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台心酸的看著司徒淨塵,在土匪窩的時候,他看著顏卿卿的表情可不是這樣的!那溫柔的幾乎讓人雞皮疙瘩起一層,可顏卿卿喝醉後,這王爺就不管自己的死活,帶著顏卿卿下山。

柏雄看見司徒淨塵離開之後,生拉硬拽的非要說硯台是八王留下來喝喜酒的。這幾壇子酒硬生生的灌下去,硯台已經走不動路,卻還是擔心這先走的兩個人,回到府中,果然沒見司徒淨塵的身影,這才著急不已。

“你看看你如今這表情,倒像是一個等待夫君回來的小娘子了!”司徒淨塵今日心情大好,又喝了幾杯,也對硯台開起了玩笑。

可這玩笑倒是讓硯台渾身一陣惡寒,自己家主子到底是什麽樣,他還是知道些許的。如今這反常的樣子,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趕緊走才是上策!

“宮中有什麽消息嗎?”司徒淨塵看見他嚇得臉色都變了的樣子,也不多逗弄他,冷冷的問。

硯台看見這樣的司徒淨塵,才放心的匯報道:“皇上知道了四王爺做的荒唐事,震怒罰了四王爺在府中閉門思過,沒皇上的準許不能出府。皇後娘娘也知道了顏小姐賞花大會的表現,宣明日進宮。”

“這麽快的消息,你覺得,皇後娘娘是容易被騙的人嗎?”司徒淨塵有些擔心的說。

硯台想了想,搖頭,認真道:“皇後娘娘城府極深,背靜顯赫,況且如今她與顏府的關係並不融洽。但她在人前母儀天下,那風範讓人捉摸不透。”

“人人都帶著一張麵具,隻是時間長了,有些人自己都分不清那是麵具還是真實的自己而已。”司徒淨塵幽幽道,隨後揮揮手,吩咐說:“明日這宮中花開的正好,去把府中剛從南海拿來的珊瑚送進宮去,我也多日沒有看父皇了。”

硯台鄙夷的偷偷瞄了一眼司徒淨塵,就說自己放心不下顏卿卿不就算了。弄的人如此光明正大,還理所應當!這南海的珊瑚可是他找了幾年才找到的,為了顏卿卿,就這樣送出去了?

“不回去休息?若是閑著,就把這院子裏的桃花樹重新栽種一下!”司徒淨塵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硯台連忙嚇得往自己房間裏跑,說:“王爺可是開玩笑,我這就回去睡!”

司徒淨塵無奈的搖搖頭,硯台跟了自己多年,深知自己所有的事情,城府也極深,麵對任何人都不動聲色,但是在自己身邊卻總是毛毛躁躁的,這眼看著到了娶妻的年紀,這可如何是好?

硯台跑了兩步,總感覺自己後背一寒,像是有人在算計自己一樣。

翌日,陽光大好,凝笑端著水盆進來看見**熟睡的顏卿卿,推了推她,柔聲嬉笑道:“這太陽都已經曬的不行,小姐怎還賴著床?老爺可是在前麵等著小姐用膳呢!”

“等我做什麽,你去告訴他自己先吃!”顏卿卿嘟囔著,用錦被把自己的腦袋捂住,然後滾了一圈,像是小孩兒般的撒嬌說。

凝笑看見她這樣,也索性坐在床榻邊上,像是從前一樣,哄著她說:“小姐,老爺可是不看見你就吃不下去飯!你難道要看著老爺餓著肚子去上朝?萬一這朝堂之中昏厥過去可怎麽辦?”

“你竟說笑,哪有人因為一頓飯就昏過去的!”顏卿卿頭發亂糟糟的從**爬起來,看著凝笑,無奈的瞪了一眼,卻發現她不僅不怕,反倒拉著顏卿卿的手拽下床,道:“小姐,你就快洗漱一下,待會兒皇後娘娘可就派人來接你了!讓老爺等無妨,可不能讓皇後娘娘等你啊!”

顏卿卿聽見她這樣說,想起今日還有一場仗要讓自己打!頓時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情,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想了想,回頭對凝笑說:“你對我也不怕了!”

“小姐對凝笑十分好,凝笑為何要怕?”凝笑淡淡的替顏卿卿梳著頭發。銅鏡中的女子青眉遠黛,眉眼如畫,竟然美的不可方物。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的顏卿卿從前癡傻,總喜歡往自己的臉上摸著厚重的胭脂,把整張臉都遮擋在那之後,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都不仔細的去看她的眉眼。

凝笑替她略施粉黛,看著顏卿卿由衷的誇讚著說:“小姐,您要比這天下第一美人來的美多了!四王爺看到你這樣,定然是後悔莫及,讓他腸子都悔青了去!”

