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指點
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翻來覆去的念著上次神秘老頭臨走的時候留下的兩句話，若水幾乎把白雲洞翻了個底朝天，卻硬是連根老頭子的白毛都沒看到。
“這老東西不會是在晃點我吧？”若水強忍著怒火在心中恨恨地想到：“這都轉了三圈了，這隔三岔五就有怪出來晃悠的地方，那裏像有人居住的樣子啊。死老頭子，千萬不要晃點我，千萬不要逼我發飆，快出來，快出來……”
要說這白雲洞的麵積著實不小，上下共七層，萬餘平米的麵積，大大小小迷宮似的路途無數，也難怪若水在花了N個小時，上上下下找了三遍以後，終於忍不住要發飆。
“可別在心裏偷偷罵我老人家騙你，不是我老人家不出來，隻是你實在到的太早了些，那雙眼睛卻看不出我一直坐在這裏，我老人家又還在守靜打坐之中，這麽多年的習慣了，不太方便招呼你。”
就在若水第四次從白雲洞第一層的一處石壁附近經過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鬼一樣的響了起來，而且說出一段幾乎讓若水吐血吐回老家的話來。
“我靠，NPC居然會嫌我來的早，天理何在啊！而且你這老家夥鬼一樣的躲在石頭裏麵，我怎麽可能看得出來！”若水一邊想著，一邊問道：“原來你一直在啊，老人家，你躲在那裏？”
“小小障眼法而已，免得被人打擾，再說，我老人家怎麽會躲你呢？”也不知道這老東西是怎麽知道若水心中的想法的，反正隨著話音，那處石壁突然變成了一卷畫軸，那個若水見過兩次麵的老頭子施施然從畫軸的石頭上跳了下來，手一伸，把那幅畫卷起來收進了懷裏，笑吟吟地看著滿麵灰敗顏色的若水。
不知道為什麽，上次見麵的時候還相當有老輩風範的老頭子這次一見麵就一口一個我老人家，而且說話的語氣和風格也有相當的變化，也許是因為四下無人的緣故吧，難道說這老家夥還是悶騷型的，人少的時候才露出本性來？
若水盯著若無其事的老頭子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但是他卻毫不在乎的撣了撣袍袖，問道：“說吧，找我老人家有什麽事情啊。”
“我忍！”考慮到任務還捏在人家手裏，而且這老家夥明顯是個深不可測的厲害角色，若水隻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戒自己要忍耐。說來也奇怪，若水曾經不止一次朝這個老頭子頭上丟過鑒定，居然沒有一次能成功鑒定出他的身份，甚至連等級和名字都看不出來，簡直荒天下之大謬，要不是看在能從他身上弄到好處的份上，若水差點就是找GM投訴這個有BUG的家夥了。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這老頭子當真是個神秘人物，所以若水在穩定了情緒以後，還是恭恭敬敬地把以前弄到的那兩塊古木和一大把鬆脂鬆針掏了出來，遞給了老家夥，道：“老人家，上次您要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了，您過過目。”
都說孩子臉變得快，這老頭臉變得倒真是不慢，一見到若水掏出的東西，老家夥的笑容立刻就堆上了臉，“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居然還有古鬆木，這可是比赤鬆木還強一點的好貨色啊，恩，還有這麽多鬆脂鬆針，也都是極老的好東西，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還懂一點製墨？要不怎麽會想起帶些鬆脂鬆針回來。”
“在書上看到過一點介紹而已，老人家過譽了。”若水虛偽回道，心裏卻在罵道：“切，果然是個難伺候的主，幸好我早有準備，這次還不把你搞定？”
“好，好，好！”老頭子很高興的連說了三個好字，捧著一堆木頭鬆脂看個不停，總算他還比較有光棍，不等若水找機會提獎勵的事情，就自動從懷裏摸出個不大的畫卷，頭也不抬的丟給了若水。
人物立軸：奇物，仙家妙法繪製，可任意填寫人物資料，持有者可根據資料進行形象變化，每秒消耗法力若幹，可重複使用，等級不高於使用者二十級者不可識破。
畫、畫皮？這不就是畫皮裏的那種可以變來變去的畫麽？難道這老東西是蒲鬆齡的飯食？
老東西一抬眼，看到若水摸著畫軸滿臉的難以置信的樣子，微微一笑道：“小家夥，天下之大，道法之廣，豈是你一個初窺門徑的臭小子所能盡知的？”這句話倒是又把他以前的做派拿了起來，隻是見過了他之前為老不尊的樣子，現在若水根本就決定將他這個老前輩的形象視而不見。
不過，這老家夥說的這話，貌似還藏了點什麽東西啊……
“老前輩，小子自然知道自己年輕識淺，不知道老人家可願意指點一二麽？”雖然在心裏不爽這老家夥很久了，但是這個關鍵時候，若水還是能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的，尤其是有可能占到人家便宜的時候。
“小家夥，一邊在心裏罵我，一邊還想從我這弄到點好東西，你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不錯呢，當我真不知道那？”老家夥笑罵了一句，把若水的請求擋了回去。
“這……”若水也知道一個NPC是不可能看穿玩家的真實想法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是係統賦予的知識和智能模塊進行判斷，況且若水剛剛心裏確實是不大恭敬，這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這個人物立軸確實是太……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眼看這牛人在眼前，他懷裏還不定有什麽寶貝疙瘩呢，要是不留下點什麽好處就放他跑了，以後若水就算後悔得把大腿拍爛了，也隻能怪自己，怨不得別人。所以說，該厚著臉皮還是要厚著臉皮上了。
