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嬈的想法,理所應當。

她說完之後,就靠著簫應懃,眼皮上下一碰,沒多久就睡著了。真的不怪她太困了,在皇宮給焜帝看病,如履薄冰。她時常需要擔心自己有沒有哪一步走錯了,避免釀成大禍。

好在結果還是好的,焜帝的病治好了,不然等待她的怕是生不如死。

薛嬈輕輕的呼吸聲,清晰入耳。馬車內很安靜,能聽到的除了外麵偶爾的馬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的響聲之外,隻剩下薛嬈平緩的呼吸聲。

簫應懃歎了口氣,她這幾天辛苦,他看在眼裏,她是該好好地休息休息。

他幫薛嬈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

夢境裏,薛嬈感覺有個人將自己抱到了懷裏,對方的懷抱很溫暖,也很有安全感,她幾乎是條件反射,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腰。

簫應懃的身形怔了一下,想到先前她與自己同床共枕的時候,她甚至還捏了自己幾下,想必現在她又是夢到了什麽,所以才會緊緊地抱住自己吧。

從皇宮到豫王府,一段很長很長的路,簫應懃一直都維持著這個姿勢。

哪怕他的胳膊都有些酸了。

太陽漸漸地落山,隻見霞色染上了天空,馬車終於在豫王府的門口停了下來。

靠在他懷裏的女人,壓根就沒有醒來的跡象。

看來是累得夠嗆,簫應懃憐惜地看著懷裏的女人,就在此時,禦風掀開了簾子,“王爺,已經到王府了。”

他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馬車裏旖旎的一幕。

窩在簫應懃懷裏的薛嬈,因為暖和的緣故,臉紅撲撲的。紅唇微微地嘟著,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麽,簫應懃聽清楚後,朝禦風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他這是打擾了自家王爺的好事啊。

禦風歉疚地退了出來,過了一會兒,簫應懃穩穩地抱著薛嬈從馬車上下來。

雪還在下著,他將她護的很好,沒有讓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本來出來迎接他們的王管事等人,見到此等場景,也都禁了聲,一句話不說。

誰敢在這個時候打擾王爺啊。

薛大寶和薛小姝一直盼著娘親和父親趕緊回來,都過去好幾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能不著急嗎?

問芳沅,芳沅也說不知道。

書香倒是告訴他們,“放心吧,師父和你們父親不會有事的,耐心在王府裏多呆幾天。”

書香雖然這樣和他們說,但是內心還是有些抱怨,要是師父帶她一起去就好了,她肯定能幫上師父不少忙。

別院裏,薛大寶和薛小姝無聊地堆著雪人。

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也是很大的一場雪。若是娘親在的話,肯定會陪著他們一起玩,可是現在隻有他們兩個自娛自樂了。

“你們啊,也不知道念書。等你們娘親回來,問你們這些天都學了什麽,我看你們打算怎麽說。”書香在一旁陪著他們堆雪人。

薛大寶:“娘親就算回來了,我們該念的書也沒有少啊。再說了,這不是好不容易下了雪,我和妹妹玩會兒雪嗎?”

“是呀是呀,再說了,還不知道娘親什麽時候會回來呢。”

薛小姝附和道。

她佯裝深沉地歎了口氣,老氣橫秋地道,“唉,要是娘親早些回來陪我們一起堆雪人,那倒是好了。”

“我陪你們堆雪人不算啊?”書香幫他們將雪人做裝飾,還插了兩個胡蘿卜在上麵。

“書香姐姐是書香姐姐,娘親是娘親,不一樣啦。”薛大寶和薛小姝異口同聲地說道。

就在此時,耳朵敏銳的他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兩個孩子立馬全神貫注朝別院門口望了過去,他們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來者不正是他們的父親嗎!

“父親——!”

薛大寶和薛小姝剛剛開口,就看清了他們的父親懷裏此時正抱著一個人。

而那個人正好是他們的娘親。

簫應懃愛惜地抱著懷裏的薛嬈,漆黑的眸子朝自己的孩子們掃了一眼,“你們娘親睡著了,聲音小一點。”

薛大寶和薛小姝輕輕地點點頭,哦了一聲。

娘親竟然在父親的懷裏睡著了啊,而且父親竟然還抱娘親回來了。

他們眼巴巴地望著簫應懃抱著薛嬈,走進了房間。兩個小孩驚訝地捂住了嘴巴,無聲狂喜。父親和娘親的感情好像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也不枉費他們兩個拋棄他們兩個寶貝,相處了那麽久呢!

薛小姝和薛大寶十分有默契,兩個人竟然直接擊掌。

書香奇怪地看著他們:“你們倆,樂嗬什麽呢?”

薛小姝嘿嘿一笑,拉著書香的手說道:“書香姐姐,你不覺得我們父親和娘親的感情好像更好了嗎?”

“啊?”

“之前我和哥哥都覺得,娘親好像沒有那麽在意和喜歡我們父親呢。”薛小姝歎氣地說道,“真的,書香姐姐,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和哥哥找到父親的時候,娘親是什麽反應?”

書香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啊。

當時薛嬈知道他們倆找到簫應懃之後,臉色臭的,恨不得直接打他們兩個人的屁股。但是終究還是心疼,所以沒說什麽。

書香跟著薛嬈的時候,薛嬈已經有了薛大寶和薛小姝。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師父之前究竟和豫王簫應懃之間發生了什麽。

“娘親其實是一個警惕性很高的人呢,她如今願意睡在父親的懷裏,小姝覺得這可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房間裏。

簫應懃動作輕柔地將薛嬈放到了**,她一直抓著他的衣服,而且是毫無意識地那種,他隻能動作溫柔地把她的手掰開。

她似乎有點不高興,哼唧了兩聲。

算了,一會兒讓她的丫鬟進來,幫她更衣吧。簫應懃想著,目光落在了薛嬈屋內的桌子上。

桌子上有幾張信箋,像是給誰寫的信。他皺起眉,走過去,拿起桌上的信箋,掃了幾眼。

隻是藥方而已,看來是他多想了。

直到這個時候,簫應懃才意識到,其實他對薛嬈的認識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