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溫言的處境

不對,不對!

唐之洲連連搖頭。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是這樣,溫初實也太狠心了一些,而且於情與理都不符合這個推理。

如果真的是溫家有意分裂,為什麽要對溫言趕盡殺絕?溫言原先一直在經營的是正規生意,而溫言的弟弟,先前可完全沒有cha手生意上的事情,更沒有傳出他接受了溫家的幫派傳聞,也不大可能是弟弟下的手。如果是溫初實下的手,又怎麽可能真的殺了溫言呢?

這個推理,根本經不起推敲。

一定還存在著什麽未知的因素,阻攔著這個真相。

唐之洲看著手中的幾個名字,目光落到聶老二和小阿七的身上。

這兩個人,曾經出沒在lamen,曾經見過權晉案中的最重要的證人王東語,而且還都是這個女人的追求者。但他們也一樣是跟馬希堯和李蓓蓓有關的人,而且幫助了在馬希堯毒品走私案中的兄弟逃亡。

亂,真亂!

這些線索好雜亂,唐之洲毫無頭緒。她捧著腦袋靠在椅背上,心中已經亂成了一團。

朱家,權家,喬家,溫家……

這幾家的攙和,讓這個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三年前,她是局中人,如今要重新徹查這個案子,真的是很困難。有用線索消失的消失,人證死亡的死亡,這一切都擺明了,這個案子有人希望能夠永久沉默。

唐之洲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李國維問她:“溫言似乎也牽扯在其中,你打算怎麽辦呢?要不要傳訊一下溫言,或許能夠得到什麽線索?”

“他如今的狀況,不適合出現。”唐之洲說。

見他們兩個滿臉疑惑,唐之洲覺得頭疼。溫言的事情不能說,可如果不說,也的確不適合。她隻能說得含糊不清:“溫言自己遇到了麻煩,你們看新聞就知道了。家族奪權爭鬥,溫家險些分裂。”

李國維和戴鈺對視一眼,都有些驚歎。

那麽一個璞玉一般的人,怎麽也陷入了這個世界的汙濁?有錢人的世界他們是不太明白的,但跟溫言相處過,這個人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他們都挺喜歡他的。

戴鈺提議:“那要不先給樓以森匯報一下?”

唐之洲同意了。

現在這種情況,她也毫無辦法。

樓以森聽了他們的說法,沉默一會兒,才說:“既然這樣,你們就先不要輕舉妄動。先聯係李總森,再想辦法從他的嘴巴裏掏消息。”

“要傳訊嗎?”戴鈺說。

樓以森心浮氣躁,罵道:“你傻了嗎?李總森那樣的人,傳訊是沒有用的。他有人罩著,不怕咱們,隻能按照道上的規矩來。”

“可是路今說了,李總森賣出去的消息,按照價值的大小來估計,應該很貴的。”李國維憂心忡忡,“難道我們真要付錢給他嗎?”

“必要時候,找溫家人幫忙。”樓以森說:“這個先再說。對了唐之洲,你最近能聯係到溫言嗎?”

“不能。”唐之洲說謊了。

樓以森在那邊暗暗可惜:“這樣啊,如果可以的話,咱們或許可以嚐試一下從他那邊入手。”

唐之洲不說話,她剛剛就說過了,她不讚成給溫言添麻煩。他如今的境地很危險,她不能讓他出事情。如果因為要調查權晉的案子,讓溫言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暴露,她的心中會十分不安。

掛了電話,唐之洲想了想,說:“你們都先回國安局吧,我去看看我媽媽。”

這裏離墓園很近,她過年的時候沒有來看爸爸媽媽和林瀾,既然都來了這裏,就看一下好了。

兩個男人都很擔憂:“你一個人去沒關係嗎?”

唐之洲笑道:“我不是小女生了。”

李國維和戴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一起下了車:“正好,我們也沒有見過你爸爸媽媽,都是同事,我們陪你上去看看,也正好拜見一下。”

唐之洲知道他們的好意,他們如今都知道她有身孕,身體比較弱,這個舉動是保護她,遷就她。她心中感激,也不好再推脫了,答應了下來。三個人一起爬上八寶山公墓,他們陪著唐之洲掃了父母墳前的積雪,因為來得匆忙,大家都沒有買花,就在墓前站了一會兒。唐之洲又去了林瀾的墓地,也是站了一會兒,不好讓李國維和戴鈺久等,也就回來了。

三人走下山,李國維忽然攔住了他們兩個,用下巴努了努前方。

有一行人正從前方的階梯上上來。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閃身到了旁邊的樹林後。

挨得近了,他們能夠看清楚上來的都是什麽人。他們都穿著整齊的黑色西服,排成兩行上來,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年約六十的男人,精神很好,有人給他撐了一把黑傘,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從樹林前走過。

“那個是誰?”戴鈺低聲說。

李國維跟唐之洲一起笑了一下,不過都是苦笑。

唐之洲說:“說曹操曹操到,剛剛咱們還說想辦法從溫言那裏得到消息,你看,那個就是溫言的父親,第一企業家溫初實。”

“他就是溫言的爸爸?”戴鈺吃驚不小。

溫言看起來那麽溫和的一個人,他的父親看起來特別冷漠,眼睛裏的神采讓人格外害怕,冷著臉不怒而威的樣子,的確很有老大的深沉。

“咱們應該怎麽辦?”戴鈺小聲地問唐之洲和李國維。

唐之洲說:“看看他要做什麽先。”

於是三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瞧著這一行人走過一座座墳墓,在林瀾的墳墓前停了下來。

“他來看林瀾?”唐之洲奇怪地喃喃出聲。

戴鈺說:“就是你的朋友?”

唐之洲點了點頭,小聲地說:“林瀾是溫初實的前妻跟後任老公生的孩子。”

“好亂。”戴鈺說。

唐之洲苦笑了一下,沒有接話。她的眼睛緊緊地瞧著溫初實,她不明白,溫初實這種身份的人,為什麽要來林瀾的墳前?她不認為,溫初實是跟林瀾有話說。

她正瞧得出神,忽聽身邊有人說:“三位,我們老板請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