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本來心裏沒有多想,看十裏的反應這麽大,才禁不住泛起嘀咕。
“做賊心虛,你沒做虧心事,見了我,怕成這樣是為什麽?景淵在裏麵?我是來找他的。”
宋暖說著,就要往屋裏進,十裏不敢攔她,急急忙忙跟了進去,正看見一個老婦人帶著個清秀少女跪在地上嗚嗚哭泣。
攝政王站在窗前,手裏拿著一枚玉佩,低頭在看。
這氣氛委實有些古怪,宋暖的腳步頓了頓,屋內三人也發現了她的到來。
“阿暖,你怎麽會來這裏?”
攝政王看到宋暖,便立刻上前,與宋暖站在一起。宋暖心知這裏麵恐怕有什麽隱情,與蕭寒宴猜測的不一樣,她搖搖頭:
“一個人看花燈,好沒意思,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宋暖笑了笑,有什麽事情,回去之後好好說開便是了。
若是攝政王真的有了二心,他們好聚好散,她絕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何況,宋暖相信攝政王的為人,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攝政王也沒有辜負宋暖的信任,不等宋暖問,他就將那枚玉佩放到了宋暖的手上。
“這是我母親遺物,我少時落難,被一個小姑娘救了,這魂玉便也就此丟失。這些年我一直派人暗中尋找,昨日當鋪手下來報,說是找到了這枚玉佩,我便是來此報答恩情的。”
攝政王說得坦**,宋暖也總算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她看了一眼手裏的玉佩,卻發覺有些眼熟,連帶著攝政王說的那樁往事,她皺了皺眉頭,陷入沉思。
可她這反應,落在地上哭著的那姑娘眼裏,卻是重重抖了一下,不等宋暖開口,她便立刻上前想抱住宋暖的腿哭求:
“當年我救攝政王不是為了貪圖那點銀子,而是因為心中愛慕。這麽多年來,我苦苦等著攝政王來尋回這枚玉佩,我自知身份低賤,配不上攝政王,可我願意為奴為婢,隻求長伴攝政王身邊,還望夫人能夠容下我!”
宋暖後退一步,沒讓那姑娘抱住自己的腿。
被她這麽一打岔,宋暖也顧不上回想別的。她聽完這姑娘哭訴的那些話,眼中似笑非笑,宋暖看了眼攝政王,將玉佩還了回去: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這位姑娘,我想你是弄錯了,我並非是什麽夫人,你若有什麽訴求,不該對我說。”
宋暖說完,退出了屋子。救命之恩,以身相報,這是戲文裏常唱的。宋暖這會兒總算是弄明白蕭寒宴為何要跟她說那些話了。
原來是指的這個。
見宋暖目光沉沉地站在門外,十裏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湊過去悄悄開口:
“宋姑娘,你莫要誤會了我家王爺,我十裏對天發誓,王爺絕對不是見異思遷的人。”
宋暖掃了他一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十裏急了,生怕宋暖真的誤會攝政王就這樣走了,他立刻把自家王爺“賣”了個幹淨:
“那塊玉佩王爺找了很多年,本想放棄了,可那是老太妃傳家之物,隻能送給王爺心上之人。王爺是想把那塊玉佩找回來,送給你,所以才親自來這裏一趟,要了結這些事情。”
誰知那姑娘竟然如此大膽,說出這些話來,引人誤會,好巧不巧,還被宋暖聽到了。
宋暖瞥了十裏一眼,見他著急得抓耳撓腮,便故意逗他:“救命之恩,以身相報。景淵要是真的要報恩,我也不好攔著,隻能回北境去了。”
十裏一聽,就急了,若是讓王爺知道自己三言兩語把宋姑娘氣走了,這還得了?他正不知道再說點什麽挽回一些攝政王在宋暖心中的形象,裏麵攝政王已經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出來了。
“時候不早,我陪你去猜燈謎,再晚一些,隻怕就要錯過了。”
攝政王的出現解救了著急上火的十裏,他看了眼促狹的宋暖,心中鬆了口氣,上前還是將玉佩給宋暖係在了腰間。
宋暖低頭看了一下,並沒拒絕。她已經從十裏口中,知道這玉佩的意義,但攝政王沒有說,宋暖也就沒提起。
兩人離開了這處屋子,往長安街去。
路上,攝政王主動解釋:“那姑娘有個賭鬼父親,將這玉佩搶去換錢,恰好當鋪掌櫃得了我的吩咐,一直在找這枚玉佩,就立刻將東西送來。”
“聽著是個可憐人。”
宋暖有些感慨。
“她對我有恩,我自然不會虧待她。隻是我心有所屬,既不能給她名分,就不會將人留在身邊,我已派十裏將她妥善安排,給她銀子安頓,叫她一生富貴足矣。”
攝政王搖頭,宋暖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低頭撥弄了一下腰間的玉佩,如何不明白攝政王的心意。
蕭寒宴說錯了,哪怕處在相同的境地,攝政王依然不會與他做下同樣的選擇。他們兩人本質上,就是不同的。
想通了這一點,宋暖的腳步也輕快起來。
兩人是最後一個到達千燈樓的。
今日千燈樓猜謎大會,需得兩人一隊,誰能贏得魁首,就可以取走樓中的鎮店之寶,那頂精致無比的九曲玲瓏燈。
宋暖和攝政王到的時候,已經有人猜出了幾個燈謎。宋暖見狀,也興致衝衝地取了幾塊牌子,拉著攝政王一起解上麵的謎底。
這些擺在外麵的燈謎雖然多,但難度卻不高。宋暖很快就和攝政王解出了不少,攢夠了進入千燈樓二層的燈謎數目,被迎入了二樓。
“今日怎麽這麽多厲害的人物,這麽會兒功夫,都已經上去幾對了。我看咱們是沒機會了,不如早些散了吧。”
後麵的人看著宋暖和攝政王後來的,居然都已經攢夠了數目,上了二層,頓覺希望渺茫,被勸退了不少人。
“燈謎大會,這大夏人的遊戲倒是有點意思,西塔,咱們也去湊個熱鬧。”
人群中,有個明顯外邦人容貌的魁梧男人望著宋暖和攝政王的背影,饒有興趣。
那魁梧男人有一雙鷹眼,麵相桀驁不馴,穿著打扮不像是這群人的領頭,被叫做西塔的那個將軍才是這群人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