“你是要把我當成什麽展示品嗎?”顏卿卿看著自己頭上那金燦燦的簪子和幾個步搖,回頭無奈的看著凝笑,說:“人都知道顏府家底深厚,但卻也不用這樣招搖吧!再富,難不成還要比皇後娘娘比下去?”

雖然顏卿卿沒明說,但凝笑也知道她言語中的意思,頓時發現自己一味的想要讓小姐在人前顯眼,卻忘記了朝中女子在皇後麵前,隻能把自己壓低一格。

“小姐說的極是,是凝笑考慮不周了!”凝笑說著就要跪在地上,顏卿卿把她給扶起來,有些困惑的說:“我又沒有說什麽,動不動就跪下是怎麽回事?你跟我又沒有差多大年歲,如今你也不是犯了什麽錯誤!今後不要動不動就跪我。”

“我雖說是你的主子,但這人後,你對我照顧如此多年,細心照料,你對我來說就像是親人般。我沒有把你當成是外人,你也無需對我進行那些禮數!”顏卿卿說完,凝笑眼眶通紅的看著她。

自從自己照顧顏卿卿開始,跟著也受到了很多的欺負。在四王爺府中的時候,這每日吃的東西都難以下咽不說,就算是冬日也沒有煤炭取暖。凝笑雖不說,但心中也著實有過埋怨。可如今,她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因為日後的顏卿卿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可是在人前,你還是稍微給我留點兒麵子,當我是個主子。”顏卿卿勾起嘴角,調皮的笑了。

凝笑還沒來得及回嘴,就聽見門口傳來管家的聲音,道:“小姐,皇後娘娘派人來接您入宮了!”

“知道了!”顏卿卿淡淡的回了一句,挑了一個翠綠的翡翠步搖給凝笑,說:“把這個給我戴上,然後去告訴爹爹一聲,我直接入宮,讓他晚上早些回來,我給他親手做些吃的!”凝笑聽見她這樣說,也點頭應允的連忙小跑出去。

看著皇後娘娘那轎子停在門口,顏卿卿暗自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對自己說:“如今,不管是誰來問,你就是顏卿卿。即便有些不對的地方,也沒有人能夠找出你的錯誤!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

“起轎!”前麵的人朗聲的說,顏卿卿坐在搖晃的轎子裏。抬起簾子偷偷的往外望去,這人聲鼎沸的地方,繁華背後是多少枯骨堆積出來的。即便是英明神武的皇上,當年打下天下的時候不也是用血澆築的。

當年皇上跟軒轅氏競爭,最後軒轅帝為了萬民,自願退居山林,最後了無蹤跡。有人說,老皇帝怕他反悔,派人去燒了軒轅帝居住的那片樹林,三日三夜,山火連綿不絕,最終沒人從那山裏走出來。

雖然人人都為軒轅帝傷感,但如今是老皇帝坐穩江山,也萬民安居樂業,他們也就漸漸的淡忘了軒轅帝……

這人總是剩者為王敗者為寇,無人去關心你為何敗走,也沒人會記著你為了萬民去放棄了這大好江山,人都是自私的動物,隻會關心自己。

想到這兒,顏卿卿心裏一頓,把簾子放下。卻在放下的一瞬間,敏銳的察覺到外麵有一個目光在淩厲的打量著自己。

當顏卿卿重新掀開簾子的時候,卻沒了那視線。

“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顏卿卿這樣安慰自己,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小,走到皇宮之中,這周遭看見皇後娘娘的轎子,都是紛紛停下腳步。

偶爾有幾個大膽的宮女抬頭看了一眼轎子,然後悄聲說:“你知道這裏麵坐著的是誰嗎?”

“不是顏府的那個千金嗎?說是前幾日賞花大會主辦的時候,她出盡風頭!”

“她不是癡傻嗎?前幾日四王爺還忍受不了,休了她,怎麽可能呢!”

“可能是背後有人指使吧!”

這些小宮女每一句話都被顏卿卿聽的清楚,她無所謂的笑著擺弄自己頭發上的步搖。

假亦真時真亦假,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連自己都分不清楚,又有誰能夠分得清楚呢?

“是卿卿來了嗎?”一個慈愛的聲音響起,顏卿卿心裏一頓,還沒等前麵的人給自己掀開簾子,就徑直的衝了出去。還沒看清人的時候,她就撲倒了穿著大紅色宮袍的女人懷中,撒嬌的說:“皇後娘娘多日不叫我進來看你!卿卿都想你了!”

皇後低頭看著鑽進自己懷裏的顏卿卿,跟往常一樣,並未看出什麽不同。也慈愛的拍著她的腦袋,說:“這兒還有別人,這丫頭,也不注意下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