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水玉閣之所以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從來不是因為那些藥物,而是因為……皇親國戚的消息。”

“想要消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連你的消息,曾經也有人買。”

薛嬈說著,朝簫應懃看了一眼。

她原本以為能從簫應懃的臉上看到什麽有趣的情緒來呢。

結果很可惜,對方的麵色依舊平靜,“哦?誰買了我的什麽消息?”

薛嬈心底有些遺憾,這人就不能偶爾流露出一些能讓她稍微有點成就感的神色來嗎?

“那我可記不清了,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況且我也不經手這些事。”

薛嬈掰碎茶餅,小口小口地嚐著,“我大部分時間,都帶著大寶和小姝,偶爾給病人看看病,至於那些消息的交易,大多是我的屬下去完成。”

她舔了一下手指上的茶餅碎,“我現在可是把我最重要的秘密都告訴你了。”

有了這些秘密,可以輕易地拿捏她,甚至她的命。

她還沒有告訴他的,也隻剩下那個了。

薛嬈抬起眸子,幽幽地望著簫應懃,“你就沒有點什麽該告訴我的?”

簫應懃啞然失笑,“水玉閣既然是盛京消息最靈通的地方,還有什麽是你需要從我這裏知道的?”

薛嬈被他的話噎住。

什麽人啊,就算她知道,和他親口告訴她,能一樣嗎?

她忍不住說道:“那你都知道我是水玉閣的閣主了,不是還要從我口中說出來答案嗎?”

簫應懃見她這副模樣,勾唇道:“你想知道什麽?”

薛嬈努力地想了想,卻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出一個答案來。

原因無他,他身上的所有秘密,她好像早就在不知不覺中知道了答案。

薛嬈想了半天,竟然愣是想不出一個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不著急,等你想到了再問也可以。”

他有的是耐心。

……

薛嬈一直沒有把自己身上最秘密的東西,告訴簫應懃。

她心中總是有點不安。

書香敏銳地發現她的食量比之前少了一些,以為是客棧的飯菜吃的不合口。

“要不還是去鎮上的酒樓用膳吧。”

雖然那裏的廚子也比不上京城的,但是應該會比客棧的要強上不少吧。

書香的話,令薛嬈一下子回過神來。

她望著桌子上的飯菜,才察覺到自己甚至沒有碰幾筷子。

幸好是熟悉自己的書香發現了這一點,若是被簫應懃看出來的話,他恐怕會猜出自己是不是隱瞞了什麽吧。

“師父?”

“不用,就在客棧裏就好。我剛才在想些別的事情,所以沒怎麽用膳。”

薛嬈搪塞了過去。

書香也並未懷疑,點點頭便離開了。

經過了數個月的行程,總算是在入冬之前,趕回了京城。

薛嬈靠在簫應懃的身上,披著他的鬥篷,她有點困,聲音軟綿綿的,“你還要進宮麽?”

打了大勝仗的人回京,一般來說,都是要進宮的吧。

簫應懃看她瞌睡成這個樣子,好笑地道,“先不著急,先回王府。”

她嗯了一聲,身子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那我再睡一會兒……”

剛合上眸子,睡意沉沉襲來,沒有太久,她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簫應懃將她抱到了懷裏,讓她可以睡的更舒服一些。

馬車慢慢悠悠地來到豫王府門口。

與往日不同的是,如今的豫王府門口,門庭冷落。

懷中的女人,沒有清醒的跡象,簫應懃幹脆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府裏走去。

院子裏,薛大寶與薛小姝正在看書,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想到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父親和娘親,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兩個小家夥一同站起來,驚訝地望著簫應懃。

他們立即放下手中的書,跑了過來,剛準備出聲,就見簫應懃朝他們微微搖頭,示意他們現在不要說話。

薛大寶和薛小姝是誰?

他們可太聰明了。

兩個孩子立馬明白了父親的用意,閉上了嘴,但眼睛卻眼巴巴地望著薛嬈。

最後目送著簫應懃抱著薛嬈,回到了屋裏。

睡的可真是夠熟的。

簫應懃歎了口氣,將睡得迷迷糊糊的薛嬈,放在了**。

幫她蓋好被子之後,與伺候她的丫鬟吩咐了幾句,剛離開,就被薛大寶和薛小姝圍住了。

“父親!”

兩個孩子紛紛撞到他的懷裏。

軟軟的小手,抱著他。他們實在是太久太久沒有見到他們的父親了,實在是太想他了。

簫應懃安靜地抱著自己的兒子與女兒。

他也一樣。在外的時間,幾乎一年,若不是有薛嬈在他的身邊,他根本不敢想象會忍耐成什麽樣子。

許久之後,薛小姝軟軟的聲音終於響了。

“父親,娘親多久才會醒啊。”

“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簫應懃語氣平靜地說道,“可能要晚上,或者明天了。”

薛小姝與薛大寶對視一眼,既然如此,他們就先不打擾娘親了。

父親剛剛回來,肯定也需要好好休息吧。

他們確實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和父親說,但是當下看樣子似乎不太合適。

……

薛嬈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周圍很暖和。

她怔了一會兒,緩緩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正是睡在簫應懃的懷裏。

轉過身,正好對上他的胸膛。

他睡得似乎不是很踏實,一點細微的動作,幾乎就驚醒了他。

環著她的雙手,微微用力,將她抱緊。

下巴壓在她的頭頂,甚至有點疼。男人溫熱的呼吸,時不時地吹拂在她的臉上,有些癢癢的。

“別亂動,讓我再休息一會兒。”

沙啞的聲音,順著她敏感的耳朵,鑽到她的耳廓裏。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往他的懷裏鑽的更深了一些。

他這樣做,她還怎麽好好休息啊。

溫暖的氣息,很快便令薛嬈再次閉上了眼睛,沒多一會兒就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

皇宮內。

焜帝的臉色,沉了下來:“簫應懃已經回到京城了?”

“正是,陛下。”

焜帝的臉色,格外難看,沒有一點喜悅之色,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迎接一位功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