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冷聲道：“剛才牛禮計都老實交代了，難道朕還冤枉了你不成？”
其實剛才秦明並沒有來得及審問牛禮計，他出去見到薛才捷，二人具體商量了些什麽。
可是眼下薛才捷心慌，隻當牛禮計真的都老實交代了，便忙道：“陛下，您怎麽能聽牛禮計的一麵之詞！”
秦明抬手，示意侍衛住手，笑問道：“那你說一說。”
薛才捷慌忙道：“陛下，都是牛禮計那廝自作主張，臣勸不住他。求陛下明鑒。”
秦明聽了這話，笑了，道：“薛大人，你這話當朕是三歲孩童嗎？你這樣包庇馮媚兒案中的嫌犯，又逼死此案的關鍵證人，是何居心？”
薛才捷見秦明竟然把他和馮媚兒扯在一起，馮媚兒如今可是連馮嚴都不保的，板上釘釘的謀逆反賊。
“陛下！臣冤枉啊！臣和馮媚兒，一個外臣和一個內廷妃子，平日裏也無往來。陛下明鑒啊！”薛才捷砰砰砰地磕著頭哭道。
秦明陰著臉道：“一個外臣的確不該和一個內廷妃子有往來，可是馮媚兒連皇宮裏都敢偷挖暗道，還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跟著秦明繼續喝問道：“若是你和她無關，為什麽要聯合牛禮計，逼死侍女翠紅？你們分明是一黨！你怕朕查到你頭上，才鋌而走險，是也不是？”
薛才捷現在真是有口難辯。
這裏的人都知道，薛才捷是為了馮嚴才動了逼死翠紅的心思，可是偏偏薛才捷不能說。
可要這樣認罪， 顯然薛才捷也不甘心，他哭道：“陛下隻憑著牛禮計一人之言，就要定臣的罪，這不合國法。”
秦明笑著對高忠義道：“命人通知吏部和尚書省，刑部尚書薛才捷與馮媚兒謀反一事有關。現在免去薛才捷的官職，押入牢中候審。”
秦明是答應過不用馮媚兒的事情去攀扯馮嚴，可是像薛才捷這樣，主動湊上來的，秦明當然不會放過。
刑部尚書掌管全國的訴訟，這個官職若是奪回來。
今後要查馮嚴手下的官員，可就容易多了。
薛才捷喊道：“陛下，您不能這樣做！”
秦明對夏陽使個眼色，夏陽領著侍衛親自把薛才捷押了下去。
對於能把薛才捷攀扯進馮媚兒的案子裏，秦明甚是滿意。
他對柳三變道：“這幾日你就不要出宮了，留在這裏盡快把鸚綠和翠紅交代的人審訊好。”
柳三變恭敬道：“臣領旨。”
秦明臨走前，對季光亮笑道：“季光亮，好好輔佐柳侍中，不然牛禮計和薛才捷就是你和大理寺卿朱新霽的下場。”
季光亮抹著額頭的冷汗，恭敬回道：“臣一定盡心輔佐柳侍中查案。”
眼見天黑了，秦明回到寢殿。
春蟬秋露四女見到秦明回來，都忙上前行禮。
剛才秦明快刀斬亂麻地拿下了薛才捷，淩嵐心中暗暗感歎，如今的皇帝真的是變了。
既有手段又有魄力。
心裏這樣想，淩嵐看向秦明的眼神，就與過去不同了。
秋露本來看到淩嵐，心裏難免有些心虛，所以一直不敢看淩嵐。
這時卻留意到，淩嵐看皇帝時，嘴角始終帶著笑意，與過去的冷冽態度全然不同。
“陛下剛才拿下薛才捷，真是才智絕倫。”淩嵐笑著稱讚道。
秦明這會正張開手臂，任由春蟬給自己脫去繁重的外衣。
聽到淩嵐的誇讚，秦明笑道：“淩將軍今日才知朕的好？”
淩嵐見一句話，秦明的尾巴就翹到了天上，便道：“陛下也要太得意，薛才捷身為刑部尚書，職位重要，馮嚴他們不會輕易讓陛下罷免他的。”
秦明成竹在胸道：“放心，朕有的是辦法，是馮嚴老老實實閉嘴。”
說話間，秋露為秦明遞了碗茶。
秦明幾乎是本能的，在接過茶碗的時候，在秋露的小手上摩挲了幾下。
淩嵐看在眼裏，心裏不免搖頭，心想，有些東西，陛下當真是改不了了。
秋露生怕淩嵐責備，慌忙抽了手，乖巧地站到了秦明的身後。
“陛下，今日天晚了。請陛下早些休息，臣回去了。”淩嵐起身道。
秦明有些不舍，道：“再陪朕坐一會。”
淩嵐笑道：“天晚了，陛下好好休息。明日起，陛下要重新練武了。”
聽到練武，秦明一臉苦相地道：“啊……那個你的傷……不對，我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淩嵐笑道：“明日我會問禦醫的。”
淩嵐轉身出去，走到門口，又回身道：“陛下，於女色上，還是收斂些好。”
說完這話，她也覺得不太好意思，急匆匆走了。
秋露最是心虛，低著頭。
冬霜以為淩嵐是在警告自己，也漲得俏臉微紅。
春蟬心思細膩，猜到淩嵐這樣說，多半是事出有因。
她一雙眼珠在秋露和冬霜、夏花三人臉上掃過，見秋露和冬霜都是一臉的尷尬，心裏驚訝，秋露她還能理解。
冬霜……
秦明望著淩嵐遠去的方向，為自己辯白道：“朕在女色上已經夠收斂了！”
他說完這話，問秋露道：“秋露，你說是不是？”
秋露本就心虛，經秦明這麽一問，都不知該怎麽回答了，隻嗯嗯敷衍了兩聲。
當晚，薛才捷和牛禮計在宮裏被抓的消息，就從尚書省和吏部傳了出來。
其中最慌的就是大理寺卿朱新霽，他匆忙來到相府，對馮嚴道：“馮相，陛下這分明是衝著相爺您來的。”
馮嚴自然知道這一點。
右衛禁衛軍大將軍趙峰也在，他對馮嚴道：“上次在倚翠樓，相爺不該信了那皇帝的話，如今他又反悔了。”
馮嚴道：“皇帝想要罷免刑部尚書，沒這麽容易。明日我們一起上奏，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說什麽也要保住薛才捷。”
聽了馮嚴的回答，朱新霽並不是十分的放心。
他對馮嚴道：“陛下現在不講道理地大肆對付咱們，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馮嚴冷笑道：“暫且讓秦明小兒囂張幾日吧。隻要右賢王對國境發起進攻，那個時候……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