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說佛佛來,說鬼鬼到,凝笑才腹誹過,這八王爺便如影隨形地出現。

顏卿卿撿了個空位坐下,在角落裏冷眼瞧著那些人一個個哈巴狗似的朝著司徒淨塵湊過去,與凝笑耳語道:“以往八王爺可曾出沒在這種場合?”

凝笑也俯下身去小聲回道:“從不曾。小姐,我們要去找八王爺交代的那位大人嗎?”

“不去。”顏卿卿的目光與司徒淨塵狀似不經心的視線相對,她以口型說了句話。

‘八王爺,坑人好玩嗎?’

司徒淨塵被無聲指責也不氣,冰雕似的臉上冰消雪融,染上一抹笑意,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朝著顏卿卿走了過來。

顏卿卿也意外這人看懂了那句話後,竟會不退反進。這會兒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隻得被迫站起身來,向著走到麵前的司徒淨塵施了一禮。

“臣女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卿卿何必與我這般生分,坐就是了。”司徒淨塵一反常態,麵上帶笑動作親昵地將顏卿卿扶起,“你身體不好,其實見我不必行禮的。”

“禮不可廢,臣女謝過王爺恩典。”顏卿卿覺得自己快要被旁人視線紮上一身窟窿,向後退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這八王爺自從她蘇醒過來之後就態度古怪,實在不是該多接觸的人。

對於顏卿卿的有意拒絕司徒淨塵感受分明,卻不在意,朝著身邊的小廝硯台使了個眼色,便拉著顏卿卿一同到前排落座。

硯台得了王爺吩咐,硬是將不敢在人前太過放肆的凝笑給拖走了。

“開始吧,諸位不必拘泥,王爺今日隻是來湊個熱鬧罷了。”司徒淨塵此話一出,會場之中方才重新熱鬧起來,隻是比起剛才,到底是有了些拘束的。

被迫坐在眾人焦點之下,顏卿卿微微側頭打量著身邊的八王爺。司徒淨塵今日著一身靛藍的寬袍廣袖,手臂一揮,衣袂飄飄,麵容出塵,倒的確有幾分仙人之姿。

“怎麽沒去找我讓你找的人?”司徒淨塵朝著顏卿卿的方向傾過上身,與她輕聲耳語。

顏卿卿原本還算平靜,聽了他這話麵色微慍,當即道:“八王爺說是要給我指條明路,可真讓我自己來看,八王爺可是要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哦?”司徒淨塵端了茶盞細細品味,“本王何時將你往火坑裏推了,莫要胡言亂語。”

顏卿卿看他這副作態心中便生出許多不滿來。

“王爺給我指的那位大人,可是李詩月父親的同門,又與四王爺私交甚篤。若是我當真按王爺說的去尋了那人,豈不是自尋死路?”

說罷,顏卿卿也不再看司徒淨塵,自己從麵前的桌案上取了點心小口小口的吃著,姿態優雅,但是那速度著實不慢。

“你若有氣,衝著本王來便是,吃這麽多的點心,撐著自己怎麽辦?”司徒淨塵見她這種撒氣方式,不由失笑。

真像個孩子。

“王爺管得倒是寬泛,莫不是這競選會場的點心茶水也是王爺府上送來的,舍不得給人吃不成?”顏卿卿將點心扔會盤子裏,不給這自以為是的八王爺好臉色。

“牙尖嘴利。”司徒淨塵輕斥了一句,繼而又道:“這賞花大會的競選,你有幾分把握?”

“我連這競選需要做什麽都不清楚,哪裏談什麽把握?”顏卿卿知他最關心的便是這事,壓下火氣回了一句。

身後的那群大臣和台下的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們,一個個麵上像是正專心致誌正做著自己的事情,可實際上每個人的視線都若有似無的往高台上第一排那兩位身上飄。

“怎麽,不習慣?”司徒淨塵打小兒就被這種目光看著長大,早就習慣。倒是前半生始終隱匿暗處生存的顏卿卿有些不自在起來。

顏卿卿瞥了他一眼,挺直了後腰道:“有什麽不習慣的?”

她這般的不服輸,放在別的男人眼裏,是野性難馴,毫無婦德,可放在司徒淨塵眼裏,卻覺得比那些被人保護著長大的菟絲花好上許多。

隻不過,越是不馴,就越激起別人的馴服欲。

“卿卿這次賞花大會若是拿不到第一,取不得主辦資格,本王明日便派人將你在四哥府上每一天是如何過的,事無巨細全都送到丞相手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