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姝乖巧地道歉,讓薛嬈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有些好笑地說道,“小姝,是哥哥和你說了什麽嗎?”

他們兄妹兩人,倒是知道互相照應。也不知道是她平日裏教育的好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

薛小姝清脆地嗯了一聲,“娘親,其實昨天的事情,不光是哥哥一個人的問題。”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有些羞澀地說道,“昨天是我第一個咬的陳王世子的手,誰叫他說娘親說的那麽過分!”

薛嬈:“……”原來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將麻煩擴大化的。

薛小姝一直被她捧在手心裏,是她的掌上明珠。聽到有人講自己的壞話,以她的小姐脾氣,倒是真的有可能一時衝動,咬了上去。

薛嬈回想起昨天王也提起來兩個孩子時那苦澀的表情,她好像又明白了什麽。

估計那個陳王的世子,被咬的夠嗆。

薛小姝瞅了瞅薛嬈,肉乎乎的小手握住她的,“娘親,這件事小姝也反省了,但是小姝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小姑娘說的頭頭是道。

“一來,是對方不對在先,他們的父親和母親就沒有教育過他們,不要在背後說別人的閑話嗎?二來,我和哥哥和他們講了道理,但是他們不聽,所以我們才……”

“所以才咬人了?”

“那不是因為他們比我們高那麽多,我和哥哥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嗎……”薛小姝說的,低下了頭,聲音還越來越小,最後和蚊子似的。

她又不傻,在麵對比自己大那麽多的人的時候,她和哥哥根本就贏不了呀。

薛嬈哭笑不得,她捏了捏女兒手感極好的臉蛋,“算你們聰明,還不傻,知道那個時候不能硬碰硬。”

“嘿嘿。”

“但是,昨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了。”薛嬈板著臉,聲音嚴肅,“無論是你,還是大寶,都要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的衝動。娘親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隻是擔心你們有的時候太衝動,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明白了嗎?”

薛小姝和薛大寶點點頭:“娘親,我們知道啦。”

薛嬈看了他們一眼,兩個孩子的眼睛都腫腫的,薛大寶還好一點,畢竟昨天晚上給他用雞蛋敷了眼睛,薛小姝昨天哭完就睡了,現在眼睛別提有多腫了。

“先用早膳吧,一會兒娘親用涼的帕子給你們敷敷眼睛,看樣子,今天也沒辦法去弘文館了……”

聽到不用去弘文館,兩個孩子的眼裏,閃過一絲喜悅。

太好了,他們還沒有想好今日去了之後,要怎麽麵對弘文館的先生和那群背後說娘親壞話的人呢。

……

簫應懃從軍營回到豫王府,已經是事情發生的第三天。雖說第二天的時候,薛嬈看兩個孩子的眼睛腫的太厲害,就讓王府的人去弘文館知會了一聲,告知弘文館的先生,薛大寶和薛小姝身體不舒服,今日不來了。

王也一個博學多才的文人,心裏咯噔了一下。該不會是豫王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出了什麽事吧?若真的如此,他怕是也要遭殃,唉!

薛嬈自然不知道王也心中所想,她隻知道簫應懃回來了,就要同他好好談談這事。不過薛大寶和薛小姝此時已經去了弘文館,倒是也是方便。

今日有些冷,她拿起一件鬥篷,披在了身上,手裏端著一個銅製的小暖爐,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書房裏。

他剛回來,書房裏已經有人幫他點上了熏香,但屋子裏卻沒有他的身影。薛嬈有些奇怪,將手中的暖爐放在了桌上,“簫應懃?”

喚了一聲,卻無人回應。他的書房很大,中間有一個屏風,上麵的古畫,大概是以前不知道哪個朝代留下來的。往後走,是她從未來過的地方,她很少會來這裏,換句話說,她過往連書房都不怎麽常來。

原因無他,這書房裏不知道有多少和大昱的政務有關的東西,她看到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剛剛走到後麵,聽到了一聲清晰的吃痛的聲音。她愣了一下,眉頭微斂,這屋子裏總不至於還有其他人吧,除了簫應懃之外,還能是誰?她想著,往裏走了幾分——

男人正在將身上的衣物脫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背脊上的傷口,定定地站在那裏,怔了幾秒後,她反應過來,剛才無人回答,隻是因為他在這裏上藥。

“禦風呢?”薛嬈輕輕地問著,走了進去。

對方剛才怕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吧,一門心思都在他的傷口上?

簫應懃的身形頓了一下,黑眸微抬,手裏還捏著繃帶,映入眼簾的便是薛嬈的身影,她挑起細眉,正看著他,一幅有些詫異,又有些料到了的樣子,仿佛是等著他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走到他身邊,沒等他回答,已經距離他很近。

太高了,薛嬈想,再加上這個時代可沒有現代的高跟鞋,她隻得踮起腳尖,才能看清他後背上的傷口,“不過是在軍營呆了幾天,怎麽還搞出傷來了?”

她之前可是和他說過,她不是什麽病都能治好。若是他的傷,已經嚴重到挽救不回來的話,即便是她,等待他的也隻能是死亡。

別想著她會為他守身之類的,若是他真的出了事,她最先要考慮的便是怎麽保住自己的姓名,還有孩子們的姓名。

簫應懃的聲音裏,少了幾分往日的自信,“中了一箭而已。”

他緩緩地坐下,將繃帶放在了桌上,稍微用力,傷口便扯著他的肌肉,疼的深入骨髓。

“然後就一個人在這裏換藥?也不讓禦風幫你換藥嗎?”薛嬈暫時放下了兩個孩子的事情,手指觸在他的皮膚上。

隻見男人的背脊,因為她的觸碰,微微僵住,她甚至能看到他好看的背脊線,呈現出一種緊張的態勢。

忍不住就彎起了紅唇,低下頭,定定地看著他的傷口。

如他所說的那樣,隻是普通的弓箭造成的傷口,但是因為箭頭的緣故,邊緣看起來多少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