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當做丹藥來煉?玄陰子,你們幽若穀有幾分把握?”
塗山月慵懶地倚靠在王座之上。
手撐著額頭,眼神莫名,讓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乃古法,極少有人知曉。至於成功率...我可以保證,起碼七成以上。”
玄陰子倒背著雙手,深陷的眼窩裏,眸光灼灼。
伴隨他的話,大殿內,青丘眾人不由得低聲議論起來。
持各種看法的皆有。
有的認為太過冒險,有的則是感覺這個成功率已經夠高了,可以一試。
“七成麽......”塗山月呢喃著,旋即歎息了一聲,“終究是冒險了幾分啊。”
仿佛是知道塗山月的顧慮所在,玄陰子微笑開口道:“娘娘不必擔心,我這七成把握,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礎之上。倘若此法不成,我穀內自有秘法可保王爺生機不散,最多,隻是回到起點而已。”
“哦?竟是這樣嗎?”塗山月提起了興趣。
倘若真如玄陰子所言,嚐試一番也未嚐不可。
這時,靖天宮宮主第一王侯也適時勸道:“娘娘,王爺蘇醒之事,本就罕聞,偌大東洲,從未聽過有此先例。此事要成,必然要冒幾分風險。而且,既然玄陰子前輩有信心可做成此事,我們不妨一試...”
臨了,他可能是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夠分量,又補充了一句:“不久前,靖天宮的弟子在青丘境外抓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他自稱是蠻荒部落之人,可據屬下考證,發現這男子竟是皇朝密探,直屬人皇。看樣子,皇帝已經注意到了蠻荒,留給我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皇朝密探...
在場眾人皆不由得緊鎖眉頭。
他們此刻所做之事,與謀反無疑。
真要是被皇朝盯上,那他們未來的處境可就不太妙嘍。
為今之計,確實應該冒險一試。
塗山月當然明白這一點,但她仍有些舉棋不定。
正巧眼角餘光看見許長夜領著兩女悄摸走了進來,她眼前登時一亮。
“小弟,你看幽若穀強者所言之法,可否行的通?”
塗山月一句話,成功又將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許長夜身上。
給後者直接幹不會了。
他隻想偷偷溜進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咋就又把問題推給他了?
塗山月,你可真是我親姐啊......
許長夜心裏吐槽,但眼下也隻好當眾表明自己的態度。
“玄陰子前輩所言,我是聽到的,我想,倒不妨一試。”
塗山月點點頭,最終下定決心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幽若穀各位了。一旦事成,我塗山月必將傾力相報,青丘也永遠視幽若穀為恩人。”
“娘娘言重了。”
玄陰子眼底不易察覺閃過一絲詭色,嘴上卻客氣道。
......
入夜,夜色如墨,無星無月。
昏暗的冰窖中,冰棺前。
塗山月滿眼眷戀地望著被冰封的男子。
無數次的夢回,她都希望男子能再看她一眼,和她說上一句話。
現在,終於有了希望,可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反倒是憂心忡忡。
“你說的,到底靠不靠譜?”
塗山月擦去眼角的淚痕,斜睨了旁邊人一眼。
“多的不敢說,五五開吧,畢竟我也沒真正見過以人化丹之法。”
許長夜攤攤手,老實道。
“五五開就五五開吧,至少好過被他們當成棋子算計。”
塗山月咬咬牙,一臉無奈道。
白天的時候,許長夜那般輕易地發言就讓她瞬間感覺到事情不簡單。
稍後,聽過許長夜給出的解釋,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按照約定,明天就要正式進行姬星宮的蘇醒事宜,她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阿姐,你跟我透個實底,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們要在王爺蘇醒的事情上動手腳?”
“何以見得?”
“就衝你壓根不信任那第一王侯。”
許長夜侃侃道:“不過你演的倒挺好,準許他參與青丘大事,允許他組建靖天宮,搜羅一眾亡命徒,還讓他全權負責王爺蘇醒的準備過程。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就是你的心腹,可實際上,你內心真實的想法,也隻有你自己知道。”
塗山月給了許長夜一個讚許的表情,“猜的不錯,我和他,隻是相互利用罷了,我利用他,他又何嚐不是在利用我,那混蛋,天生反骨,不可信也。”
“所以,你也知道第一王侯早就和幽若穀的人勾搭到了一起?!”
“廢話!你當你阿姐是吃幹飯的啊,他們那點小伎倆,能瞞過我?”
許長夜不由得砸咂舌。
差點忘了,這娘們本來就是主玩陰謀的主兒。
當初,她是姬星宮的王妃,名副其實,地位無可撼動,靠的不僅僅是戰力,更多的,還是過人的智謀。
如今幾千年過去了,她也更像幕後那個執棋人。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省心了。占了先機,以你如今的實力,防範一個玄陰子大概不成問題。剩下的其餘人,有塗山青雲他們幫你,也不會脫離掌控。至於我,還是安心當好青丘的貴客好了,能不出手,絕不出手。”
“你看你說的像人話嗎?”塗山月翻了個白眼,想要伸手答許長夜,卻被後者輕鬆躲了過去。
“我都幫你算好了,你還要我怎樣?”
許長夜大喊無辜,說什麽都要反抗。
“沒那麽簡單,幽若穀還有第一王侯他們,你不用管,隻是萬一有其他的一些阻力,姐姐就隻能靠你嘍。”
“比如?”
“沒比如,我說的是萬一有突**況...”
許長夜沉吟半晌,“這...好吧,要真有突**況,大可交給我好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小弟真乖。”
塗山月眼睛笑成了月牙,眼角皺紋都笑開了。
笑的許長夜一陣汗毛聳立。
本能覺得這其中有詐,想了半天,又什麽都想不到,無奈隻得作罷。
......
昏暗的夜色裏,戴著麵具的男子來到一片密林。
四下無人,靜悄悄的。
突然,一道枯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第一王侯身體一顫,急忙行禮,“玄陰子大人。”
“嗯。”玄陰子點了點頭,背手走過,“可準備妥當?”
麵具下,第一王侯流露出一抹陰險之色,“回大人,都準備好了,九天後,就是塗山月的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