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雲裏霧裏

溫言身後的男人也站了起來,他的手槍還抵在溫言的腰窩子上,隻要溫言動一動,他很有可能開槍。

屋子們開了,但沒有人走出來。

“走!”男人臉色變了,眼神黑黢黢地盯著屋子裏瞧。

他不敢先過去,現在的情況對他非常不利,一旦他放開溫言,他立即就會陷入被人前後夾擊的境地,這個險,他可冒不起。他推著溫言先走,自己縮在溫言的身後,往唐之洲縮在的屋子裏走去。

裏麵太安靜了,能夠聽到他的皮鞋落在地麵上的聲音,他不敢貿然前行,腳步放得格外慢。

唐之洲就站在門後,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

溫言的鞋子是拖鞋,落在地上是綿長的啪嗒聲。那個男人的鞋子是皮鞋,落在木質地板上清脆的響聲,這兩種聲音落在地麵上因為十分鮮明,她能聽得一清二楚。

唐之洲閉了閉眼睛,根據聲音判斷方位,這個是她的特長。當初,她就是憑著這個技能,成為權晉的保鏢的。

她能夠聽到溫言走在前麵,那個男人走在溫言的身後,兩人之間幾乎是貼近的。溫言邁出一步,男人也隨即邁出一步。她微微側了側頭,溫言的身體要在左邊一些,男人的身體應該靠向右邊。

唐之洲聽得出,他們已經很靠近門了。

決定成敗就是那樣一瞬間。

溫言邁進了門,她讓溫言先進來。隨即,她看到了架著溫言的一隻手,還有黑色的手槍,就抵在溫言的腰窩。

溫言的身體剛剛邁進門,唐之洲立即蹲下了身體。

幾乎就是那樣一瞬間,她單手撐地,以一個男人怎麽也想不到的角度,從下方對著他的麵門踢了上來。男人措手不及,連連退出兩步,手中的手槍也在唐之洲躍起的瞬間,被她踢了出去,飛到了客廳的角落。

男人就地打滾,離開了唐之洲攻擊範圍。

“原來是個練家子。”男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冷冷哼了一聲。

唐之洲跳起來,將溫言拉到了身後,亦是冷笑:“一般。誰讓你來的?”

雖然溫言篤定是溫家二少爺派的人,但唐之洲覺得不是那樣簡單。溫二少這些年的勢力一直是處在溫初實的手下,不可能比溫言這個獨立出來的人發展得更好。

唐之洲有一種詭異的感覺,這件事跟住家依然有關係。

可惜,她看不出來。

“道上混的,可不會出賣東家。”男人冷笑:“你們將我看得太輕了。”

唐之洲一愣,眼前忽然閃過一陣銀光。同時,眼睛瞧見那個男人的手在腰間飛快地一閃,收了回去。

她立即往溫言身前撲去,將他撲倒在地:“溫言小心。”

兩人剛剛倒下,噗噗噗地接連三聲,定在了旁邊的門框上。兩人回頭一看,三把飛刀整整齊齊地沿著門框順勢而下,深深地插入了門框之中。剛剛要不是唐之洲警覺,這三把飛刀,就是落在溫言的身上。

兩人立即回頭,可別墅的門大開,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溫言冷汗涔涔而下,後背都濕透了。

“他走了,追不追?”溫言問唐之洲。

然而,唐之洲沒有回答他,反而是輕輕地哼了一聲。

溫言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回頭去看唐之洲。

她側躺在他身邊,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她的額頭。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無力地伸出去握住他的手。她的嘴唇顫抖,張張合合,好幾次才說出完整的話:“去……去醫院……”

溫言慢了半拍,才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剛剛……唐之洲摔倒了!

為了救他,她毫不猶豫地飛撲而來,將他按到在地,可她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孩子,唐之洲的孩子!

溫言從地上爬起來,立即將唐之洲抱了起來。

唐之洲輕得很,他抱著她輕輕鬆鬆地就起來。他留神看了一眼地下,還好,沒有看到不妙的血液。

他抱著唐之洲飛奔出門,這裏是郊區,出租車少得可憐,好半天才攔到一輛。他抱著唐之洲鑽進去,不用他說,司機也知道是去往醫院。

唐之洲痛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蜷縮在他的懷裏,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她的手掐著他的手臂,他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痛苦。她在痛,這一刻,她在忍受比他更劇烈的十倍的疼痛,可他不能代替她哪怕一點點!

他摸出唐之洲的手機,給權晉打了一個電話。

權晉一聽說了這個情況,立即掛了電話,隻留下一句:“等著我。”

溫言掛了電話,摟緊唐之洲,差點哭出來。

唐之洲的意識都開始朦朧了,隻感覺到溫言一遍遍地喊她,她開不了口,下意識地去拉他的手。溫言湊到她耳邊,好半天才聽清楚她說的是:“別告訴權晉,別告訴他……”

在這個孩子活過來之前,千萬不要告訴權晉!

他期盼這個孩子,期盼了很久,她不能忍受他哪怕一點點的失望,所以,不要告訴他!

她一遍遍地祈求溫言,溫言不敢告訴唐之洲,他已經給權晉打了個電話,隻能點點頭讓她安心。她果然聽懂了,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可疼痛讓她不能安睡,連昏迷都不能,就這樣吊著,她斷斷續續的shenyin,讓溫言的心痛極了。

離別墅最近的醫院隻要十幾分鍾,溫言下了出租車,立即抱著唐之洲進急救室。

醫生和護士接到他的電話,就一直在準備著,立即著手搶救。

溫言被護士推到急救室外去等候,紅燈亮起,他的心卻陷入了低估和迷茫。

出租車司機等在一邊,見他終於閑了,才說:“先生,你還沒給車錢呢。”

“不好意思。”聞言這才想起,他的確還沒有給打車費。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剛剛出來得很急,他一分錢都沒有帶,現在,居然連一個打的費都給不起。

他摸到口袋裏的手機,立即有了主意。他拔下sim卡,將整個手機遞給的哥:“不好意思大哥,出來得太急,我沒有帶錢包。這個手機剛買的,就下午買的,你不嫌棄的話,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