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朕叫他血債血償!!

“王爺,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嗎?”

左玄鏡忍不住蹲下身子,撕裂了自己冰冷的麵具,怒氣騰騰的看著冷天澈。

他打他也好,罵他也好,可是他就是見不得冷天澈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的罪孽愈發深重。

“你不配說本王,若不是你走的那麽心安理得,事情也不會變得現在這樣一發不可收拾。”冷天澈看都不看他。

現在對於他而言,世界是空的,周圍的火焰都是虛的,他的腦海中隻浮現尹仙兒那張甜美可人的笑臉,像是魔咒一般,揮之不去。

左玄鏡噤了聲,默不作聲的看了一下四周。

火勢已經越來越大了,若是他們再這麽繼續周旋下去,不是被煙熏死,就是被火燙死,反正肯定是必死無疑。

“王爺,你想過沒有?若是王妃沒有死,她成功的逃出去了,那麽你隻是把更大的孤獨與愧疚留給了她……”

一句話引得冷天澈突然抬起頭來,深沉的紫眸略有異動。

左玄鏡見此招有效,心中暗喜,趕緊繼續扇風:“王爺,若是你死了,王妃一個人該怎麽辦?你死了,王府就沒有了……她一個人留宿街頭也不好,難道去投靠皇上?”

冷天澈蓄緊了手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好吧,就算王妃對你至死不渝,她不去投靠皇上,可是她隻是一個柔弱女子,到時候在街頭,也難免不會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負……”

左玄鏡邊說邊偷瞟冷天澈的臉色,然而他還沒說完,冷天澈就扯住他的手,定定道:“我們出去!”

………

翠兒在外麵顧盼流離,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人影。

一張小臉哭得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大哥,我求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翠兒的眼裏蓄著淚花,緊咬著下唇的樣子,讓侍衛們都看得心有不忍。

“姑娘不是我們不放你進去,左侍衛交代過不能讓你進去,我們還要活命呢!”侍衛無奈的歎息道。

“出來了……出來了……”

翠兒期期艾艾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那片火海,衣襟硬是被她擰出了一個團。

然而她左等右盼,卻也隻是看到了兩個男人的身影。

“你們下去吧!”左玄鏡淡淡的說道。

屏退了侍衛,翠兒這才可憐巴巴的問出口:“王妃呢?”

冷天澈低垂著頭,拳卻隻是越攥越緊。

左玄鏡呡著唇,沉默無語。

說實話,他並無信心王妃能逃出來,勸王爺的話也隻是他心急之下的一時搪塞。

方才也看到了,那麽大的火,王妃怕真是已經……

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真不知道怎麽把這個噩耗告訴翠兒。

然而翠兒卻仿佛已經洞悉了他們所有的情緒,眼圈紅得愈發厲害:“王妃,她是不是……”

眼前一黑,就這麽直愣愣的昏了過去……

一聽到蘭韻殿失火的消息,冷天傲就趕緊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然而等到他趕到的時候,蘭韻殿已經化為一片灰燼了……

看來是有人故意壓著這事,想要讓他晚些知道……

他怔怔的望著麵前的一片虛無,心髒仿佛被人牢牢的攥在手心裏,喃喃開口:“老天爺,你在跟朕開玩笑,是不是?”

剛剛才讓他以為他還擁有幸福的權利,然而轉瞬就無情的把一切奪走,連一個短暫的回憶都不留給他……

“蘭貴妃的……屍首找到了沒有?”

他腳步有些踉蹌,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卻隻能暗自運力穩住自己。

“回皇上,貴妃娘娘怕是……怕是……”

李公公有些不敢說,看到皇上現在的這個樣子,他都可以預見等會有怎樣的畫麵。

“說!”冷天傲的胸口上下起伏著,氣息紊亂,一抹腥甜的血氣已經湧上了他的喉頭。

“貴妃娘娘怕是已經燒的屍骨無存了……”

李公公小聲說道,盡可能不去觸動皇上心底繃得最緊的那根弦。

冷天傲目光無神的望著那片廢墟,抑製不住的怒吼出聲。

痛徹心扉的吼聲撕裂了天,撕裂了地,也撕裂了人心。

本是夜晚,然而天幕也染上了一層血腥的紅色,仿佛在為這個男人泣著血。

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王,可羨卻也可悲……

不能在人前掉一滴淚,所以隻能用無窮無盡的怒吼去掩飾自己的悲哀與心痛。

“皇上,要小心龍體。”李公公頗有些擔心的說道。

冷天傲卻隻是瞪了他一眼,唇邊揚起了慘白的笑容:現在連發泄的權利都不給他了嗎?

他轉過身去,眼角驀然變得濕潤了,眼底的哀傷弄得化不開:“把蘭貴妃葬進朕的皇陵。”

“可是皇上,蘭貴妃的屍骸已經找不到了……”

“那就找到她生前愛惜的東西,葬進朕的皇陵,在宗祠也立下蘭貴妃的牌匾。”冷天傲垂下眸子,掩蓋掉眼底的憂傷,緩緩轉身:“司徒南聽令。”

“微臣在。”

“徹查此事,朕給你特權,相關人等,格殺勿論!不管是什麽身份,朕都叫他血債血償。”

冷天傲殘忍而暴戾的說道,雲淡風輕的口氣不帶一點回寰。

司徒南一直微垂著頭,深斂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心中卻一陣倉皇。

離皇上太近,他都能感受到一股逼迫的壓力與殺氣。

隻因此事,冷氏皇朝恐怕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這個年輕的皇帝,正在一步步走向嗜血而鐵血的不歸路。

究竟是好是壞,誰也不知道。

躲在暗處的魏璿聽到他那句“血債血償”,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手中的手絹全都濕了。

“娘娘,您沒事吧?”桂嬤嬤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不要緊,就算是死,鳳舞也不會供出我們的。”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魏璿呡了呡唇,額上還在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