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修真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的改變
|I[:白龍不遠處了。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失神，白龍竟然沒有發覺他的到來。
白龍定了定神，看了一眼無恨。無恨的眼中此刻充滿著惋惜。
“或許，我不再有資格稱你為白兄，而是該稱你為東玄上人。”無恨歎息的說著。
“東玄上人……”白龍收回了目光，沒有說話。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起來。
“無恨兄，人真的能達到太上忘情的地步嗎？”
“情？嗬嗬，世間能人無數，可又有誰敢說自己懂情呢。古語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之一物，居然比性命還要重要。對我們這擁有漫長歲月的修真者來說，這難道不是荒謬可笑的嗎？”無恨頓了頓，又繼續道：“可當你發現你最親的人，或者最愛的人，將要受到各種威脅，你能見死不救嗎？不能，哪怕是去救他，可能對你造成生命危險，你依然不會坐視不理。”
白龍在旁邊聽著。無論是東玄還是他白龍，可以說很少接觸過這個情字。東玄，那太古的生命，太上忘情的理念在他的腦海中已經蒂固根深，哪怕是後來有生命出現了，卻依然不被他看在眼裏。白龍，自幼被父母拋棄，流浪街頭，飽受人情冷暖，除了軒軒之外，他再也沒有感觸過其他情的存在。哪怕是以前嚐試過要呆在一起的寒月，最終也是以背叛收場。
接著，他接觸了太上忘情意境，使得他早早的充滿著無情之心，一心向道。在這種環境下，他才相信，世間可能真有太上忘情的存在。
可剛才軒軒的一番話還有她離開時自己心裏的空虛與失落，無不讓白龍心生觸動。已經太上忘情的他，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感覺？
“東玄！以我從側麵的一些了解，東玄乃是高高在上的古仙，成道於蒙皓之期。那個時候天地間根本沒有形成什麽生命，因此我估計，東玄大概從來不知道何謂人間真情。”無恨帶著勸解的語氣道：“仙人們修煉，修心占了多數。修煉到最後，大多清心寡欲，不沾紅塵，不染外物。對於情之一字，忌諱莫深，生怕其成為了自己修道成仙的絆腳石。哪怕是後來對於他們的弟子，依舊不允許他們沾惹情字。可任憑他們想盡千般辦法想要阻止仙人之間的戀情，這種事依舊是常有發生。這說明什麽？”
白龍搖了搖頭：“隻能說明他們心性修為不夠，控製不了自己的欲望。”
“人之常情。是人便會有情，哪怕是天地萬物，宇宙眾生，他們生來都有自己所存在情。哪怕是強如東玄，他也有情，隻是東玄一直沒發現。”
白龍心頭一震，立即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是說，東玄心裏也有情字存在？”
東玄雖然自創出太上忘情功法，就連那最終境界也想了出來，但他始終無法達到真正忘情的那一步。他也好好反省過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麽，可任他如何仔細，也找不出來問題究竟在哪。現在無恨居然能指出他的不足之處，也難怪他會驚訝了。
無恨也不隱瞞，直接道：“我想，東玄那種悟道之人，生來對天地萬物看得很淡，心境上幾乎難有破綻，否則也不會創造出太上忘情這等心境修煉之法了。不過那隻是幾乎。東玄既然創立出了太上忘情，又設定出了最終的境界，從這一點能夠看出，東玄想將太上忘情晉入完美。於是，他完全拋棄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一心投入那太上忘情至高境界的體悟中去。但是他忽略了一點，他既然有修煉目標，就證明他有執念，執念也是人那感情的一種。既然存在的感情，又想要忘情，怎麽可能達到太上忘情的最高境界？”
無恨的話令白龍沉默了起來。他這番話說的的確有一定的道理。可現在的他想的，並不是接受情之一物的存在，而是在想如何彌補這一點上的不足。
