等著她。

她淡淡抿了抿唇,搖了搖頭不做他想,也轉身往內院走去。青芙的房間離她的並不遠,她直接找上青芙的門敲響。門響不過三聲,房門便被拉開,白裳蒙麵的女子站在屋內笑意吟吟的看著她:“幽公子,請進。”

她往一側一讓,像模像樣的伸手作引,隻是那眼裏是滿滿的打趣。紫檀木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隨後踏進門。錯身時淡淡道:“你就別打趣我了,我的大小姐。”

青芙關上房門,手指在腦後一彈,一張輕紗在空中婉轉而下,纖手接住,她笑容燦爛的道:“好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吩咐,你說吧。”

紫檀木背對著她站著,問道:“最近聽音閣可有傳來什麽消息?”

辛逸息凝眉想了想,道:“有,江湖又不太平了。還有,朝中近來有件大事,大將軍連連失利,據說是準備派遣監軍前來。”

“監軍?”她道:“以你看,誰最有可能成為監軍?”

辛逸息從小就在檀都長大,朝中的事情她很清楚,她自信滿滿的道:“必定是逸王爺了。”

“哦?”她倒是有些好奇:“為何如此肯定?”

“逸王爺是離國唯一一個異姓王爺,你知道他是憑什麽能夠站在如今這個位置嗎?”她笑看著她,眼裏卻有隱隱的興奮在湧動。

“戰功。”紫檀木道:“逸王爺年輕的時候和大將軍一起征戰沙場,不過他比大將軍又幸運一些,本來若單說戰鬥能力他是不及大將軍的,可是他運氣好的逆天了,居然好幾個大便宜都是他撿的。皇上一封再封,最後沒得封了,朝臣又一致建議封王,陛下無法,隻好封他為王。”

“是啊”辛逸息學著她背著雙手,頭頭是道的道:“朝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父親相信他是沒什麽野心,可我不信。沒有野心會坦然受了那王爺之位?沒有野心會在朝中遍植心腹?沒有野心能教出一個那麽潑辣狠毒的女兒?開什麽玩笑!所以,監軍他勢在必得。”

她和冰末俏是有過節的,她的父親若是當了監軍對她完全沒有好處。雙眼眯了眯,紫檀木道:“可有收集到他什麽把柄之類的?”

辛逸息撲哧一聲笑出來,道:“沒有,這隻老狐狸精明著呢,想抓他尾巴,比登天還難。”

瞄了一眼笑話她的人,她不死心的道:“就沒有辦法阻止了嗎?”

辛逸息這回很幹脆的搖頭:“沒有。他身邊高手無數,跟丞相那些完全不是同一個水準的,恐怕除了你沒人能接近的了他,而前方軍事緊急你又不可能趕回檀都。我們在朝中的勢力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再說,暴露了也沒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這麽徹底的被打擊,這對她紫檀木來說是少見的。最後退一萬步的道:“插個人進去總沒問題了吧?”

辛逸息笑著點頭道:“這個沒問題。”

她吸了口氣衣袍一掀走向門口,自己拉開房門走出去,邊走邊道:“盡量監視他們,不管用什麽方法,我要知道他們的情況。”

“是。”辛逸息大聲的在後麵應了一聲,關上門,收起笑容,拿出紙筆刷刷幾行字,寫完後疊整齊,小指放在唇邊吹了聲口哨,不多時一隻白鴿飛進來。她將紙條塞進鴿子腳邊的小竹筒裏,四下看了看,再將白鴿往東方拋去。

次日,所有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前廳,紫檀木方一進去,葛兮焱便湊上來道:“兄弟,你弄了個什麽玩意兒,現在可以說了吧?”

紫檀木還是不說,隻是道:“吃完飯我們去城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葛兮焱無功而返,對著用眼神詢問他的幾人瑤瑤頭。幾人耐著性子磨完一頓早飯,有些迫不及待的跟著她往院外走去。

鬆林小道外,一輛簡單的馬車停在那裏。葛兮焱上前查看了一番,扁嘴道:“怎麽是些黑塊頭?兄弟,你到底在搞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