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攝政王抱著宋暖遠去的背影,兩個宮女心裏害怕,忍不住去問六公主:“這下可怎麽辦,攝政王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陛下?”

“怕什麽,父皇還能為了一個外人與我這個親女兒離心不成。”

六公主猶在嘴硬,她不可抑製的想起了那半年禁足的難熬日子,緊了緊拳頭,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六公主的眼神死死落下了跟在攝政王後麵的十公主身上,這個死丫頭,一定是她去通風報信,養不熟的白眼狼,跟她那個早死的水性楊花的母妃一樣討人嫌!

“她們會找幫手,我們就不會找幫手嗎?”

六公主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她招了招手,一個機靈些的宮女湊了上來。

“今日父皇不是也叫了燕王兄進宮嗎,現在肯定還沒出宮,你去那邊守著,等遇到燕王兄出來,就告訴他皇嫂被皇叔抱走了。”

六公主的嘴角微微一笑,眼神裏滿是惡意。

就算燕王兄不喜歡這個王妃,卻也一定不能忍受有人敢給他戴綠帽子。

隻要燕王和攝政王對上,誰還能記得來找她的麻煩?

六公主的算盤打的很響,那小宮女都是跟六公主胡作非為慣了的,很快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告退一聲就趕著去找蕭寒宴了。

宋暖身子底子虧空的厲害,下墜的時候雖然有意調整了姿勢,卻還是被摔的昏迷了一瞬。

等到再清醒過來,已經在攝政王的懷裏。

宋暖驚了一下,立刻要去推拒,攝政王也不強求,將人放了下來。

“宋姑娘還能自己走路嗎?”

攝政王大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

宋暖的膝蓋一直有傷,剛才又摔在腿上,傷上加傷。攝政王剛把她放下來,宋暖的雙腿觸及地麵之後,幾乎立刻就軟倒在地上。

攝政王立刻將人重新扶住。

這麽一會兒功夫,宋暖額上已經疼的出了一層冷汗。

雖然有些勉強,可她還是拒絕了攝政王的好意,堅持自己走過去。

“今日之事,多謝攝政王出手相助。”

宋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少擦傷,尤其是膝蓋處,牽扯到舊傷,疼的幾乎讓她有些麻木。

攝政王知道宋暖說的是六公主的事情,也隻是搖搖頭:“六公主這些年越發的不像話了,也該讓皇上好好管束一二。”

頓了頓,攝政王忽然想起什麽:“那些藥你用著可還有效?”

“藥?”

宋暖聞言一愣,似乎沒明白攝政王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這模樣,攝政王瞬間就意識到,昨日的那些賞賜,恐怕並未真正落入宋暖的手裏。

那些藥是他請趙太醫調配出來,能夠緩解宋暖毒發痛苦的藥。

若是宋暖用過,一定不會是這般反應。

想到宋暖在燕王府的處境,攝政王忍不住微微皺眉。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麽,一道霸道的男聲突然從前麵響起。

“本王府裏的事,就不勞煩攝政王關心了。”

蕭寒宴不知何時趕到了此處,正看見攝政王和宋暖相互攙扶在一起,宋暖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依靠著俊美高大的攝政王。

這一幕看的蕭寒宴隻覺礙眼無比,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

他話音落下,不等宋暖反應過來,就大步上前,將人直接拉拽到自己身邊。

宋暖踉蹌一下,蹙眉忍住膝蓋上劇烈的疼痛,摔倒在蕭寒宴的懷裏。

“燕王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王妃的,你可知她受了很重的傷?”

攝政王看蕭寒宴對宋暖如此粗暴,有些看不過眼。

可他這番話卻讓蕭寒宴更加誤會:“攝政王也知宋暖是我的王妃。那就請皇叔自重,莫要在外人眼中做出令人誤會的親密之舉。”

蕭寒宴的語氣在皇叔二字上加重,提醒攝政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爺此話當真是誅心。”宋暖再也忍不住,既為了蕭寒宴對自己的詆毀,也為了他對攝政王的態度,“若非攝政王出手相救,今日我恐怕就摔死在假山之下。”

宋暖壓抑著脾氣質問蕭寒宴:“六公主帶人將我推下假山的時候,王爺又在哪裏?”

蕭寒宴聽到宋暖的這番質問,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傷痕累累。

他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六妹又不會武功,她身邊那些小宮女更是隻會帶著她玩樂,以你的身手,她們怎麽可能傷得到你?”

蕭寒宴從來不信宋暖就是當年為他試毒的救命恩人,自然也不知道宋暖的一身武藝早就在毒發的日日夜夜中被消磨幹淨。

他隻認為宋暖是在裝柔弱。

“本王親眼所見,還能有假?燕王一向處事公允,如何在料理家事之時,就失了公允二字。”

攝政王看蕭寒宴的眼神是真有幾分詫異。他這個皇侄在朝政大事上總是出類拔萃,怎麽偏偏在情事上總算糊塗賬?

“皇叔既然也說這是家事,就不必過多操心,此事我已知曉,自然會妥善處置。不勞皇叔費心。”

攝政王見蕭寒宴對他敵意滿滿,心下不悅,卻不想他誤會加深,將怒氣發泄到宋暖身上,也就隻好任由蕭寒宴帶走了宋暖。

蕭寒宴不知宋暖四哥與攝政王的淵源,見攝政王幾次三番接近宋暖,又有六公主和宋白素那些旁敲側擊的暗示,對攝政王已經十分不滿。

他在心中將攝政王當成了假想敵,以強勢的姿態,當著攝政王的麵一把打橫抱起宋暖,親自將人送去了太醫局。

直到將宋暖抱進了太醫局,蕭寒宴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宋暖下意識的抬眼望著蕭寒宴緊繃的下顎,有些意外,本以為這人隻是在攝政王麵前爭一時之氣,等離開之後,就會將她丟下,或是冷言冷語。

可蕭寒宴卻什麽也沒說,他的懷抱很穩,幾乎沒有一絲顛簸,讓宋暖恍惚以為他是真的有些珍重自己。

可這又怎麽可能?宋暖幾乎瞬間從心裏泛起一股對自己自作多情的厭惡。

三年前,正是因為心裏這些愚蠢的錯覺,她才以為蕭寒宴的若即若離,是心中有她。

這三年間種種,還不夠驗證她的自以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