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
流川櫻坐在觀眾席上,手裏拿著一本籃球雜誌，看得津津有味。
流川楓（kaede rukawa）檔案。
國籍：日本
位置：小前鋒（sf）
身高：193cm
體重：86kg
這些都沒有什麽，關鍵是不知道是哪個神人，竟然還找到了流川楓在日本念書時候的資料，比如說：
小學老師的評價：不愛講話，不團結同學,注意力不集中,應擴大交際麵！
小學同學的評價：愛打人，逃跑很快！
國中老師評價：體育很好,為學校爭得了榮譽；容貌過於清秀,常會引起**；待人過於冷漠，應主動和大家溝通！
國中男同學評價：拽得要死,還學人扮酷，一雙死羊眼，逮誰瞪誰！
……
除此之外，還有：
流川楓的愛好是睡覺，上學的時候上課睡，下課睡，放學睡，騎車睡，外號是新一代“睡神”。人生對於他而言，很簡單。籃球，睡覺。
……
“在笑什麽？”手塚帶著飲料回到流川櫻的身邊。
“唔……”流川櫻把雜誌遞給手塚，“哥哥出名了。”
“……”手塚的嘴角抽了抽，流川大哥……果然很強大……而敢於笑話自家大哥的某人，同樣也很強大。那個寫出這篇報道的人，強大中的強大！
現在，他們在美國。nba夏季聯賽正在火熱進行中。
流川楓出場二十八分鍾，表現堪稱驚豔全場。
賽後，流川櫻甚至還興致勃勃地準備去買一張賽後技術統計來看看。帶著技術統計去看流川楓，這夠誠意了吧。
“我去買，你在這裏等著。”
“好。”流川櫻笑笑。唔……有男朋友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呢。尤其是有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手塚與幸村的差異可謂是巨大的。與幸村在一起，拿主意的都是幸村，雖然流川櫻並不在意兩個人到底誰來拿主意。而手塚總是作陪的那一個，他樂意為你做一切，以你意願作為行動的準則。
一個做他覺得對你好的一切，一個做你覺得好的一切。
雖然幸村看上去溫柔許多，但是實際上冰山樣的手塚才是最溫柔的那一個。
手塚很快回來，流川櫻拿著薄薄的一張紙研究。
從前，一場比賽一個人能拿下五十分，這就是流川楓。
而現在，上場二十八分鍾，拿下十八分，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畢竟這裏是nba，而他並沒有打滿全場。
流川櫻抖著手裏的技術統計，挑眉，“我們去找流川楓。”
“小櫻，那是你哥哥。”
“有嗎？我怎麽覺得是我弟弟？”
流川楓一直都是很有出息的——作為經常向妹妹告狀的存在。前兩天，流川楓剛剛跟妹妹大人反映，流川凜這小子偷了他的蛋糕！差點就跟流川凜掐架了。
流川櫻很無語很無語。流川楓他是越長越回去了，他到底幾歲啊？
流川櫻帶著流川凜回美國過暑假，流川凜回來之後就跟流川楓各種矛盾，兩個人還學會了掐架，明明以前還沒有，現在是都進入青春叛逆期了嗎？一個逆生長，一個生長過快。
流川櫻難以理解。但是自家這兩個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流川楓這隻阿米巴原蟲向來就是不正常的，而流川凜也愈發向不正常人類發展了——你指望一個混跡大學網球部的小學生有多正常？
難道流川家隻剩下她這麽一個理智的正常人了？流川櫻歎息。養孩子真難！尤其是她還要養兩個！
“流川櫻——”
兩人都頓了頓。這話是用日語喊的，尤為鮮明。
一個中年男子在路過的時候聽到她們的談話，頓時一震，叫住了他們。
手塚握著流川櫻的手回過頭去。而流川櫻在見到對麵走來的男子時已經僵立在原地。
“櫻……”對麵的男子感慨萬千地叫出她的名字。
流川櫻不語，手塚握了握她的手，當即作出決定，“這位先生，我們去外麵談吧。”
“好……”
手塚抱了抱流川櫻，“我在。”
“嗯……”流川櫻悶悶地應了，拉緊了手塚的手。
當年也是如此，在她麵對再婚後去世的母親，麵對她遺留下來的流川凜的時候……
在餐廳裏坐下，對方很客氣地遞過menu。
流川櫻沒有接過來。手塚便對對方點點頭，禮貌地接過了。
點了三杯咖啡，誰都沒有開口。手塚專心地為流川櫻加糖，並不言語，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一如既往地默契溫馨，絲毫沒有因為有另外一個人在場而變得沉悶。
對方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小櫻……這些年，你還好嗎？”
“我很好。”
“抱歉，我……那時候父親去世，我……”
“流川先生，我很好。”流川櫻低著頭重複。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流川櫻在桌子底下扣緊了自己的手。
手塚伸過手去，輕輕地扳開，流川櫻順著他的動作鬆開手，手塚把她的手握進自己的手心裏。
