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在信上詳細的解釋了王離和龐天霸兩位大將如何出擊,如何被輕易誅滅到一個不留全都陣亡。

 章邯還在信上請罪自己不敢出兵的畏戰之罪。

 並且還分析出了自己沒有受到打擊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沒有阻攔那幾個女子進入陶邑,之後也沒有加入圍攻他們的戰鬥。

 最是讓嬴季心驚的是,章邯在信上明確說明了四萬秦軍陣亡的真正原因,這一切都是因為武宗的宗主回來了,已經是亞聖之尊的墨衍,回來了。

 亞聖,是真正超脫於凡塵俗世的強大修士,修為達到了亞聖,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攔他們的腳步,也沒有人能夠違逆他們的想法,即便是帝國的皇帝,也要對他們敬畏三分。

 “為什麽?為什麽你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

 整個阿房宮內都徘徊著嬴季的怒吼聲。

 若是早知道墨衍能夠有這樣的實力,他絕對不會想著染指武宗勢力,為了穩住自己的統治,他還會對武宗采取懷柔政策,絕對不會弄到現在這樣的後果。

 “為什麽?因為你永無休止的貪念,和深不見底的欲望,你以為這是上天跟你開的玩笑,實際上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嬴季,你的死期到了!”

 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了嬴季麵前不遠處,正是墨衍和墨伏夕兩人。

 “是你!”嬴季一眼便認出了墨伏夕正是當初刺殺他的女子,化名為秦舞陽,扮作荊軻書童的墨伏夕。

 而後才看向墨衍,心中已經沉到了穀底,和秦宮不同,經受過一次刺殺的嬴季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建造的這座阿房宮不隻是享樂的地方更是一處絕佳的軍事堡壘,可以說防禦如同鐵塔一般。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被他們無聲無息的闖了進來,赫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陶邑和武宗山上的血案,都是你做出來的?”嬴季寒聲說道。

 墨衍隨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又如何?”

 嬴季冷笑出聲:“你可真夠狠的,帝國軍隊死在你的手上,連武宗弟子也沒有一個存活,心狠手辣,我不及你!”

 “都是叛徒,留置無用,殺了也得個清靜。反倒是你,聽說儒家前段時間被你大肆屠殺,如今大周,哦不,大秦全境儒家殘餘已經十不存一,論起心狠手辣,我哪有你這當皇帝的厲害?”

 儒家沒有得罪過嬴季,隻不過是嬴季自己看不爽儒家的做派,還有那以教化為名堪稱恐怖的煽動力,足以顛倒黑白的刀筆,都是他統治帝國的重大威脅。

 不過這些嬴季並不打算解釋出來,“那時他們應得的。”

 嬴季話鋒一轉道:“墨衍,自你建立武宗以來,朕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可以說是秋毫無犯井水不犯河水,你因何處處與朕作對?”

 墨衍被嬴季的話逗樂了,道:“好一句秋毫無犯,遠的不說,就單是逼迫武宗接受招安一事,我可不知道原來大軍壓境全軍攻山,也能叫做秋毫無犯。是不是我把你這富麗堂皇的阿房宮燒了也算是秋毫無犯?”

 嬴季臉色陰沉,瞥了墨伏夕一眼,冷冷道:“朕為何對你武宗出手,你問問你的好妹妹就知道了!”

 “哈哈,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我本來是不想插手的,但是今日你犯到了我的頭上,我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墨衍笑著說道。

 嬴季陰沉著臉:“什麽恩怨糾葛,你敢說她行刺朕不是受了你的指使?即便不是,她也是你墨衍的妹妹,朕將這筆帳算在你的頭上有何不對?”

 “你是小孩子嗎?你這樣的人都能當上皇帝,還真是老天無眼啊!”墨衍隨口嘲諷道。

 “說了這麽多,你不就是害怕我一不小心,取了你的項上人頭麽,你大可放心我既然你來不是殺你的。”

 亞聖之尊沒必要欺騙別人,聽到這句話,嬴季心裏頓時一顆大石頭落了地,背上已經冷汗淋漓。

 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士兵發現了這裏的異狀,杜元乾龍兩位大長老更是沒發現一點風吹草動,嬴季是真的慌了。

 這下子嬴季大石頭落地的同時也有些疑惑,不是來殺他的,那深夜造訪,難道隻是為了嚇嚇他?

 “說了半天,我倒是有些喧賓奪主了,還是讓我這妹子跟你好好算算恩怨。”墨衍微笑著拍了拍墨伏夕的肩膀。

 嬴季眉頭頓時又皺了起來,跟她有什麽恩怨?她刺殺自己失敗了,難道還是自己的錯不成?

 墨伏夕死死的盯著嬴季的臉,逐字逐句道:“嬴季,你可還記得十一年前,鹹陽城外的謝家?”

 十一年前?謝家?

 嬴季思忖片刻,忽然心中一驚,十一年前正是他登基的哪一年!

 “你是謝家的餘孽?”嬴季指著墨伏夕震驚道。

 “餘孽?”墨伏夕眸若寒霜的看著他,“看來你是承認了?”

 “朕承認什麽,你謝家縱獸害死先王和朕的皇弟,已是罪該萬死,朕為先王報仇有何不可?倒是你,黑白不分,將朕看做你的仇人,前來行刺於朕乃是當誅九族的大罪!朕念你年幼,可以不予你計較這些,日後好好做人便是!”嬴季難得表現除了寬宏大量的姿態。

 墨衍搖了搖頭,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麽,他和衛三明早已調查清楚,到現在嬴季還在試圖掩蓋事實,真是可笑。

 墨伏夕嗤笑一聲:“莫不是謊話說的多了,連你自己都信了?我謝家世代為你嬴家馴獸,謹小慎微,從未出過錯誤。那紫晶翼蜥獸乃是被你做過手腳,才會暴動。弑父殺弟,當真是心狠手辣!”

 嬴季臉色一僵,當年的那些事情,竟然白這個小丫頭知道的一清二楚,索性也不再狡辯。

 “是又如何?朕已經受夠了當太子的日子,不采取些手段,秦國什麽時候才會到朕的手裏?自朕繼位至今不過十一年,朕就已經完成了天下一統,與這偉大的功績相比,區區謝家何足掛齒?你應該感到榮幸,這偉大的事業裏,有你謝家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