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麽講？”
許長夜長舒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石靈不會無故放矢，他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主人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麽鳳凰神格放在那麽多人不選，偏偏找上了識秋小姐？”
“這......”
前者因為林識秋出事，許長夜徹底慌了神，所以很多細節都被他下意識忽略了過去，現如今被石靈一提醒，他猛然醒悟。
是啊，要論深仇大恨，自己與司笑川皆與之有著千年宿怨，鳳凰神格攜帶著最後一縷鳳凰神靈，不應該先找上他們嘛。
可現實卻是，鳳凰神格主動找上了一個素味平生的林識秋。
雖說後者與自己關係複雜，但鳳凰真靈可不會在意這一點。
所以，這最後一縷鳳凰真靈，根本沒有想要報仇的意思。
而是選擇了林識秋，作為鳳凰神格的宿主。
它還想著以另一種形式重生。
至於為什麽這個宿主的人選會是林識秋....
許長夜眸光一閃，突然想到，後者身懷火寒之體。
相當於同時擁有水、火兩種靈根。
天然親近水、火兩種大道。
可能就是因為體內的火靈根，才讓林識秋成為鳳凰真靈附身的理想對象。
想通了其中的關竅，許長夜眉頭緊鎖，看向石靈，“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讓識秋反客為主，反過來將鳳凰神格煉化，變成自己的力量吧？”
“有何不妥嗎？”石靈人畜無害地笑道：“主人，這可是鳳凰神格！一旦被識秋小姐成功煉化，意味著什麽您應該很清楚。難道您不想識秋小姐的天賦與未來更上一層樓，日後也有資格常伴您身邊。”
許長夜麵色驟冷，“在我這裏，從來就沒有“有無資格”這一說。我隻想讓她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不想冒險，你懂嗎？”
“可是，就按主人您說的，利用魔帝吞天訣將鳳凰神格中的神力吸取出來。這種方法固然可行，但也會冒著極大風險。倘若隻是鳳凰神格還好說，但現在神格中還隱藏著一道鳳凰真靈。
過程中，一旦被鳳凰真靈察覺到危險，做出魚死網破之舉，到頭來，害的依然是識秋小姐。”石靈說道。
“難道除了這兩種，就沒有別的辦法？”許長夜不死心地追問道。
“真的沒了。”石靈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的好主人，鎮魔石是天地神物不假，但不代表它是萬能的。
尤其是這次的問題的確棘手，識秋小姐不過先天境修士，倘若不是依靠體內的火靈根壓製以及主人搭救及時，怕是在鳳凰神格入體的瞬間就...咳咳，所以，除了這兩種辦法，我也愛莫能助。”
深吸一口氣，許長夜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時間不等人，每拖延一秒，林識秋所受的痛苦都在倍增。
而且，事情成功的概率也在隨時間流逝而降低。
所以，他必須要拿出一個解決措施。
若是保守一些，依靠魔帝吞天訣，一點點將鳳凰神格中的鳳凰神力消磨殆盡，這必然會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而且，中間還伴隨著鳳凰真靈臨死反撲的風險。
可若是選擇後一種辦法，讓一個先天境修士去煉化一位超越真仙境修士畢生靈蘊所凝練出的神格，即便是放眼大陸，都是無比瘋狂的舉動。
堪稱前無古人。
成功固然可喜，可稍有不慎......
基於此，許長夜遲遲沒有拿定主意。
就在這個關鍵時候，原本昏迷不醒的林識秋突然動了動手指。
沉重的眼簾也微微睜開。
“許...長夜...”
輕聲的呼喚，瞬間驚醒了思考抉擇中的許長夜。
後者趕忙走到林識秋近前，蹲下身子，將她滾燙的玉手緊緊握住。
“我在，一直在。你別擔心，沒事的，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許長夜強行擠出一個微笑，示意林識秋不要擔心。
林識秋艱難地搖了搖頭，“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讓我...自己做主，好嘛？”
許長夜默默點了點頭。
隻是握住對方的寬大手掌不由得緊了緊。
他太了解對方了。
這個性子要強的女人，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幾乎不用想。
果然，林識秋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我選後者，煉化神格。”
許長夜歎了口氣，垂眸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樣，你的危險會更高。”
“我知道，但是...我想追趕你的腳步，不想總是在後麵遠遠地望著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嘛？”
即便萬火焚身，痛苦難言，她的眼神依然執著，帶著希冀的色彩，看著許長夜。
許長夜伸出長臂，將對方攬在臂彎裏。
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好，我答應你。”
聞言，林識秋滿意地閉上了眼眸。
眼角，一滴血淚滑落。
這個選擇，可能會將她帶入無盡的深淵。
但她不後悔，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與她心愛之人並肩的機會，她絕不放手！
一邊安撫著林識秋，許長夜一邊望向石靈。
目光灼灼。
“我該怎麽做？”
他問道。
“由於識秋小姐自身修為太弱，所以，隻能依靠主人您一步步刺激她體內的火靈根，讓其去包容、去吸收鳳凰神力。在這個過程中，您要起到中和作用，保持在一個安全的範圍，不讓鳳凰神格產生抵觸。
最關鍵的，您要找尋機會將潛藏在神格深處的鳳凰真靈徹底抹殺，讓鳳凰神格真正成為嚴格意義上的無主之物，隻有這樣，識秋小姐才有收服煉化它的可能...”
許長夜微微點頭。
經石靈的提點，全部過程他已了然於心。
其實並不複雜，隻是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謹慎。
能否成功，既要看林識秋自身，同時，也要看他這個“領路人”的表現。
......
牽動念頭，在中央魔殿的後殿開辟出一座水池。
將之前從源初古地水之一族的神殿中得到的生命神泉一滴不剩，盡數灌注其中。
這是石靈的意思。
他的原話是：生命神泉乃是不可多得的靈物，具有極濃的生命精華。而識秋小姐全身血氣都被鳳凰神力蒸發殆盡，用來補充最合適不過。
說白了，就是一種維持生命力的保障。
許長夜當然不會吝嗇，直接取出了全部的存貨。
懷抱著林識秋，許長夜一步步走進注滿生命神泉的水池中。
將前者輕輕放下，讓她的身體擺出盤坐的姿態。
生命神泉恰好淹沒到林識秋的下頜處。
許長夜也依樣坐了下來。
與林識秋麵對麵。
二人相隔不到一米。
生命神泉打濕了林識秋的衣襟，若隱若現的肌膚，通紅的駭人。
不過，許長夜也感覺到，被生命神泉浸泡著，林識秋眉心間的痛苦之色明顯有所舒緩。
看來，的確產生了作用。
看著自生命神泉中不斷飄浮起的細小粒子，就圍繞在兩人的身邊，微微散發著瑩光。
這些粒子，都是最精純的生命精華。
許長夜定了定心神，雙手同時握住林識秋纖細的玉手。
角度緩緩抬升。
最終，手腕一翻，二人手臂同時與身體垂直成90度，手掌彼此相接。
掌心相抵。
為的，就是方便後續靈力的灌輸。
他回想了一遍石靈的囑托，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他的動作，體內由魔帝吞天訣所煉化出的靈力，開始源源不斷地順著兩人連接的手掌傳遞進林識秋的體內。
並且，與這股靈力相隨的，還有他的神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