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阻攔重重

七個人中已經死了一個,剩下的能不能找到,都是未知數。

她給路今打電話,讓她查一查這些人,如今都在什麽地方。

路今那邊很快回了電話。

果然如她所料,七個人裏,已經有五個人死了。有的死於群鬥,有的死於突發心肌梗塞,有的死於車禍,有的死於藥物過量,表麵上看起來,這些人都毫無關聯。

可他們都關聯著權晉!

就衝著這一點,唐之洲也已經覺察到,這是朱雲益等人下的手。

就好像媽媽和林瀾,還有徐琳珊,隻要牽涉到一丁點,就會無法保全。徐琳珊還是林業的親甥女呢,也難逃死亡的宿命,更何況其他的普通人呢?由此可見,這一張大網,對於朱雲益來說,有多麽重要。

唐之洲的心撲通沉了下去。

路今說:“當時在檔案中的七個人,現在還活著兩個,一個叫李珊珊,一個叫於露。不過這兩個……其實也說不上是活著,確切地來說,是失蹤了。李珊珊出了一場車禍,送到醫院的第二天,還在重度昏迷,就已經沒有了蹤跡。我想,她大概是已經死了。另外一個……於露,這個人從法庭上下來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北京。她買了一張開往哈爾濱的火車票。”

“這麽說,於露現在在哈爾濱?”唐之洲似乎抓到了一點線索。

路今說:“那可真不一定。於露自打權將判刑之後,所有的銀行卡、身份證等信息,都沒有再用過。這些都說明了,這個人已經隱姓埋名,消失在茫茫人海裏。”

“她買了火車票,那也未必是真的上了車。”唐之洲說:“這個於露看起來很小心謹慎,說不定現在還活著。”

路今同意了她的說法:“也許吧。”

唐之洲把自己的看法給途銳分析,途瑞同意了她的推斷。但他對於於露這個人如今在哪裏,也有不同的意見。

萬一當時她從法庭出來,真的上了開往哈爾濱的火車呢?

茫茫人海,到哪裏去找她?

路今說:“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據她們兩個的供詞,李珊珊跟於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李珊珊的死給了她警醒,讓她不得不遠走他鄉呢?”

“說不過去。”唐之洲否定了這個說法:“李珊珊出車禍,在於露離開北京之後,她不可能未卜先知。”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有需要,隨時聯係我。”路今說。

唐之洲答應了。

唐之洲和途瑞兩人窩在車裏,都有些疲倦,開車在北京轉了大半天,隻找到了一個沒什麽大用的線索。李蓓蓓死了,她是怎樣認識的馬希堯,又是怎麽牽扯到毒品的,最後又是被誰殺的,沒有人知道。而可能知道的那些服務員,也已經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馬希堯那邊還沒有開始查,但估計情況不容樂觀。

他們相信,真正接觸過這個男人的人,大概也都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那些,在監獄的,百分百不了解內幕。在監獄外麵的,就更加不了解了。

“要不,問問樓組長那邊的情況?”途瑞提議。

唐之洲說:“我不能過問那邊的事情,你去問吧。”

“為什麽?”途瑞明顯不理解,“這都是一個案子,為什麽不能過問?信息不互通有無,我們怎麽能夠查找到有用的線索?”

他還不知道唐之洲跟權晉的關係,沒有想到唐之洲需要避嫌這一層。

唐之洲也不能給他多說,隻簡短地道:“具體原因我就不細說了,等結案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途瑞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可她很堅決,分明是要嚴守秘密。

一時間兩人無話,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兩人拿了案卷,就在車裏先翻看。

車外又下了大雪,這大概是新年前的最後一場雪了。沒有幾天,就要是農曆的新年,到時候大家都要放假,這個案子,隻怕是要暫時擱下。

唐之洲覺得不甘心。

她又翻看了一遍資料,還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擱下案卷,她一個人靜了靜,心中忽然豁然開朗。這些案卷都是軍部留下來的,也就是說,軍部已經事先做了一次篩選,留下來的自然是對權晉不利的東西。如果她要查,又怎麽能沿著他們的軌跡去尋找呢?

她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年林業的手下來找她的時候,已經說了,這個案子是軍部辦公室批下來的,辦理此案最關鍵的一個人是莫原。

莫原的兒子,曾經是權晉和朱昌齡的好哥們。

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正是此案最大的玄機。

唐之洲抬起頭來,或許,她可以去找一找莫原,問一問他的意思。當年他一手查辦這個案子,或許他知道些什麽。

莫原自從權晉的案子之後,就已經退居二線,要聯係他一定很難。

權晉……他肯定不會見權晉,看來隻有找別的路子。

朱琳?

唐之洲幾乎是立即否定了她,這個女人立場不明,在她沒有徹底地把握之前,她不會輕易地相信朱琳。任何一個信朱的,她都不會輕易相信。

唐之洲放下資料,心亂如麻,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當年,她實在是太年輕,才會被朱雲益和林業耍得團團轉。一個沒有自己經手的案子,她把權晉推向了火坑裏,現在,她親自經手,才明白其中到底隱藏了多少玄機。那麽多的不明不白,說白了,就是有人在包庇幕後黑手。

可當年,這個案子立案、審判了!

她的心徹底的寒了。

正在思考間,電話又響了。唐之洲拿了起來,是陌生號碼,她接聽了,對麵是一個略帶了些生硬的女音:“你是唐之洲?”

唐之洲拿不住她是誰,悄悄看了看身邊的途瑞,他似乎睡著了。

對麵的聲音非常熟悉,唐之洲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是誰,但她不在乎。她壓低了聲音,不帶情緒地問:“我是唐之洲,請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