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和攝政王一起墜入懸崖,懸崖深不見底,沒有人認為他們還能活下來。

連宋暖自己都沒想過她還能有再睜開眼睛的機會。

她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宋暖的頭很疼,她扶著腦袋坐起身來,四下看了看,入目全是陌生的陳設。

“這是什麽地方?父親和哥哥呢?”

宋暖皺眉,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內力不見了,難道是成王餘孽幹的?

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宋暖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躲到門後,等房門打開,她立刻撲上去偷襲進來的人。

在看清楚來人隻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姑娘後,宋暖立刻收了手。那姑娘被嚇了一跳,見宋暖站立不穩,趕緊上去把人扶住。

“宋姐姐,你沒事吧?”

那姑娘扶住宋暖,立刻去探她的脈,宋暖見此人對她沒有什麽敵意,便放鬆下來,抓過她的手追問:

“這裏是哪裏?你是這兒的村民嗎,是你救了我?”

宋暖的話一出口,那姑娘臉上的神色十分意外:

“宋姐姐,你難道忘了我嗎?我是孫湘北啊,三年前我們在北境見過,我爺爺救了你的心上人。”

宋暖卻滿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什麽心上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孫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了人?”

宋暖的話,讓孫湘北也忍不住懷疑自己,她看到宋暖額頭上的傷口,有了些許猜測,便又問:

“宋姑娘可知道你是為何受傷至此?如今又是什麽年號?”

“我不是被成王餘孽抓走了嗎,我在逃跑路上被亂軍所傷,後麵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如今的年號?難道我昏迷了很久!”

宋暖說了一個年號,讓孫湘北臉色微變。

“如今早已是三年後。恐怕是頭上受傷,讓宋姑娘你失去了這三年的記憶,那蕭寒宴呢?你連燕王殿下也不記得了嗎?”

孫湘北小心翼翼地詢問。

可宋暖卻對這個人的名字完全陌生,她皺眉想了想,隻是搖頭。

孫湘北急了,她又拉著宋暖到另一間屋子,指著**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攝政王問道:

“那他呢?他與你一同落下懸崖,為保護你,險些流幹了一身的血。是我和師父遊醫到附近,歇腳的時候,才看到昏迷在溪邊的你們。他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

孫湘北的話讓宋暖的眼神落在雙目緊閉的攝政王身上。

她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彎身看向躺著的人,這人真是有一副極好的相貌,比她四哥還要好看。而且,細看,還有點眼熟。

宋暖費力氣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到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但心裏的親近感卻做不了假,她接受自己失去三年記憶的事實,在心裏揣測起眼前之人與她的關係。

方才孫姑娘說她有了心上人,眼前這人既然能夠舍命救她,興許就是她的心上人。

看著宋暖對攝政王下意識的親近,孫湘北暗暗鬆了口氣。

自從兩年前,爺爺病逝,孫湘北安葬了爺爺後,便一直跟著師父四處行醫救人,精進醫術。

今日能夠再見到宋暖,她心裏十分高興。本想與宋暖好好敘敘舊,誰知故人卻失去了記憶。

宋暖不知孫湘北的心情,隻好奇地看著昏迷的攝政王,伸手替他將鬢邊的亂發梳理到耳後。

一隻手輕輕捉住宋暖的手腕,她愕然抬眼,正對上蘇醒的攝政王。

“宋姑娘?”

聲音也很好聽,宋暖的臉有點紅,既然是她的心上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那自己與他親近一些,也是天經地義的。

宋暖抑製住亂跳的心髒,對著神色疑惑的攝政王明媚地笑了笑:

“你醒了,孫姑娘說我失去了三年的記憶,也忘記了你叫什麽名字。不過你放心,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攝政王不知是該對眼前這個飛揚明媚到與他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宋暖感到意外,還是對她失去三年記憶感到意外。

“宋姑娘,你失憶了?那你可還記得蕭寒宴?”

攝政王的話讓宋暖不愉快地皺了皺眉頭:“怎麽你們都在提這個人的名字?我跟他很熟嗎?”

連蕭寒宴都忘了?攝政王看著眉眼間一掃陰霾,仿佛無憂無慮的宋暖,到嘴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既然忘記了,那就不必再想起來。這三年記憶,委實沒有多少日子是舒心的,忘了也好。

隻是,攝政王有些無奈地看著失憶之後,對他產生極大興趣的宋暖,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確實心悅宋暖,可卻不想趁人之危。

“我們宋家兒女,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愛憎分明,坦坦****。除非你不喜歡我。”

宋暖在攝政王養傷期間,每日給他送花,捧著臉看他喝藥,自告奮勇替他換藥。越看越覺得順眼。

她是個坦**的人,既然喜歡了,便大大方方地追。

攝政王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宋暖寒冰一般堅硬的外殼之下,隱藏著這樣一個明媚動人的她。

不喜歡是違心之言,攝政王自然說不出口。隻是若說喜歡,兩情相悅之下,還有什麽事情能夠阻攔二人?

“我隻怕宋姑娘恢複記憶之後,會怨我趁人之危。”

攝政王把自己的顧慮解釋清楚,宋暖卻並不在意:“那你就把三年裏發生了什麽告訴我,再由我自己判斷。”

攝政王隻好簡單地將這三年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些。

才說了一半,宋暖就皺眉打斷:“你說,我喜歡上一個負心人,為了嫁給他,得到他的心,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這不可能,我怎麽會喜歡這種人?”

宋暖懷疑地看向攝政王:“這不會是你為了拒絕我找的借口吧?”

她不相信自己竟然會為了那樣一個人,低到塵埃裏去,將自己弄得麵目全非。她從來都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君既無情我便休,怎麽會落到那種地步?

見宋暖不信,攝政王也隻好不再說下去。可宋暖又忍不住問起:“你一直拒絕我,是不是因為嫌棄……”

“宋姑娘若是這樣想,就是看低了我蕭景淵,我心悅宋姑娘,無論宋姑娘境遇如何。”

看著宋暖越來越亮的眼睛,攝政王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自己的心妥協,他不再抗拒宋暖的接近。

等養好了傷,兩人辭別孫湘北,一同回了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