流川龍介，流川櫻和流川楓的父親，日本早稻田大學的高材生，畢業後奉父母之命相親結婚，對自身要求嚴格。早年就在美國工作，現在是美國俄亥俄州一家汽車製造公司的總裁。
但是，他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阿楓的比賽我都看了，很好，他很優秀。謝謝你照顧他，小櫻。”
從來就不需要謝謝……那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照顧他不需要理由，我隻是想要照顧他，我願意照顧他哪怕一輩子……
為什麽會是他們的父親來感謝她？
流川櫻握緊了手塚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為什麽要忍呢？她隻是一個女孩子，她有哭泣的權利。但是，她不想在他的麵前顯示自己的軟弱。
他們過得很好，沒有父母，他們也可以過得很好。
為什麽在他的麵前，她反而像一個外人呢？明明，明明流川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對方拿什麽來感謝她——感謝自己的女兒照顧了自己的兒子？
“我現在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你和阿楓是住在波士頓吧？如果你願意，可以搬過來，我……想盡一下作為父親的義務。”
“不用了，我一個人很好。而且哥哥也會留在波士頓。”
“阿楓畢竟在打職業聯賽，你一個人……”
“我照顧得好自己。”流川櫻抿抿唇，“我已經在這裏找好工作了。”
“唉……”流川龍介歎了口氣，也不勉強，畢竟父女之間相隔了太多的時光，他沒有在她小的時候照顧她，盡到做父親的義務，那麽長大了他也管不了。
流川櫻沉默。
“對了，這位……我沒有認錯的話……是手塚國光？打網球的那個？”
“您好，流川先生，我是手塚國光。”手塚淡淡地點頭問好。
“還真的是啊……手塚君和小櫻？”
“我是她的男朋友。”
“這樣啊……好好對小櫻，她是個好孩子。”
“嗯。”手塚看著流川櫻，眼睛裏淡淡的柔光流轉。
流川龍介暗自感歎了一番，麵上也淡淡地笑開。看到他對自己女兒好，他也放下心來。終歸是他對不起兩個孩子，尤其是小櫻。
他在電視上看到流川楓的時候，不得不說是驚訝的。也許震撼來得更明確。他記得那孩子從小就很喜歡打籃球，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孩子才十來歲，就已經出現在nba了。
他找人去調查了流川楓，才知道兩個孩子都來了美國。他多年不跟日本那邊聯係，根本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他和忍子分開後，都不再去過問那裏的事情，反正還有老父親在那邊，兩個孩子雖然沒有父母在身邊關愛，但是到底還有人照顧他們。
但是，他才知道，原來連父親都已經去世了。而且……連忍子也出車禍去世了，甚至還留下了一個孩子托付給那兩個孩子。
不管再怎麽對不起他們，他知道，很多年前，就早已經回不去了。他跟這兩個孩子，注定了無法挽回。
他想過跟兩個孩子相見，但是到頭來還是作罷了。他若是去打擾他們的生活，怕是更不愉快吧？能夠遇見的話，總是能夠遇見的。
孩子們，也都已經長大了。
時至今日，一個在nba，為自己的夢想奮鬥，也已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籃球明星了。一個大學快要畢業了，找好了工作，也已經有了男朋友。
他們，都很好。他，為他們自豪。
“今年的法網和溫網我都有看，手塚表現很出色，恭喜你拿到冠軍。”
“謝謝。”
“美網我會去現場加油的，手塚要加油。”
“是，不會大意的。”
“話說回來，你跟小櫻……怎麽認識的？”流川龍介喝了一口咖啡，抬眼看手塚。
雖然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但是到底是他的女兒，關於她的男朋友……總是會有一番站在嶽父角度的思量。
手塚國光是一個明星，雖然是一個體育明星，但是相比娛樂界的明星，他的名氣反而更大，全世界有誰不知道這個年僅十七歲就拿到金滿貫的青年？跟這樣一個男孩在一起，他的女兒又要承受什麽呢？
如果手塚國光不能保護好他的女兒，如果手塚國光鬧出什麽緋聞來呢？如果他們最後分手的話，那流川櫻又該怎麽辦呢？
每一個父母都會擔心的東西。流川龍介……大概也算是覺醒了一回。
“我們是青梅竹馬。”
“哦？……”他錯過了許多時光，連女兒的青梅竹馬也不知道。
“我會跟她結婚，會在十年以內退役。手塚國光隻愛流川櫻一個。”
雖然對方是一位不稱職的父親，但是這不妨礙手塚當著他的麵宣誓。大概每一位父親都需要這樣一個承諾，才能安心把女兒交出去。
但是，手塚國光愛流川櫻，這已經不需要宣誓了。
流川櫻抬頭看手塚。手塚對她笑了笑。相視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