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故意讓柳員外，把易髓丹送到雲州拍賣城的。”
玄冥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的地方。
雲冰看了他一眼，“王爺，在京城最有權勢的人，是聖上。隻要他開這個口，誰家敢抗旨，不將至寶雙手呈上？”
玄冥：“……”
覺得她聰明得過分。
玄冥輕歎一聲，“你將易髓丹送到拍賣場，也得罪聖上。”
“隻要妾是王爺的人，就注定不會是聖上所喜之人。”
關於這一點，雲冰比誰都看得清楚明白。
她雖不知道為什麽玄璣帝與王爺之間的關係，比君臣還要疏離。
但可以肯定的是，玄璣帝對王爺的戒備心很強。
玄冥不得不佩服她的觀察力，有很多事他沒有告訴她，她卻捕捉到了。
他拉著雲冰的手，打算向她坦白，“我生母是海族公主，生活在海域，海族擅水性，愛自由。”
“後來，聖上親征海域，將海族公主帶回大岐，納為妃嬪。於是，我出生了。”
“我生母被困在宮裏，每天生活在那座宮殿裏，讓她心情鬱結。我的出生，讓她的情緒更加難以控製，最後用剪刀自裁。”
“宮妃自殺，本是大罪，不能葬入妃陵。而我是皇子，當時皇祖母收養了我，秘密將母親送回海域，進行海葬。”
說到這裏，玄冥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如小扇子似的，遮住了他的桃花眼，“我不是聖上所期待降生的孩子，甚至可以說，我生或我死，聖上也不會有所觸動。”
“為什麽？”
雲冰聽得出他語氣裏的那悲痛之意。
玄冥嘴角微勾，“因為，聖上征戰海族，別有目的。想從海族皇室手裏得到的新大陸的地圖，想要占為己有。”
雲冰愣了，連忙追問，“你生母知道這份地圖？”
“她不知道。”
玄冥搖了搖頭，“海族皇室繼承人，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征，那便是有一雙像大海般藍色的眼瞳。我生母是墨眸，血脈上並非海族皇室繼承人。”
“你的意思是，玄璣帝搞錯對象了？”
雲冰饒有興趣的笑了，這樣的烏龍可不多見。
玄冥原本握著她的手，突然與她十指相扣，嚇了雲冰一跳，“怎麽了？”
“雲冰，你仔細看我的眼瞳。”
玄冥直勾勾地看著她，提出這個請求。
雲冰與他視線相觸，便看見他的雙瞳那抹墨色，慢慢變淡，最終顯露出如大海藍色的瞳色。
豁！
王爺這雙眼瞳，居然是海藍色的！
雲冰驚得直瞪眼，“你……”
“十八歲那年，我還在肅鄴城軍營。眼睛一夜之間疼痛難忍，軍中大夫給我開了點藥，再次睜開雙眼，便是海藍色。”
玄冥主動將自己的秘密告之，“我這兩年留在大岐京城，是為了查海族秘辛，發現一個真相。”
雲冰軟糯的嗓音響起，“什麽真相？”
“海族公主與外族人聯姻，可生下海族皇室繼承人的機會為零。隻有海族公主與近親的海族皇子，才能生出海族皇室繼承人。”
玄冥苦笑，他查了這麽久的事，真相給他重擊。
聽到這裏，雲冰恍然大悟。
玄冥這是成了海族皇室繼承者，因為他擁有海藍色的眼瞳。
這也意味著，玄冥的生母雖是玄璣帝的妃嬪，隻是她懷上玄冥之前，怕是還與另一個海族皇子有染。
蕪湖！
也就是說，玄冥不是玄璣帝親兒子！
難怪玄冥麵見玄璣帝的時候，總是以聖上來尊稱對方，從不喚父皇。
雲冰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樣，小腦袋一晃一晃的。
玄冥握著她的手，“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啊。”
雲冰搖頭，“你出生之前的事，輪不到你做主，也不需要去指責誰。”
“你不介意，我是近親者的產物？”
玄冥問這話的時候，心裏沒有多少底氣。
曾經，他嫌棄過自己血脈肮髒。
雲冰板正著臉，“王爺，你在自我嫌棄嗎？”
玄冥盯著她不語。
可見她的話，是戳中了他的心思。
雲冰正了正神色，“王爺，海族皇室血脈傳承，並非是您的錯。雖是近親繁衍，但一定不是親兄妹吧。”
“曆任海皇與海後，是表兄妹的關係，又是夫妻關係。”
玄冥給雲冰說了這一句。
雲冰嘴角弧度微揚，顯然是高興的，“對啊，隻是表兄妹，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大岐境內，也有很多這樣的男女成為夫妻。”
玄冥握緊她的指尖，“嗯。”
雲冰見他情緒恢複如常，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你的瞳色可以自由改變嗎？”
“我一直用內力控製著瞳色，讓它不會變成海藍色。”
玄冥實話實說。
這是海族皇室的秘技，無師自通。
雲冰笑了，“王爺的桃花眼本就夠**人了，現在變成海藍色，更深邃迷人了。”
她是真的喜歡玄冥這雙瞳色，就算末世，也隻能用美瞳都能調出這樣大海的藍色，靈動又深邃。
玄冥直直看著她，“雲冰，我最大的秘密已經告訴你了，那你的呢？”
咳！
話題突然轉得這麽快，讓雲冰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她的秘密可多了！
玄冥的身世其實跟她的比起來，並不算什麽大事兒。
畢竟，雲冰她不是本土的啊！
她是末世來的靈魂，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會飄來大岐，還占據原主的身體。
這麽匪夷所思的事，萬一玄冥受驚之下，下令把她綁了，然後直接架在火堆上燒呢？
玄冥見她沉默不語，輕歎一聲，“我等你願意說的那一天，隻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那悶悶不樂的模樣，讓人看著心裏揪疼。
雲冰咬咬牙，“王爺想知道什麽？”
“你用什麽擊殺刺客的？”
玄冥立即問出自己最疑惑的事，這事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來她在哪裏藏了殺傷力大的暗器。
每一次抱她，都覺得她身輕如無物，軟軟綿綿的身軀，讓玄冥總會想，若她身上真有暗器，那會藏在哪裏呢？
雲冰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王爺真的想知道？”
“當然。”
玄冥為了知道這個答案，抓心撓肺，吃睡不香。
雲冰晃了晃自己那被他十指相扣的手，“那，王爺先放開我的手，我給王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