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229 特別遺忘

唐之洲莫名其妙:“嗯?”

她受過傷嗎?想不起來!

“受過。忽然,溫言在一邊說:“林瀾說過,大二下學期的時候,跟林瀾出去,林瀾的包包被人搶了,她去追,挨了小偷的打,昏迷過一段時間。”

唐之洲愣愣聽著,摸著自己的腦袋:“我的頭是被小偷打的麽?我是去追人了,但我沒記得挨了打。”

溫言是怎麽知道的?

“這就是了。”醫生歎了口氣:“溫少爺跟我說了唐小姐的情況,我就猜到可能是遺忘症的一種。我們經常見到的遺忘症,可以分為順行性遺忘和逆行性遺忘。逆行性遺忘就是把事故發生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也是比較常見的一種。順行性遺忘就是把事故發生之後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我這樣說,溫少爺懂嗎?”

溫言點了點頭,唐之洲也點了點頭。

醫生接著說:“唐小姐上一次的傷應該也是傷在這一次的這個位置,兩個位置發生重合,就導致了失憶症的發生。但後麵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麽,唐小姐本人的大腦自動選擇了遺忘,而保存了第一次事故之前的記憶。”

“也就是說,唐之洲換上了順行性遺忘?”溫言感到不可思議。

這種遺忘症的發生率全世界是千萬分之一,這樣的幾率,也能被唐之洲遇到嗎?

他皺眉:“這種遺忘症的機製是怎麽樣的?”

“生理原因來說,順行性遺忘症的病理生理因大腦的受損部位及受損程度而迥異。最典型的關聯區域有中顳葉,基底前腦以及腦穹隆。中顳葉記憶係統包括海馬結構、外鼻葉皮質、內鼻葉皮質和海馬側皮質。他們對儲存記憶和陳述性記憶的過程有重要的作用。這一部分受損,短時記憶就不能轉換為長時記憶,所以,在康複之前,唐小姐的記憶可能維持的時間不長,最多一天,最短幾分鍾。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說:“至於能不能康複,我想,現在醫學界也無法給出解釋。”

溫言如遭雷擊,醫生的意思很明確,這個病現在還很少有治好的可能。

他看著唐之洲,後者目光呆滯,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悲戚。

唐之洲呆了一會兒,她還沒有忘記先前溫言說的話,他口口聲聲提到的人,她心在還在腦海中打轉。

“對了,你剛剛提到的權晉……是誰?”唐之洲問。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口就疼得厲害。那種又酸又漲又澀的感覺,讓她感到很難受。她似乎不能去提這個名字,也似乎不能去想這個名字,隻要一想,腦袋心口都在疼,讓她想哭。

她呆呆地望著溫言,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想知道,這人是誰。

溫言愣愣地瞧著唐之洲,她目光中的純淨,沒有絲毫造假。

她不記得權晉了。

在她的記憶中,因為他出現得比權晉早,所以她的記憶中有他,卻沒有權晉。

現在……是上天在給他第二次機會嗎?

溫言直勾勾地盯著唐之洲,他欣喜著,恨不能大聲告訴她,權晉誰都不是,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這樣,她心中就會有他了,對嗎?

可是,權晉離開的背影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真的可以這樣做嗎?他問自己,這樣的話,真的能夠說得出來嗎?他不是良善之輩,能夠可趁之機,他也曆來不會手軟,可他害怕的隻是**上這個女人。

如果她想起了一切,還會這樣對他嗎?

醫生出去之後,他也坐不住,很快就借故離開了房子。

溫言心中煩悶,有什麽堵在心口,他難受得很想要大聲呐喊。沿著海邊行走,他心中很煩悶,也很猶豫。

權晉……

堵在心口的,就是這個名字!

說,還是不說呢?

他回頭看去,唐之洲的房間就靠著海,能夠看見他。他自然也能夠看見唐之洲,她半靠在**上,正扭頭瞧著她。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他能夠感受到她目光中的依賴。

這樣的唐之洲,他能夠欺騙嗎?

溫言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一切都隻是一步的選擇。如果這次真的是上天給他的機會,那麽,他將百倍去珍惜。不告訴唐之洲,她也不會想起來,一切也都會像權晉期望的那樣,他會幫著唐之洲洗清過往,重新開始美好的生活。

他又回頭看去了一眼,她的容顏,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親近。

他……舍不得放開她的手!

溫言大步跑回房間,推開門,唐之洲的目光是錯愕的。她搞不懂溫言在發什麽瘋,但他嘴角的笑容,讓唐之洲覺得放鬆。

“怎麽?”唐之洲問:“你……”

話還沒說完,溫言猛地大步跑了過來,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那種緊,讓她的骨骼生痛。

“唐之洲,沒有權晉,咱們兩個的世界,沒有他!”他篤定地說:“你忘記了我不要緊,我會記得你,我會來這裏,每天把咱們的事情都告訴你,你記不住也沒有關係,我可以一直說給你聽,說到老我也願意!”

唐之洲愕然瞪大眼睛,連忙用手去推他。

被他擁抱著,她的心不太對勁。

溫言的眼睛灼灼閃亮:“我說到做到,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唐之洲想說,她相信他,這種信任感似乎是心底生成的東西。可是,他的話讓唐之洲感到不安,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她不得不推開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懷抱。

溫言順著她的力道鬆開她,嘴角的笑容,有種難懂的沉重。

“你隻要相信我,就夠了!”後來的她,連對他的信任感,都已經失去。能夠失而複得她的一個注目,她不知道自己曾經祈求了多少遍。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奇怪,唐之洲定定瞧著溫言,這個男人的眼神,讓她陷入了沉重。她想說一個不字,可嘴巴張了張,卻不能說出來。他的期待,是她不能直視的東西。過了好久,她記得自己還是緩緩地,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