“不用想了。”無恨仿佛看出了白龍的心思，繼續說道：“你如果想著要彌補這個缺憾，心裏不又多生出一絲執念了嗎？細細想下去，情況隻會越想越糟。”
白龍皺著眉頭，
心經過無恨的一番說法，已經有些動搖了。
“我隻是區區一個凡人，不懂得你們之間悟的究竟是什麽道。但我無恨曾經好歹在那黑暗的商場呆過數年時光，而且還混出了一定的成就。如果說對人性的理解，哪怕是東玄這修煉數百萬年的遠古生命，恐怕也比不過我。畢竟你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和你一樣的存在，又怎麽會去理解他們？”
白龍再次抬起頭，目光深處已經不複先前的茫然了。他淡淡一笑道：“無恨兄，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既然我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情字，又怎麽知道情之一字的真諦所在，看來，我是得去感受一下情之一物，究竟有什麽魔力。”
白龍雖然沒有說自己要放棄修煉太上忘情，但至少已經被自己說動了，這便是一個巨大的成功。無恨立即大喜道：“白兄，你能這麽想就再好不過了。”他這一喜，連稱呼也改了回來。
“其實，不用你說，我也有過這樣一個打算。”白龍道：“我和我那徒弟星辰子曾經說過，這太上忘情訣我參悟了這麽多年，為什麽一直沒辦法達到最高境界？是不是他一直都是錯的？嗬嗬，一個古仙數百萬年的修道方向，居然全部是錯的，說出去估計從來沒人會相信吧。”
無恨連忙道：“白兄，既然你修煉太上忘情這麽多年了也沒有突破，為什麽不換個方法試試，比如說感悟一下情的真意。古仙生命如此悠久，幾乎是無窮無盡，又何必在乎抽出那麽數萬年，來嚐試一下人間真情呢？”
白龍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這無恨所言，和自己當日裏的想法幾乎是一模一樣。為什麽自己這一陣子會這麽奇怪，無論是軒軒，還是其他人的死活全部不管？其實心裏也隱隱明白。現在的自己，已經處於東玄和白龍的邊緣了。是選擇成為東玄，還是繼續做自己的白龍，全看這一步，性格也徘徊在有情和無情之間。不過因為和凡城一戰，受了凡城的刻意引導，再加上這兩年來的修煉，兩種理念的爭奪，以東玄獲得了勝利。
還好那東玄尚未鞏固這種勝利，雖然白龍的性格偏向東玄，但尚未完全完成這個轉變過程。先是軒軒的一番哭述，再是無恨這人性化勸說，使得他再次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於是恢複成了白龍。
“嚐試嗎？其實我一直以來就在嚐試，不過是以這個身份在嚐試。”白龍往森林內看了一眼，神識瞬間將整個森林籠罩在內，不一會兒就發現躲在森林裏麵的軒軒。
或許是哭得太傷心，太累了，現在的她居然已經睡著了。原本那活波天真的臉龐上掛著兩道淚痕。哪怕是睡著，依然難以掩蓋她心底的悲傷和難過。
無恨知道白龍在看什麽，他輕輕一歎道：“你今天的一番話，對於軒姑娘來說，的確是重了些。你是應該去好好安慰安慰她了。”
白龍點了點頭：“無恨兄，如果沒有你的一番開導，我恐怕又要陷入死胡同。說不定真會和東玄一樣，在那個死胡同內掙紮上數百萬年。”他的目光透過森林，落到了躺在一片草地上的軒軒身上：“至於嚐試一下情字麽？軒軒已經開始讓我嚐試了。”不知為什麽，當他做出這個決定後，原本因為軒軒離開而帶來的空虛、失落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慶幸，後怕。
“這或許就是親情。”白龍的心裏隱隱明白了。
“軒姑娘麽，他對你有很強的依賴，而且你們兄妹自小相依為命。從你以前對軒姑娘的關心和緊張可以看出，你們之間的感情很深。既然有了一定的親情底子，相信再要從她身上感悟情之一字的真諦會容易得多。”
白龍點了點頭，然後對無恨拱了拱手道：“好了無恨兄，你放心去吧。”白龍說罷，往森林裏麵走去。
走過一片茂密的林地，一片青草之上，一個身著粉紅色衣服的少女疲倦的躺在那裏。淡淡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讓她原本那嬌小的身軀更加顯得柔弱，讓人忍不住要去關心，嗬護……