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薛嬈好看的杏眼,倏地一縮。

她險些以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說簫應懃離開了?”

芳沅道,“是啊,您還不知道吧,羌人大兵逼境,大昱已經丟了幾個城池了。”

說到這裏,她的臉上多了幾絲憤怒。

“豫王殿下掌管著整個大昱的兵權,如今正是他不得不前往前線的時機。”

陛下怎麽可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呢。

薛嬈臉色刹那變得蒼白,她做的那個夢,原來指的是這個嗎?

她急忙起身,“他什麽時候離開的?”

“三個時辰之前吧。”芳沅道。

奇怪,王妃問這個幹嘛?

“芳沅,幫我收拾行李,還有,喊書香過來。”短短幾天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卻還在憂慮陸逸會不會泄密。

早在簫應懃回來的時候,她就應該發現異常才是。

一想到這裏,薛嬈更加後悔。

“收拾行李?”

芳沅問道,“收拾行李做甚?”

“你收拾便是。”若是告訴她自己打算去找簫應懃,恐怕他會嚇死。薛嬈自然不打算把自己的小丫鬟嚇壞,當然,她也不會帶著芳沅離開。

書香在她身邊呆的時間長,況且也精通醫術,她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若是真的要去找簫應懃,隻有書香跟著自己是最放心的。

但,一想到薛大寶與薛小姝,薛嬈便頭疼不已。

此去不知要多久,兩個孩子恐怕要難受死了。

如果是以前,她恐怕不會因為一個夢就擔心不已,但是她欠了他一條命,況且……薛嬈垂眸,相處的時間裏,她早已心中有他。

書香不讚同薛嬈去找簫應懃的想法。

“隻是一個夢而已,師父。”

她倒是聽說了羌人大舉進攻大昱邊境的事情,但是她想,以簫應懃的率軍能力,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師父以前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夢就做出如此決斷。

書香身形怔了一下,然後意識到了什麽。

之所以會想要去找他,是因為師父的心中早就有了他吧。

薛嬈已經將地圖鋪在桌上,沉思片刻,道,“最快的路徑便是走官道,簫應懃也一定會走官道。”

三個時辰,即便快馬加鞭,她也要趕上許久。

書香想通了之後,沒有再繼續阻撓。

“王妃殿下,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將行李收拾好了,您到底是打算……”

薛嬈將地圖收拾好,“照顧好小姐與少爺。”

“當然,隻是王妃您這是打算……”

還沒等她的話說完,薛嬈已經離開,她甚至來不及阻撓。

“書香,這是怎麽回事?”芳沅隻好問道。

書香歎了口氣,“王妃要去找王爺,你便留在府上,按照王妃的要求,照顧好少爺和小姐。”

芳沅詫異,找、找王爺?王爺不是剛離開嗎,怎麽這就要去找了。

……

薛大寶與薛小姝剛從弘文館回來,就聽說自己的父親與娘親都走了。

兩個小孩麵麵相覷,最後隻得無聲地歎了口氣。

父親與娘親也真是的,完全不考慮他們兩個人呀。

而此時,行軍了一天的簫應懃命人紮帳。

而他則來到軍帳之內,“前線如何了?”

“現在還沒有軍報傳來。”

簫止染撩開軍帳,“豫王,這便停軍了?”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讚同,“戰事焦灼,應當更早趕去才是,孤以為應當繼續行軍。”

禦風眼底升起一抹厭惡。

簫止染跟著一同起來,本就令人不爽,如今更是對王爺的判斷指手畫腳。

王爺在排兵布陣上的經驗,比他不知多了多少。他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指揮王爺?

“這裏是軍營。”簫應懃道:“既然是軍營,一切便隻能聽本王的,若是有意見,可以直接回京。”

冷厲的話語,令簫止染麵上無光。

“簫應懃,你敢這麽與孤說話。”

“太子若是想多活一段時間,最好還是聽本王的比較好。”簫應懃終於將目光從兵書上收回,掃了一眼簫止染,“刀劍不長眼,一不小心,命就沒了。”

簫止染冷笑了一聲,甩袖離去。

與此同時,薛嬈與書香已經趕到了軍營門口。

守衛的將士見到她們,驚訝不已,“王、王妃殿下?”

怎麽豫王妃如今會出現在這裏?

薛嬈道,“我有事找王爺,麻煩幫我傳達一下。”

在簫應懃那裏吃癟的簫止染,在軍營裏散著步,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他挑起眉,有意思。

守衛的士兵還在糾結,簫止染已經踱步來到了軍營之前。

薛嬈見到他,眼底升起一抹驚訝。

簫止染竟然也在?

“豫王妃來軍營是作甚?”簫止染的眼眸裏,帶著探尋的意味。

薛嬈不動聲色,淡淡地道:“王爺先前受了傷,還未好,我不過是作為大夫前來而已。”

簫應懃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但她必須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而身為醫者,就是最好的借口,哪怕是簫止染,也不能懷疑。

果然,簫止染的眸子裏,染上了一絲深意。

簫應懃竟然受傷了,這件事他可不知道。難道是因為受傷了,所以才行軍的速度格外慢?

“即便你是王妃,也不得進軍營。”

簫止染道,“既然簫應懃受了傷,軍營裏也有軍醫,根本不需要一個女人來治療。”

語氣裏透露著對她的嘲弄與譏諷。

薛嬈笑了笑,“看來太子殿下怕是忘了自己的病是誰治好的了。”

威脅她?

她手中也握著他同樣的把柄。

如果他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的話,最好別惹她。

“你在威脅孤。”

“我這是在明晃晃地告知太子殿下罷了。”薛嬈道。

斷袖可不是說改就能改掉的,將來簫止染有的是用得著自己的地方。而且出了她以外,沒人能救得了他。

他若是想早點死,那她不介意添上一把火。

簫止染稱得上俊秀的麵容,難看異常。

好在周圍沒什麽人,不然他們剛才的話,可都被聽到了。

薛嬈笑眯眯地問道:“太子殿下,請問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簫止染冷笑了一聲,“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