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兒聽到這消息,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看來事情已經成了。幫她下巴豆的那個丫頭已經被她給弄死,但自己也沒有虧待她,給了她家裏一大筆豐厚的銀子,足夠她們平安的過上一輩子,上官允兒也算是仁至義盡。畢竟這種事情,隻有死人才能夠保守秘密。天牢是個什麽地方?她再私下裏讓父親在皇上麵前說兩句,必須要讓顏卿卿在天牢裏出不來!

“王爺,您別太激動,這事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從長計議。姐姐現在有了麻煩,我也很著急。可我們不能自亂了陣腳啊!”上官允兒一副虛偽的表情,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她是真的在關心顏卿卿,但一旁站著的凝笑和青峰才知道她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

天牢那種地方,不管是多麽的森嚴,但隻要八王爺一去,獄卒還是要給三分薄麵,對夫人的態度也能好些,不至於受那些不必要的苦。可現在上官允兒用這種方法拖住王爺,不讓他去,就不知道天牢那邊的狗雜碎們是不是會看眼色的人,對夫人會不會做出什麽無禮的舉動。

“你給我讓開!”司徒淨塵自然是知道上官允兒心裏的那些小算盤,眼前一黑,晃了幾下卻撐著桌子,閉上眼睛司徒淨塵腦海裏想起的都是那張巧笑著的麵孔,她現在在那潮濕陰冷的地方,是不是很想自己去救她?“備馬,去天牢!”

上官允兒看著司徒淨塵的背影,恨恨的咬著牙,自己剛才被司徒淨塵這麽一揮,撞到桌子上,腰痛得厲害。看不到司徒淨塵,上官允兒自然也是不用假裝,她咬牙啟齒的說:“顏卿卿,我定要讓你嚐嚐比我今天還要痛一百倍是什麽滋味,天牢那地方,你進去就別想出來。這黑鍋,你背定了。”

“夫人,對不住了。”你可以說顏卿卿的命好,或者也可以說她在最不幸的時候還是有些幸運的,看守她的獄卒竟然是之前被司徒淨塵救過,有過救命之恩的人,一直對八王爺心懷感激,自然是對顏卿卿多有照顧,他把顏卿卿安排到一個相對幹淨的地方,恭敬的說:“王爺一到,我立馬帶他來見您。不用擔心。”

顏卿卿點點頭,從頭上拆下一根簪子遞過去算是感謝,便不再多說話,仔細思考這件事情,剛才來的太混亂,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她都來不及細想,現在倒是有個安靜的地方讓她想想……

顏卿卿在天牢裏不知道外麵到底已經是什麽時辰,這裏完全把人關在個封閉的地方,沒有窗戶當然也就沒有自然光透進來,唯一的燈源就是門口獄卒那桌子上的幾根蠟燭,昏黃的燈光讓顏卿卿索性把眼睛閉上,回想這事情發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自認為每個環節都做到了親力親為,絕對不是釀酒環節出現問題,而是酒中出現了巴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爺。”獄卒忽然站起來,顏卿卿聽到門口傳來吱呀的開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狐疑的盯著牢房門口。當看見司徒淨塵那張擔心到雙眼充滿血絲的眼睛時,顏卿卿心中忽然一暖,衝上去抱住他。本來是感激的心情,卻在司徒淨塵眼裏看上去是顏卿卿害怕的表現。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司徒淨塵自責的輕輕拍撫著顏卿卿的後背,輕聲說:“我馬上救你出去,不要怕。”

顏卿卿聽他這麽說,鳳眸一斂,推開他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了身後的獄卒,司徒淨塵立馬懂得她的意思,回頭輕輕說:“你們先下去,我有話要跟夫人說。”本就有些為難的獄卒猶豫了半天,但還是礙於八王爺的麵子,恭敬的彎腰提醒一句:“這裏是天牢重地,王爺有話還請快些說,不要讓小的們難辦。”司徒淨塵不耐煩的揮揮手,待身後無人的時候,顏卿卿才隨意的坐在地上,完全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情緒,說:“先不要著急把我帶出去。”

“你說什麽?”司徒淨塵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震驚的瞪大眼睛。天牢這裏並不像是普通牢房,可以買通人讓她過得舒服些,而且皇上這次震怒,說不定哪天一個心狠就下旨將她處斬。天牢重地,關押的都是謀反和重大案件的罪臣,這裏的手段司徒淨塵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生怕顏卿卿在這裏受委屈,才匆匆趕來,想要把她帶出去,卻聽到她這麽說,自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一個心急便衝顏卿卿喊了起來。

