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 氣運之說
“司隸校尉黃琬求見聖上！”
“車騎將軍朱儁求見聖上！”
“董承求見聖上！”
“楊彪求見聖上！”
……
一聲聲傳報塞入耳中，小皇上精神一震，急道：“快！宣！”瞟見身旁仍舊魂不守舍的黃門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狗殺胚！還不與朕請諸位臣工入殿！”
“諾……諾……！”
隨著幾位大臣進殿，獻帝坐的更穩了些，童音中帶著一絲威嚴平和道：“葉卿免禮，賜座。”
葉風謝座，依次坐下，這幾人都是保皇派，麵色各有陰晴相互遞著眼色，顯然對葉風突兀到來沒有準備，想臨時表達出自己的猜測，應對。
不料國舅董承率先發難：“外官非奉詔不得入京，征北將軍不在並州為國分憂卻來闖宮，不知所謂何事？”
一言既出，朱儁不動聲色，黃琬、楊彪則相視苦笑，這國舅大人還在顧及那點皇家顏麵，葉並州的作為顯然是與李傕撕破了臉皮，如此強援不撫慰拉攏居然開口就是問罪之語……沒看見我等對這葉風都陪著笑臉嗎！
果然，葉風聞言臉色一黑，冷聲道：“天子詔令不達並州久矣，葉某聞聖上西遷長安特來朝拜，方才莫非是國舅命人相阻？不容一言就欲斬殺朝廷大臣，是何法度？”
董承滿麵漲紅，葉風這話說的很重，直指他董承是和李傕是一夥的，餘光發現獻帝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頓時委屈、緊張、憤怒充塞心頭，正欲辯解。卻聽黃琬說道：“葉並州海涵，董國舅息怒，此時非是爭辯之時。”
前太尉楊彪也道：“葉並州拳拳之心天地可鑒，隻是獨自前來有何益處？”
眾人也都看向葉風，黃琬實際上已經明確說明董承是錯誤的了，但是就算你是真心為了聖上前來，可是你一個人有什麽用呢？
葉風朝獻帝一拜平靜道：“餘曾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葉某雖然力薄，但卻願成為那燎原之星火。葉某之後必有更多人前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此事葉某必為！”
星火燎原！
自董卓廢立之後皇室就已經很淒慘了，董卓雖然**後宮夜宿龍床獨斷專行可是還給皇家留點麵子，雖說不上錦衣玉食，起碼肉食還是有的，但是李傕專權之後一切更差了，一應用度淺薄不堪，粗茶淡飯，甚至有時候沒飯吃，獻帝因為營養不良清瘦了很多。皇室屬下更見清減，其實不用重兵看護，由著這些人跑也沒勁跑多遠……
此時此刻，眾人心中對葉風不禁泛起崇敬之情，頓時獲得了眾人的相信，他隻身犯險，隻是為了讓天下人清醒，他勇闖虎穴，隻是為了點亮皇帝這顆明星。他，毫不利己專門利國，他是大漢真正的勇士。隻是……可惜這勇士，忠臣，就要被湮滅了……
拚盡力氣換來這淒涼的朝拜，還要被質疑！眾人不自覺的看向董承，個個眼中都表現出不滿、責怪，甚至惱怒；董承能夠上位不止是因為國舅之身份，還有他的忠心，還有他不是很笨。他隻是剛愎了些，此時很配合的低頭看那滿地金光，委屈全部吞下，憤怒消散在金光繚繞中。
“征北將軍即有此報國之心何不傾並州之兵以清君側？卻隻身犯險而來？”
說話的是朱儁，葉風和他有過交集，作為戰將，不像文臣那樣喜歡鬥嘴算計，一下就點在重點上，槍杆子裏麵出政權，你該帶兵來啊！
葉風拱手道：“車騎將軍未知，並州新定，兵少將微，且北有鮮卑狼顧，不得不防，南有黃巾餘黨阻路，區區兵馬前來，未至先亡，故葉某獨自入京。葉某斷言：此後必會有諸侯起兵接應陛下，還都洛陽！”
朱儁歎息一聲，葉風說的都是事實，隻是不知何時才有人救援這被挾持的聖上和一眾官員，沉聲道：“征北將軍若能殺出重圍，來日勒兵城下，某起一千私兵鼎力相助！”
“老夫亦有兩千家將！”楊彪鄭重道。
黃琬沉吟一會，反複看了葉風一遍，笑道：“葉並州既然敢來想必就有殺出去的把握，李傕部眾亦非鐵板一塊，老夫謀之日久，他日將軍若來，必能相助。”
葉風起身爽朗大笑：“李傕兵馬眾多，盡殺之難，但是其想殺某亦難，某今日回歸並州，即刻揮師塞外，解除後顧之憂必率眾輔保聖上，請聖上與諸君暫時忍耐！告辭！”言畢欲走，心道：我是死不了的，日後如果能趕得及就接了小皇上，趕不及就接個善緣吧，便宜了曹操那廝，可恨自己實力不足，資財不厚，若是有軒轅世家即便是李青雲的家底也不至於這般束手束腳……
“雲中侯且慢！”一直沒有開口的獻帝卻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葉風收住身勢，又猶豫下來，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半天才道：“汝可知九鼎故事？”
葉風一愣，現在還講什麽故事……還是小孩心性啊！不過人家是正牌君上，不能不敷衍，遂道：“臣聞周天子分天下為青、兗、徐、冀、荊、揚、雍、豫、梁九州，從而鑄九鼎，似乎是鎮壓九州氣運之故。”
“氣運……是啊，氣運……”獻帝喃喃道，“秦得玉璽，氣運加身，滅六國而得天下，卻不得九鼎，失其鹿，天下逐之，致使二代而終。高祖得九鼎安漢二百年，並新發四州之地，後王莽竊主鼎而亂漢，光武得八鼎之助滅而除之，複得主鼎，大漢得續二百年……”
朱儁，黃琬，楊彪，尤其是董承皆驚疑的看著獻帝，這種事絕對是皇家機密，秦失其鹿天下公逐這都知道，可是誰也不知道他覆亡的原因竟然和沒有九鼎有莫大的關係。漢室興亡竟與九鼎這般密切！
葉風皺眉道：“敢問陛下：氣運為何物？”
眾人心裏也猜側，是啊，氣運，那是多麽虛無縹緲的東西，九鼎就那麽神奇？雖然很多秘密是不知道為好，可是目前這境地也無所謂更差了，多知道點無非滿足一下好奇心，聖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
“秦失其鹿，鹿就是氣運。”獻帝臉色肅穆，恍如一下就長大了一般，“氣運凝聚則民豐國富，天下安寧，祥瑞降臨，氣運散失則兵戈興起，天塌地陷，異禍橫生……先皇病中聞主鼎遺失，是以駕崩……”
眾皆默然。
靈帝竟是這樣死去的！
之後的戰亂頻發就是因為主鼎被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