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大膽地試探

朱昌齡盯著她的眼睛,他不確定唐之洲說的話的真假。

她其實是一個很嚴肅的人,這一句話說出來,語音帶了幾分輕佻,反而顯得冷峻的麵容無限風情。這個女人的魅力真是特別,他到了現在,更加感歎權晉這人命好,什麽樣的好女人都能忘他跟前湊。

他心中有些別扭,聽了唐之洲的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唐小姐真是有趣的人!”

唐之洲也就順勢坐直了身體,輕輕呷了一口紅酒,坦然大方地瞧著他。

朱昌齡的臉色漸漸有些變了,第一次被人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很不習慣。

“朱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話不用說也都懂。”唐之洲半真半假地說:“咱們並不適合,是嗎?”

不是不適合做情人,她的言下之意,是兩人根本不適合做朋友。

他們,是注定了的敵人。

就從三年前朱家布下大網,將權晉跟她,以及背後的兩個家庭算計在其中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

林瀾的死,媽媽的仇,這些……一旦查實,這些都是朱家做的,那麽,她跟朱昌齡,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有生之年,她一定會把他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來,送進監獄去!

她發誓!

想到林瀾和媽媽,唐之洲的目光瞬間就冷了,其中的寒意,直直透過朱昌齡的皮膚,射進他的骨子裏。那樣的眼神,像冬天的冰雪一樣凜冽,他是見慣風浪的人,也不由有些輕微的戰栗。

唐之洲的眼睛充滿了戰意,但她的話實在是太柔軟,清冽的嗓音說這樣的話,太詭異!

可正是這份詭異,朱昌齡有些招架不住。

空氣凝滯了片刻,他笑了:“或許,咱們是合適的也說不定,總要相處過,才知道適不適合,不是嗎?”

出乎唐之洲的意料,他竟然順著她曖昧不清的話,說了下去。

唐之洲也沉默了片刻,幾分鍾後,她挑了挑眉,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不置可否地勾起了嘴角。

那笑容,是嘲諷,跟個是拒絕的冷漠。

唐之洲站了起來:“既然是這樣,那麽朱少,咱們就再見了。”

朱昌齡也跟著她站起來,自然而然地招了招手,服務生給他們把大衣拿了過來,他體貼地為唐之洲抖開了大衣。唐之洲本來想拒絕,但轉念一想,他既然甘心來做服務生做的事情,她也不會客氣使喚他。

為了權晉,拿他當一次服務生,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安然享受朱昌齡的服務,唐之洲心中想著權晉,嘴角勾得更深。

她沒有看到,站在她身後的朱昌齡,看著她嘴角的笑容,不由一陣恍惚。

兩人前後出門,朱昌齡問她:“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遇到我的人更不安全。”唐之洲傲然地瞧著他:“別忘記,我可是打得過朱少的人,不是一般女孩子。”

所以,她不怕別人,更不害怕他!

朱昌齡還要再說,哪知道唐之洲再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聽了,手機裏是權晉的聲音:“我看到你出來了,走到馬路對麵來。”

她豁然抬頭,果然,對麵天橋下,暈黃的霓虹燈下,停著權晉低調的那輛路虎。

唐之洲心中一暖,身體都放鬆了下來。

權晉來了,他說對她很放心,可其實還是很擔心她,來到了這裏。

想到這裏,她的表情鬆懈下來,心中流露出的幸福,讓她的臉頰稍稍發紅。

她的一切異樣都被朱昌齡看在眼睛裏,見她目光看向對麵馬路的燈光,他也看了過去。

都是多年的老對手了,一眼,朱昌齡就認出了那是權晉的車。他心中了然,權晉是來他這裏找人來了。這個念頭剛剛起來,立即就被一股淺淡的失落代替。

經過今夜的這一次明爭暗鬥,言語交鋒中,他一向都沒有輸過的三寸不爛之舌,多次被唐之洲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在女人麵前從來沒有失態過,可他今晚借著上洗手間的名頭,在洗手間裏,竟然刻意整理了自己的領帶……那明明沒有亂一點!

他對這個女人的關心,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他明白,這不是對待對手應該有的態度。

唐之洲讓他覺得可怕!

朱昌齡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對麵那輛安靜停留的路虎。下著雪的冬季,他能看到,路虎車上已經積累了一層厚厚的雪。權晉不知道來了多久,又在這裏都等了多久。他來幹什麽,自己一無所知。

他低下頭,心中突然有了個可以激怒權晉的主意。

“唐之洲。”朱昌齡喊了她一聲。

唐之洲還拿著電話,聽到這句話,理所當然地回了頭。

忽然,身體被人大力地擁住,她直覺地要掙紮,朱昌齡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她的一切舉動,右手被他握住,就這樣毫無阻攔地被他擁進了懷中。

耳邊,朱昌齡的聲音都變得溫柔了:“唐之洲,今晚的這個約會,我很開心。”

他話音落下,在唐之洲的額頭落下了溫柔的一吻。唐之洲眯起眼睛瞧他,他卻笑了起來:“再見,很期待下次的約會。”

他轉身走開,臨走的時候,深深又看了一眼對麵的路虎。

權晉已經調下了車窗,直勾勾地瞧著這邊。

朱昌齡心中寬慰起來,轉身的瞬間,剛剛還溫柔微笑的臉龐冷若冰霜,是飛雪不及的寒冷。嘴角的笑意都斂了下去,刀刻一樣的容顏,帶著獵豹一樣危險的氣息,冷冷地跟權晉對視。

一個錯身的時間,權晉清楚看到,他眼中那似笑非笑的嘲弄。

他在車中,漸漸握緊了拳頭。

唐之洲掛了電話,繞過天橋到了路虎車邊,她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座上,一句話都沒說。

權晉啟動汽車,她的臉似乎是凍僵了,紅紅的。他心中就痛起來,體恤她懷著孩子很辛苦,他把暖氣開得最大,順手從箱子裏拿出買好的東西給她:“你最喜歡吃的混沌,還熱著,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