顏卿卿知道他是關心才會亂了陣腳,上前拉著他的手,席地而坐,握著他那雙比自己還要冰涼的手,慢慢說:“估計你也聽到風言風語,知道這大概是什麽事情。殿上的酒確實是我帶來的,皇上懷疑我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但關鍵是,我知道這不是我做的,你如果現在求情帶我走,且不論皇上不一定能夠應允,就算是皇上網開一麵,應允了,那我這黑鍋的名號是已經坐實了的,出去我還怎麽經營酒坊?”顏卿卿剛才關進來的時候,已經把所有利弊都想了一遍。

現在的情況不是那麽樂觀,出事的都是各國的使臣,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導致國家之間的邦交問題。皇上就算有心想要保她,恐怕那些使臣也不會同意,為今之計隻能是暫時將顏卿卿留在這天牢之中,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然後暗中尋找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你有懷疑的人嗎?”司徒淨塵看著顏卿卿淡定的表情,在這慌亂的情況下,她竟然能夠一臉臨危不亂的嚴肅坐在這天牢之中,身後是四處亂竄的老鼠和各種蟲子,她麵不改色,也不尖叫,這讓司徒淨塵更加對她動心。她一身淡粉色的裙子在來的時候稍微弄髒,臉上也有些灰塵,但仍舊掩蓋不住她身上那種光芒,在這天牢中,司徒淨塵不由得想要聽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這個問題顏卿卿倒是有些回答不出來,她始終想不明白的就是,每個環節她幾乎都安排了自己的心腹跟著,沒有人可以從中間做手腳,可為什麽偏偏又摻雜了巴豆這種不會放的東西呢?顏卿卿腦袋一懵,隻有一天晚上,她沒有心思關照放酒的地方!

那天晚上她並沒有仔細檢查,是否在酒坊裏藏人她不知道!眼睛一亮,顏卿卿抓著司徒淨塵,聲音急促的說:“你記住,出去之後千萬不要跟皇上替我求情!我手裏有金牌,關鍵時刻我能自保一下,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你馬上去調查,在酒坊裏,是不是有消失的丫鬟或者舞娘,甚至是八王爺府裏的丫鬟和小廝,也都調查一遍,一個人也不要落下!之後的事情你應該有分寸!”

“可是你……”這些事情在司徒淨塵前往天牢之前就已經著人去辦,可是他盯著顏卿卿那張有些慘白的俏臉,還是不放心她孤身一人獨處於這幽暗的天牢之中,這裏常年潮濕,顏卿卿千金貴體,雖說以前生活並不大富大貴遭人重視,但也從來沒體會過這樣的環境。司徒淨塵的臉上寫滿了‘你能行嗎’的表情,看的顏卿卿一樂。

揮揮手叫司徒淨塵附耳過來,顏卿卿在他耳邊說:“我以前吃過比這還要多的苦,相信我。你盡快找到那個下藥的人,我才能盡快出去,我就要靠你了。”顏卿卿這樣說,司徒淨塵也不能夠有任何的拒絕。

“王爺,時間到了。”外麵的獄卒小心翼翼的過來提醒,司徒淨塵披上披風,回頭有些擔心的看著顏卿卿,為了讓他放心,顏卿卿彎起嘴角笑笑,揮揮手趕緊送他離開。當視線裏已經沒有司徒淨塵身影的時候,她才撩起裙擺,看著那已經腫了的腳腕。

在來的時候,她不小心磕到了一個帶刺的木板上,天牢的木板不知道上麵到底有什麽,過了很長時間顏卿卿還以為沒什麽事,隻是皮外傷的時候,忽然腫了起來還伴著奇癢,為了不讓司徒淨塵發現,她一直強忍著,可現在那刺痛的感覺讓她皺緊眉頭,額頭有兩滴冷汗滑下,咬著牙堅持。

“王爺,您回來了?姐姐怎麽樣了?”上官允兒虛偽的走過來,還沒等司徒淨塵把披風脫下來就問。她心裏是害怕的,如果這次仍舊像上次一樣,被皇上特赦,那她做這些事情又白費了。上官允兒緊張的盯著司徒淨塵,他臉色並不好看,這在上官允兒心裏卻是十分吉利的事情,這證明顏卿卿那女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還在天牢裏。”司徒淨塵不想跟她多說一句話,隻是五個字,便走回到顏卿卿的臥房裏,關上房門。

上官允兒這次並沒有嫉妒,隻是冷冰冰的盯著那扇房門,嘴角翹起抹詭異的微笑,在心裏說:“天牢?她進去就別在想出來。這間房子你也是最後一次進,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夫人再次座位旁落。”在袖口之下,上官允兒握緊拳頭,邁著三寸步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