“老人家，小子無狀，還請老人家多多原諒我年幼無知。老人家仙風道骨，大道淵博，必然是天道早達的前輩，況且又幾次提點小子，可見與小子機緣不淺。還望前輩看在同是修道一脈的份上，多多提拔後進才是。”
甭管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先給你弄碗迷湯灌下去，總不會有錯。
老頭子聽了若水的話，又是微微一笑，心裏很以為然，表麵上雖然沒帶出來，話語裏卻已經有所鬆動，“那是自然，我老人家修道年久，又豈是你這後輩娃娃可以想象的？隻是你這小子與我著實有緣，先是助我解了棋局，後又幫忙找了不少古木鬆脂來製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不加獎勵，讓那些同輩中人知道了，還不笑話我老人家小家子氣，連提點後輩這樣的事情都舍不得花時間了？”
若水聽了大喜道：“多謝前輩！多些前輩！”
老頭子看了看若水，突然道：“這千年古鬆之木，實在是俗世用以製墨的絕好佳品，隻可惜啊，可惜！”
若水是什麽樣伶俐的角色，這個時候當然會把話茬接過去，道：“老前輩為何事可惜？”
“我老人家是在可惜，雖然空有這兩塊好材料，這許多古鬆脂鬆針，卻製不成上好的佳墨，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老前輩可還是缺少什麽材料麽？沒問題，隻要您說一聲，這事就包我身上了！”找東西可是玩家的強項，比起NPC來要方便無數倍，試想，那麽多玩家在遊戲中奔走，又有什麽希奇古怪的東西是拍賣場裏沒有的呢，區別隻在與貴賤而已。
老頭子捋了捋胡須，搖搖頭道：“製墨所需要的古木鬆脂你已經送來，藥材之類我是應有盡有，隻是製墨的時候極重視火源，要知道把這古木燒製成製墨用的鬆炭可是相當不易，非名家高手配合極好的火頭才可以燒成。我老人家自然有本事生出一把好火來，想燒出好鬆炭來也是不難，可是分身乏術，這一身兩用的本事，我老人家可還沒修煉出來啊。”
“我當什麽事情呢，原來是少燒火丫頭，不，是燒火帥哥！這個簡單，我就行啊！”若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不是我吹，我可是三昧宮的關門弟子，天下間論起放火的功夫，恐怕還沒有人能超過我三昧宮門人的。”
開玩笑，這老頭子本事又高，眼睛也毒得跟什麽似的，會不知道若水是三昧宮門人？所以說，他剛剛那一番話根本就是故意說的，若水自己也心知肚明，知道老頭子是想拿自己當苦力。不過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這個簡單的道理，若水還是懂的，所以很認命的接下了放火的差使。
“離火神君的名號我也是早有耳聞，若真的如此，那就太好了！”老頭子很虛偽的表示了自己的驚奇和高興之情，然後很直接的對若水說道：“那你放把火讓我老人家來看看合不合用。”
說放就放，若水運起火雲舞，把一大團火雲匯聚到一起，以法力為源，憑空生出了一大團火焰。
這手生火的功夫可不一般，別說是普通玩家，等閑的NPC也隻能望而興歎，可是那老頭子卻還很不滿意的樣子，“以法力燃火，看起來倒還不錯，可見法力不俗，可是這火力嘛，嘖嘖，就差多了，居然還是普通的火焰之力。”
普通的火焰之力？蝦米意思？好學的好同誌若水自然追問了一句，老頭子卻搖頭晃腦的推脫不說，隻是告訴若水道：“這個你別管，再加把力，這火可得生的再旺些，不然溫度不夠，鬆炭可燒不出來。”
我去！這火燒三四個人都夠了，怎麽會燒不出來一塊鬆炭，不過若水現在是敢怒不敢言，隻好又努了一把力，把玉陽心法全力發動，加持到火焰之上，頓時這火力就猛了許多。
老頭子麵露嘉許之色，卻還不滿意，“火是猛了點，但是這麽大一團火，讓我老人家怎麽控製距離呢？要是一個不好，這鬆炭可是一下就會被燒沒的。”
挑三揀四的家夥，若水又收聚火雲，把威力控製在一個相當小的範圍之內。而後老頭子又說這火焰太不穩定，晃來晃去，忽強忽弱，讓若水盡量把火力控製在一個穩定的範圍之內。
這幾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摻到一起後，做起來卻相當不容易，又要加大火力，又要控製範圍，還要注意穩定，饒是若水一身火屬性的法術已經練到相當高的地步，心決法門又都是精深級別的好貨色，全神貫注之下也弄得滿頭大汗，花了半天的工夫，才好不容易才達到那老頭子說的要求。
隻是這樣一來，那一團不大的火焰卻悄悄變了顏色，由純紅到明紅，又由明紅到橙黃，最後竟是停在了橙黃色而又略偏藍色的境界。
“不錯，小家夥還有點前途。”那老頭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第一次做居然就能略窺門徑，看來底子還是滿紮實的，離火老兒的門徒，放起火來的確是有些天賦。”
這個時候若水早就明白，原來這老頭子是變著法兒在指點自己的法術。雖然隻是讓火焰的顏色變了變，但是若水已經明白，這火焰的威力比起原來的紅色火焰，最少提升了三四倍之多，如果說原來的火是火柴之火，現在的火已經可以說是熊熊爐火了。
而且，經此一事，若水又明白了一條新的發展道路，原來這法術並不是隻靠著提升技能等級提高威力，還得琢磨這法術本身，讓它的威力再次提升。這老頭的指點就是明證，雖然現在若水還不能隨心運用，但是假以時日，等若水把這聚斂真火，提升威力的法門練熟，可以瞬息使出的時候，他使用火屬性法術時產生的威力必然憑空漲出三四倍去，比起在火雲舞和玉陽心法上多點十多級技能來也絲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