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接過功法,大略的瀏覽了一遍內容,已然確信了功法的真實性。

 黎清隨手將墨伏夕推到了墨衍的身邊,抖了抖手道:“下半卷也給我。”

 此時下方的戰鬥已經開始了很久,四萬黑甲軍也終於衝破了西麵城牆,黑甲軍蜂擁而入。

 雖然在第一道防線有著幻海的阻擋,但是黑甲軍畢竟是超凡境的實力,幻海也不可能真的如同砍瓜切菜那般容易,特別是對方還是體修,防禦能力非同一般,這也給幻海清除黑甲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墨衍搖了搖頭,“讓你的人立刻離開,我可以給你,否則免談!”

 黎清唇角略帶嘲諷:“果然這些人是你的軟肋,你太弱了,其實原本你可以和我一樣強的。”

 說完黎清隨手掏出來一支紙鶴丟了出去,紙鶴一飛出去便迎風飛漲,化為一個巨大的神獸一般。

 正在鏖戰的黑甲軍同時一愣,而後立刻丟下了麵前的對手,快速整隊,又從西城牆缺口退了出去,從這一點看,黑甲軍的軍隊素質,可見一斑。

 “現在可以給我了吧?”黎清笑眯眯道。

 “可以。”

 黎清接過功法仔細審查了許久,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練成了鎮天不滅體功法,以後說不定對我還有用,我越來越舍不得殺你了。這位小妹妹,再見了!”

 說完黎清便消失在了稷下學宮。

 待黎清走後,墨伏夕才碎碎念道:“誰是他的女兒了,你見過他有這麽大的女兒?”

 見墨衍柚子額發愣,墨伏夕以為墨衍生氣了,乖巧的走到墨衍身旁,拉起他的胳膊晃了晃。

 小丫頭做出奶裏奶氣的樣子膩聲道:“那個功法對哥哥很重要嗎?比我這個妹妹還重要嗎?”

 說罷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墨衍露出無奈的笑容:“哥哥沒有生氣,我是在想,九州大陸到底要怎樣才能走出這片泥潭。”

 “以前韓非子說,俠者,以武犯禁。我們便是他口中的俠,我們也確實沒有任何國家觀念和秩序觀念。他眼中的完美世界應該是沒有俠者的吧?那個世界裏一定也沒有恃強淩弱,沒有冷酷的盤剝。大家都是同樣的人,才能做到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才能印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墨伏夕聽得似懂非懂,“那個世界裏的人,一定很脆弱吧,如果被人欺負了,卻沒有辦法為自己出一口氣,因為他沒有成長的希望,就隻能一直被欺負下去。”

 “沒有希望麽。”墨衍喃喃說道。

 其實九州大陸上的人們和沒有俠者的世界是一樣的,隻要是人總會分出來高低貴賤,強者對弱者的剝削也不可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裏,被人欺負之後,多年苦修一朝翻身,然後報仇雪恨的案例雖然有,但是十分的少。正是因為稀有,才會被人廣為傳頌。

 現實世界相對韓非子向往的世界,相當於蒼南大陸相對九州大陸。

 與之相比,低武的世界是沒有希望的。假使沒有外敵的威脅,那麽以九州大陸目前的狀態倒是也不錯,至少在大多數人實力並不強大,差距也不明顯的時候,建立了完整的帝國官僚體製。

 這種體製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超越個人修為的製度,算是通俗意義上的平等了。

 隻不過一旦遭到外敵的入侵,這種安定瞬間就會白打破,無論是這種製度還是生活在其中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被衝擊的支離破碎。

 十萬的黑甲軍就可以將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國掃**一空,屠殺的人口豈止百萬。十萬超凡境修士在十萬年前的九州大陸算是一股不錯的力量,但是也僅僅隻是不錯罷了。

 修為不到天人境,就入不了大佬的法眼。達不到準聖,就不會有話語權,即便是成為了聖人,依舊做不到隻手遮天。

 依靠九州大陸自己崛起是不可能了,九州結界不破,再好的資質也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九州結界一旦破了,想要吞噬九州大陸的人茫茫多,結果同樣是絕望。

 “哥哥,你真的是墨家祖師嗎?”墨伏夕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著墨衍。

 墨衍笑道:“墨家祖師可是傳說中的人物,能當祖師的哪一個不是聖人級別的,你看我像是聖人麽?”

 墨伏夕認真的搖了搖頭:“不像,不過他們總喜歡向我打聽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什麽都沒有說出去!”

 稷下學宮那些人不管知不知道墨衍的身份,心中終究是存疑的,畢竟一個人就算是再離奇的理由,也不應該能夠活十萬年之久。十萬年下來修為不增反降,理由再是合理也不可能真正打消他們的疑慮。

 不敢從墨衍身上打聽,就隻有去這個墨衍妹妹身上旁敲側擊了。

 今天的墨伏夕似乎格外的貼心,墨衍有些不習慣,雙眼翻白腦袋一歪,舌頭露出半截,聲音嘶啞。

 “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墨家的祖師,其實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和你說話的隻是一具屍體,小姑娘,我需要你身上的陰氣來讓我重生!給我咬一口!”

 “啊!”

 墨伏夕大叫著跑開了。

 墨伏夕離開後,墨衍身影一閃也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之前所做的任何決定和想法,都已經隨著時間宣告破滅,隻是一個黎清就能逼著自己把鎮天不滅體功法交出去,蒼南大陸上還有多少個黎清?

 這一次是因為有她想要的東西可做交換,下一次呢?她不會再有任何忌憚。

 萬幸的是,經過這一次圍城之戰,二十三萬六國盟軍全部陣亡,四萬黑甲軍也折損了一半數量,在短時間內黎清應該不會重整旗鼓再度來犯。

 天芒上,隆冬寺。

 光影恍惚,墨衍的身影出現在山頂上。

 腳下就是隆冬寺眾僧開辟出來的平台,此時上麵擠滿了人,都是有些修為卻無處可去,隻能惶惶不可終日的人。

 毫無疑問,苦寒隱蔽的隆冬寺成為了他們的避難所,不少人是拖家帶口的來到了隆冬寺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