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長公主府內。
姬似雪還沒有回來,皇宮中卻來人了。
“人皇諭旨,令逐鹿書院弟子許長夜即可入宮麵聖,不得延誤!”
宣旨的太監領著金吾衛站在眾人麵前。
大有一副許長夜不去,我等不走的模樣。
莫無量等人都急了。
紛紛對許長夜說道:“前輩,不能去啊,此一去無異於龍潭虎穴,天啟帝肯定沒安好心。咱們還是就在這裏等著,大不了抗旨又如何!”
對此,許長夜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對於天啟帝指名道姓讓他去麵聖,說實話,他有些吃驚。
但不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對方知道了他這號人物的存在。
躲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倒不如迎難而上。
這樣才符合他的脾氣。
因此,許長夜不顧莫無量等人的苦苦規勸,執意和宣旨太監去往了皇宮。
等入了宮門,一路穿行。
富麗堂皇的宮殿群倒並沒有吸引許長夜的注意,反倒是四周黑暗裏隱藏的氣息,讓他微微側目。
不愧是有一統東洲態勢的大周皇朝。
這些隱藏的實力一旦徹底暴露在人前,怕是連天域那些家夥也要心驚。
隻是隨意看了兩眼,許長夜便收回了目光。
一路跟隨宣旨太監去往了皇帝的書房。
路上自然戒備森嚴。
隻要許長夜稍有異動,必然會在瞬間遭受成百上千修士的圍攻。
也就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終於來到了皇帝的書房外。
麵前是一座宏偉的建築。
金碧輝煌的廊柱,上雕刻著金龍,九龍騰空,蔚為壯觀。
而此時,書房的殿門緊閉,裏麵倒是傳來了光亮。
“許家仙童,雜家就把您送到這裏了,您自己進去吧。”
宣旨太監對許長夜表現得倒很客氣。
說完話,他走了。
身後跟隨的一批金吾衛也散了。
就剩許長夜獨自站在原地。
許長夜不由得一笑。
看來書房裏這位皇帝冕下是想要獨自會一會他嘍。
想到這裏,他大步流星邁上了台階。.
毫不顧忌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一點沒有對人皇的敬畏之心。
書房裏,燈火通明。
一襲冕龍袍的天啟帝正坐在書案後,低著頭聚精會神,像是在看什麽奏折。
就連許長夜推門進來,他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沒反應,許長夜也懶得主動搭理他。
索性就在這禦書房裏四處轉悠起來。
東看看,西看看。
禦書房裏擺放著很多書架。
上麵都是外界難得一見的典籍古冊,還有很多記載著大周皇朝各地的機密要事。
極為珍貴。
許長夜隨意拿起來翻了翻,一眼就看到了一些和官方所編纂的史書相違背的地方。
不用說,誰真誰假,一目了然。
看了一陣,許長夜也就隨手把這些古冊放回了原位。
與此同時,書案後那道身影也開口了。
“有些東西,外人看不得。但朕又不忍心讓真相徹底消失,就隻好存放在朕這裏。或許等哪天朕高興了,就讓史官替那些冤死的亡靈翻案。你覺得如何?”
天啟帝依然是低著頭,手上閱覽的奏折往後翻了一頁。
“我覺得不怎麽樣。遲來的真相不如不來,有些事,就讓它隨時間消逝也就好了。你執意讓史官翻案,所求為何?是心安,還是用來彰顯你人皇的權威?”
“或許你隻是想讓全天下人知道,你這個人皇,是統禦一切的主宰,哪怕跨越歲月,也能主宰任何人的生死。對嗎?”
“哈哈哈。”
天啟帝姬勝天哈哈大笑,旋即抬起了頭。
第一次正眼望向許長夜。
“知朕者,許長夜是也。”
說罷,他隨手一拋,便將剛才所看的奏折扔給了許長夜。
並且說道:“這東西朕翻閱了不下三遍,早就熟記於心,你不妨也來看看。”
許長夜順手接了下來。
打開一看,原來這並非是什麽奏折。
而是類似於密檔一類的情報冊子。
上麵記載的無一會是帝國最核心的秘密。
而許長夜僅僅是看了片刻,便啞然失笑。
隨後便將手裏的冊子朝姬勝天晃了晃。
“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表達,我的一切活動都沒有逃過你的眼睛?”
原來,這本冊子上所記載的,正是有關許長夜的情報。
第一頁,便是從祁州城開始。
最後一頁,則是一直記載到了司笑川複活,他們一同誅殺不死鳳凰。
到此,才算結束。
中間的過程也很詳盡。
可以說,他這兩年來的活動軌跡都被記錄在冊。
而聽到許長夜的問題,姬勝天隻是微微一笑。
“如果你隻是逐鹿書院一個普通的弟子,衝你對朕的這般態度,朕會處死你。而且,會趁機向莫無量問責。指責他不敬君主。”
“但你不同,你有資格對朕這樣說話。”
“是嘛,那在下還要多謝皇帝厚愛。”
許長夜皮笑肉不笑道。
天啟帝擺了擺手,直接從桌案後麵站了起來。
背著雙手,一路走下來。
一邊走,一邊感歎道:“大周的疆域太大了,大到很多人窮盡一生都無法走盡。但朕不同。隻要朕想,一個時辰的功夫,隨便哪裏的情報都能出現在朕的桌案上。”
“其實不隻是大周,朕的內衛遍布東洲,哪怕是天域那些超級勢力又如何?全都在朕的監控之下。可笑他們還自以為高高在上,在暗地裏把控著整個東洲的局勢,真是跳梁小醜一樣。”
許長夜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天啟帝,看著他無比自豪地說出他的成就。
或許這些話藏在天啟帝心底很久了,他一直想找個人傾訴。
但帝王本孤獨,何況是一個有作為的人皇。
所以,許長夜合理的成了天啟帝傾吐心聲的對象。
說完了這些,天啟帝洋洋自得的把話題引到了許長夜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