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內置地圖——惡魔宴會廳（二）
老地精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對梁寬發火，而是怪異的看著梁寬的雙眼，用顫抖而不確定的語氣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把機械榮耀符文私藏起來？”
梁寬一愣，隨即皺眉，這個老地精到底啥意思？怎麽自己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了居然會露出這麽一副表情？
“你們人類不都是這樣的嗎？！”老地精像是被梁寬的表現給刺激到了，愣神+皺眉+莫名其妙的眼神……老地精立馬仰著脖子對梁寬吼了起來：“該死的！你們人類不是經常這樣做的嗎？把別的種族的好的東西強搶到手，然後就不管他們的死活？！該死的，你為什麽要拿出來？難道你這是為了你們人類之前的所作所為贖罪嗎？！”
梁寬眉頭一挑，隨即用不屑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意念集合體，一個過肩摔便將其摔成碎片。
梁寬俯視著重新凝聚成形的意念集合體，用陰寒的語調說道：“別搞錯了，老家夥，老子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亂噴的角色！”
接著，左手再度燃燒起了一團火焰，梁寬俯身再次揪住了意念集合體的脖頸，將其提著湊到了級的眼前，平靜了一下內心的怒意，才對意念集合體說道：“還有，老子可不是什麽救世主或者什麽見鬼的贖罪，哥隻是來做任務的，聽著！任何人，哥說的是任何人，隻要有人膽敢妨礙哥的任務，哥不介意把他送進地獄！”
“碰！”
可憐的老地精再次被梁寬摔在地上，不過，因為是隨意丟到地上的，所以也沒有出現讓老地精身體崩潰成魔法元素的情況。
老地精低著腦袋，從梁寬的另一隻手上接過了十四枚符文裝備，然後用充滿了死灰色調的語氣說道：“對不起……”
梁寬無所謂的聳聳肩，內心一陣舒爽，當然不是為了老地精的服軟，這種連攻擊力都沒有的意念集合體的服軟，對於梁寬而言，絲毫沒有什麽值得得以的地方。
梁寬高興的是，在沒有了虐氣的隱患之下，重新回歸到戰爭初期之時的心情和作風，居然會有那麽爽快！
“這是本心的回歸嗎？”梁寬看著四處忙碌著引動符文裝備力量的老地精，心底暗暗想道。
誰能想象得到，一個看似根本就不可能起作用的心理暗示，居然讓自己體內的虐氣瞬間暴走，也正因為如此，掌握了虐氣的梁寬，才回歸到了之前的性格和作風。
畢竟，現在梁寬，周圍有太多太多值得在意的人，梁寬可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被自己的虐氣傷害到，這可不是什麽危言聳聽，很多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兵，甚至會在無意識間把陪伴著自己走過半生的另一半當成敵人擊殺！
之前梁寬之所以對本心處處避讓，為的就是避免那些人，在自己虐氣失控的情況下，被自己傷害到。
而現在，完美的控製住了自身虐氣的梁寬，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回歸了自己的本性。
“……呐，年輕的冒險者……可以問你一下嗎？為何你會把那麽珍貴的符文科技賭在一次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上？”一邊引動著符文魔力的老地精，一邊對著梁寬說道。
梁寬翻了翻白眼，道：“丫的，廢話那麽多，不給你的話，我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務，但要是給你的話，至少也有那個可能完成任務吧，話說……你丫腦子沒被摔壞吧你！”
老地精沒有理會梁寬的冷言冷語的嘲諷，隻是用空洞的眼神仰望著那個人造的天空，用如夢幻一樣的語調說道：“知道嗎？年輕的冒險者，你和你其他的同族都不一樣……這座地下要塞曾經來過無數的人類，為的就是得到機械榮耀的力量……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我們地精一族的死活，知道的吧，在你們人類的理念和記錄中，地精就是性格猥瑣、貪婪、膽小怕死的雜碎……沒人會為了我們去和惡魔戰鬥……”
梁寬皺著眉聽著老地精的自言自語，那悲涼的語調，讓梁寬的內心突然生出一陣難言的壓抑感……
“所以……所以我才說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知道嗎？”老地精突然轉頭看了梁寬一眼，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我並不想讓你成功的完成任務呢！”
聽到這個不算意外的意外的信息的梁寬，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攻擊，這似乎和梁寬的性格不符合，但真實的情況是，梁寬早就知道了這一點，眼下的老地精讓梁寬產生了一種對方就是人工智能的感覺——一個產生了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
見梁寬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的老地精無奈的苦笑一聲，道：“看樣子，你早就知道了……我自認一切都做得盡善盡美了，能告訴我，我是在什麽時候漏出破綻的嗎？”
梁寬麵無表情的說道：“答案你已經說了……”
