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商務車猛地一個緊急刹車停下,在一棟偏僻的別墅門口停止了下來,險些撞上了電線杆。

對於能急時踩住刹車,神木表示很慶幸,隻是心髒還是激烈的狂跳著,他抹了把冷汗,忽然有種絕地逢生的即視感。

而後座上,隨著商務車一路的顛簸,眾人早摔成一團了,當然,除了某個此刻駕淩在他們之上的宋淩渡。

“到了到了!快下車!”神木扭過頭對他們提醒了一聲,然後狂按了好幾下喇叭,其實就算他沒按,路口的攝像頭會將他們監視下來,想必在別墅基地裏的人很快就會出來了。

神木率先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而後替他們將車門打開,隻見摔成一團的幾人這才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

“我的腰啊,要斷了!”

“我的手崴了。”

“我渾身都疼!”

三人都皺著一張臉委屈抱怨起來,不過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沒有遺忘了此刻最關鍵的人物。

宋淩渡還坐在座位上,此刻竟然安靜的毫無聲息。

他的頭低垂著靠在車窗邊上,窗外的路燈很昏暗,光線透過車窗打在他的身上,昏黃的燈光使他渾身散發出的陰沉更濃重了。

他就那麽低著頭跟疲憊不堪似的,仿佛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幾人察覺出異樣,還是秦時煥先開口道:“阿渡?下車吧,顧絕世應該出來了。”

宋淩渡依然低著頭,半響才嘶啞著嗓音虛弱低聲道:“別讓她過來……”

“為什麽?”秦時煥一愣,而後眼眸一斂,他立即質問道,這沒道理,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顧絕世,怎麽會說出這種拒絕她的話?

宋淩渡這時終於緩緩的抬起頭,被頭發微遮的眼眸注視著他,宋淩渡的聲線又低了幾分道:“我不想被她看到我這樣——”

一開始,他確實是打算見她來平複自己的頭疼的,但是他現在不那麽想了,應該說,他不能那麽想。

秦時煥一對上他的視線,身體頓時一顫,下意識倒退了一步,宋淩渡又開口道:“我很可怕吧。”

秦時煥咽了口唾沫,說實在,不是很可怕,是非常可怕!

尤於克製強忍的緣故,導致麵部有些僵硬扭曲,麵色鐵青,再加上瞳孔通紅,額角青筋隱約浮現,臉色蒼白,嘴唇更是慘白如紙,已經無法看清表情了,隻是仿佛鬼煞般駭人,就像個怪物。

宋淩渡又低下頭,抬起手捂住臉,讓整張臉都埋在雙手的掌心中,而整個人散發出絕望而黑暗的氣息,嘶啞的聲音因被手擋著的關係,多了幾分低沉含糊道:“我會傷了她的……”

其實不隻擔心會因控製不住失手傷了她,更多的是怕她見到他這副模樣,無論是害怕,恐懼,失望還是嫌棄鄙夷,他都不要見到!

他不要他的阿世對他露出那樣的表情,盡管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鬼模樣,但從秦時煥的反應中已經能察覺出來了。

肯定很惡心可怕吧,這麽醜陋的一麵,他不想讓她看到,因此,就算會痛死,他也不要被她看到。

“阿渡——”秦時煥聲音很沉重,他喚了他一聲,而宋淩渡這時忽然察覺到什麽,猛地起身站起將最靠近他的秦時煥推了出去,包括站在後麵始終擔心著他的東城與包北。

宋淩渡突如其來的反應讓幾人措手不及,毫無防備之下就被他推出車門了,宋淩渡將車門一關,並且鎖上了。

一係列的動作下來,宋淩渡終於癱倒下了,跌回自己那靠窗的位置。

此時的他虛弱無力,頭枕著靠背,昏暗的燈光之下,根本看不到他此刻是閉著眼還是睜開的。

“發生什麽事了?”顧絕世從別墅基地裏跟著眾人急匆匆出來時,正好就見到秦時煥幾人仿佛剛反應過來似的,拍著車門喊道:“阿渡?阿渡!快把車門打開!”

“主席,你撐不住的,把車門打開吧。”包北一臉擔心。

“我說主席,你不能這麽任性啊!我們一路拿命把你送回來,你現在怎竟然不下車?難道你想在車裏熬過一晚上啊?”東城也拍著車門,此刻的他更多的是詫異與難以置信。

這還是他認識的主席嗎?什麽時候也這麽優柔寡斷了?都到基地了,竟然還任性不出來,把自己關在車裏,現在是想鬧哪樣啊?

不過,幾人聽到顧絕世的聲音,頓時跟見到救世主似的。

還是神木反應最快,立馬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將後車門的鎖解開後,便跳下車急忙對顧絕世道:“大嫂,你男人在裏麵,麻煩你進去把他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