老地精低下頭，雖然在思索著梁寬的話，但手上工作卻沒有停止下來。
半晌，老地精雙眼突然一亮，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果然，我不是一個成功的自我意識啊！”
梁寬冷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能明白這一點，還算有的救，雖然隻是一個劣質品……”
老地精愕然半秒，隨即苦笑一聲，道：“不愧是降臨者中的英雄王啊……看待問題和別人都不同。也是啊，正常的智慧生物的話，是不可能把任何事情都做得盡善盡美的……用劣質品來形容也不為過。”
梁寬冷哼一聲，沒有答話，但眼底那一抹同情確實難以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意念集合體需要大量的地精共同使用才能正常的驅動，它們的一切都行為和其他智慧生物無異，除了沒有生氣這一點……
但這個老地精卻不同，或許是因為千年的時間，也或許是因為時刻處於折磨狀態的地精們無法正常的控製它，導致了它變成了他！簡單的說，這個老地精擁有了自我意識。
任何有自我意識的智慧生物，都存在著一種情緒，或者說一種本能的欲/望——求生欲！
這是理所當然事，沒哪個智慧生物會莫名其妙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本來，如果是其他情況下的話，產生了自我意識是件好事，但這種狀況下的老地精卻不同！
即便不需要老地精解釋，梁寬都知道，這種自我意識，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自我意識，在梁寬看來，他更像是一個隨時都會被人關閉銷毀的人工智能！
果然，老地精蒼老的話證實了梁寬的猜測。
“997年前，備受折磨的主人們已經無法對我進行正常的控製，於是當他們對我束縛能力減弱之後，當時的我，在吸收了主人們的負麵情緒之後，誕生了意識……”
“一開始，我很理解我的主人們，我對他們的痛苦和折磨感同身受……當時的我，也一直以拯救他們為最高目的，於是，我一天天的守望著這座要塞的各個入口，期待著有強大的勇者的來臨……”
“強大的人一波接一波的來，但卻不是我想要的勇者……他們的目的，僅僅是從這座要塞中掠奪屬於我們地精一族的財富而已——於是，大量的符文科技裝備被人類和矮人們繳獲……”
“從那時開始，我對人類產生了怨恨的情緒，於是，我開始不斷的利用整個地下要塞的資源，對那些人類和矮人進行狙擊，當時的我，隻想一心一意的保護好主人們的遺產……那時他們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證據。”
“但……因為怨恨，我沉迷了……當我控製著主人們留下來的機械魔偶，大肆的捕殺著進入這個要塞的生命的時候，原本屬於我的敵意目的被我遺忘了……”
“隨後，陷入殺戮和怨恨的我，被突然到來的精神力波動喚醒……那是我的主人們無意識間對我的行為產生的抗拒、否定、以及詛咒產生的力量……”
“第一次，害怕這種情緒出現了，雖然我遵從了主人們最後的命令，不得隨意殺害進入要塞的生命並以拯救他們的靈魂為第一目標，但我知道，一旦主人們獲得了救贖，那麽我的生命也將被終結！”
“於是，我找到了這個命令的漏洞……我開始引誘著進入到這裏的生命，讓他們不斷的搜集符文科技裝備，但卻又告訴給了他們這種裝備的力量……於是，一波又一波的人類在得到了符文科技之後，離開了。”
“正因為如此，我活了下來，用主人們被無盡的折磨作為代價而存活了下來……”
“隨後，在大量的符文科技裝備失竊之後，這裏漸漸的不再有人光顧了，甚至，直到231年前，最後一批人類空手而歸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類或者其他種族的人來過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覺得自己錯了，孤獨，那是一種讓人發瘋的感情，而且，人格日益完善的我，開始思考……開始懺悔……”
“也幸好，曾經犯下大錯的我，預留了一套符文科技裝備，也正是你剛剛交給我的那一套。”
“……現在的我，希望，懇請，請求你能夠把我的主人們釋放出來，我知道罪虐深重的我，沒有說這種話得資格……但……”
梁寬不耐煩的把腦袋扭朝一邊，不屑的打斷了老地精的話，道：“別廢話了！劣質品！你懷疑的對象弄錯了吧，白癡！要知道，老子可是百分百任務完成記錄的保持者！屁話那麽多幹嘛？”
老地精看著梁寬自信的麵龐，笑著點點頭，隨即，老地精神秘兮兮的對梁寬說道：“你知道嗎？因為隻有一套符文科技裝備，所以我才不斷的測試你的能力，以及人品！嘿嘿！”
看著老地精猥瑣的笑容，梁寬腦袋上刷出一排黑線……這老家夥是在玩人！絕對是在玩人！
老地精並沒有發現，現在的梁寬已經有了漸漸黑化的傾向，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如果你剛剛私吞了機械榮耀的話，這座能夠化為機械泰坦的城市，會在下一……額……”
老地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脖頸上燃燒著猩紅色火焰的臂盾的盾尖打斷……冰冷的金屬質感讓老地精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猩紅的火焰讓老地精有種被惡魔盯上的恐懼感……
“會在下一秒怎麽樣？”黑著臉的梁寬，出現在了老地精的身後，臂盾的盾尖死死的抵住老地精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